第七章 靺鞨心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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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靺鞨心

第七章 靺鞨心

寇仲哈哈笑道:“不是敵人愈厲害愈刺激嗎?這一仗,我們一定要打,而且要好好的打,讓頡利老兒和李世民知道我們的厲害。”

“雲少!要解決外部攻勢,首先必須攘清內部,那半島的蓋蘇文就如背後針硭,看來必須從臥龍別院下手。”徐子陵提醒道。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要先對付敵人,則必先了解自己。蓋蘇文早已被傅採林內定爲半島一統的梟雄人物,而臥龍別院附近就是高麗外賓館,我等一旦對付蓋蘇文,則首先要面對的便是弈劍閣,如此便大大不妙。”雲羿搖頭可惜道,他雖很想暗殺蓋蘇文,但念及傅君婥的傳功之情,仲少和陵少必然不會答應。

“那又能如何?他們如今在明,我等在暗,以雲兄的絕世箭術,只要我們能將對手纏住,就算對方是三大宗師也難逃一死。到時候蓋蘇文的勢力自然土崩瓦解,這根毒刺也自然拔除。”可達志不明其中緣由,建議道。

“建議雖好,但畢竟和大宗師傅採林爲敵,其中定要慎重。”宋師道微緊劍眉,插話道。

“這個容易,我們只需將奕劍閣之人引開,到時依計行事,蓋蘇文便難逃一死。”跋鋒寒說道。

“爲何我們不與蓋蘇文合作?如此一來,便又多了一分對付頡利和李唐的實力。”徐子陵眼中閃過實質光芒,說道。

“子陵的建議我早已想過,蓋蘇文此人膽大心細、有勇有謀,但爲人卻寡情薄義、唯利是圖,一旦他臨時倒戈或通風報訊,到時便是回天乏術。”雲羿灌了口葡萄酒,嘆道。

“唯利者,惟以利誘之。只要我們亮出足夠的實力和好處,到時蓋蘇文定然心悅誠服,何況他毀了我們,對半島又有何好處?只會讓北唐和突厥繼續做大,到時即使他一通高麗又如何自保?”寇仲發話道。

衆人聞此,皆閃過會意之色,顯然對此看法很是贊同。

“蓋蘇文之患是解決了,那如何才能幹掉拜紫亭?畢竟皇宮大內佈防嚴密、高手衆多,我等兵馬還未到達,一旦唐軍趕到,我們便徹底陷入被動之境。”菩薩疑惑道。在美豔夫人一統大明尊教之後,回紇菩薩在雲羿的暗中操作下,回部族幹掉其父時健,一統回紇部落,如今手中,更是掌控數十萬族人,實力不俗。

“殺掉拜紫亭絕非是目標,而只是我們奪取小長安控制權的手段而已,所以必要之時,我們也可以先留他一命。”雲羿說道。

“什麼?你們竟然想奪取龍泉城?這怎麼可能?”宋師道大訝道。

“哈!凡事皆有可能,我們便是要將不可能變爲現實,也只有奪取龍泉,纔可正在解決這場紛爭,否則大軍壓境,我們必死無疑。”寇仲興奮道。

“羿帥和少帥是否玩笑?我們身處龍泉城中,無兵無卒,顯不論如何奪取龍泉,即使我等奪取龍泉,又如何能守得住,回紇與蒙兀等部的兵馬也得三日以後才能達到,畢竟遠水不解近火。”可達志不解道。

“哈!可兄難道不知道我們漢人中有句話叫做‘借雞下蛋’,只要我們抓過拜紫亭的要害,便可輕鬆奪下龍泉城。”雲羿微笑道。

“拜紫亭如今可謂是殊死一搏,還有何要害?”跋鋒寒疑問道。

“雲少是說拜紫亭之子大祚-榮?”徐子陵會意道。

“沒錯,大祚-榮便是拜紫亭的死穴,拜紫亭寧願自己死千百次,也不願他這唯一的兒子受一絲一毫的傷害,因爲他乃是粟末族長的繼承人,更是是拜紫亭的心肝命蒂,本是拜紫亭最寵愛的妃子爲他生的,且其愛妃因產子而死,令拜紫亭更視大祚-榮如珠如寶。而是刻下大祚-榮給安頓到臥龍別院,由他的心腹武士保護,縱使龍泉失陷,大祚-榮亦可安全離開,將來爲拜紫亭報仇。”雲羿微笑道。

“又是臥龍別院?但要抓住大祚-榮也必須攻入皇城方能成事,拜紫亭不死,抓住了大祚-榮這未成年的孩兒要挾,到時雖可逞威一時,但終究會玉石俱焚。”越克蓬插話道。他畢竟經歷過復國之戰,其中父子相殘的境況,他早已是司空見慣。

“這也是我爲何約見大內侍衛長宗湘花的緣故?因爲一旦拜紫亭死後,能控制龍泉整個大局的就寥寥數人而已。”雲羿讚賞眼神望向越克蓬,答道。

“沒想到雲少竟能將泡妞和打仗結合起來,哈!小弟服了。”寇仲調侃道。

“就算能勸降宗湘花,也不可能控制龍泉,最多也只能控制部分皇城,倘若能將守城大將宮奇勸服,以其在靺鞨族軍中的威望,定能成功達成挾天子以令諸部的效果。”跋鋒寒說道。

“宮奇此人行事剛正、忠心耿耿,而且更是靺鞨族中數一數二的高手,武功不在我們之下,絕不好對付。”可達志顯然是在龍泉皇宮中見識過宮奇,故而說道。

“這個我早有安排,宮奇本就是我神箭堂中人,這個棋子,我已埋了數年之久,今日終於該發揮點效用嘍。”雲羿成竹在胸道。衆人聞此,齊齊色變,都沒想到雲羿竟然能在數年前便開始佈局,將手都伸到了塞外各族,用心之高、城府之深確令人膽寒。

“緣來如此!難怪一品居能在龍泉城中無人敢動其分毫,果然是朝中有人好辦事。”可達志閃過敬服的眼神,玩笑道。

“如此說來,關鍵還在於臥龍別院。”徐子陵皺眉道。

“子陵還是太過關注一人一城的得失,如此只會陷入泥沼之中不可自拔。”雲羿微笑道。

“小云此言何意?你之前要抓拜紫亭的要害,那麼臥龍別院的大祚-榮自然是關鍵,難道還有比這更有效地法子?”宋師道不解道。

“說起來,子陵還幫了拜紫亭一個大忙。”雲羿笑而不答,故作高深道。

衆人愈聽愈糊塗,一臉不解。

“此事說起來,我也是通過美豔方纔得知。”雲羿道。

“難道美豔夫人也投效了神箭堂?”可達志驚駭道。

“可兄所猜不錯,大明尊教如今已爲神箭堂麾下的一支,由美豔夫人全權打理,小弟也是多虧了羿帥,方纔奪回汗位,以血當年被驅之恥。”菩薩解答道。

“子陵取下伏難陀的人頭讓拜紫亭痛失一臂,如此又豈會是對拜老兒有利?”跋鋒寒說道。

“你小子別在賣關子了,快快道來!”寇仲不爽道。

“事情要從五年前伏難陀西來傳法開始,那時拜紫亭仍安安份份做他的粟末族大酋,年年忍受頡利對他的苛索,到伏難陀爲他佔得著名的立國卦,才把他的命運,也是粟末全族的命運改變。”雲羿侃侃道出。

跋鋒寒搖頭哂道:“拜紫亭精明一世,竟沒想過此乃神棍的騙人手法,就那麼把整族人的生命財產押上去?”

“呵!不想跋兄還是對占卜問卦有如此戒心,這也難怪跋兄有如今的境界。”雲羿苦笑道,“不過伏難陀的手段顯然不止如此,否則拜紫亭如此老奸巨猾之人又怎會上當?”

“在佔得此立國卦不久,契丹阿保甲傳來保管多年的五采石失竊的消息,此事更增拜紫亭的信心,認爲是應卦之象。又兼突利和頡利在很多事情上發生磨擦,而頡利重用趙德言,苛索無度,更使一向靠攏頡利的人萌生離心,在此種種情況下,拜紫亭遂大興土木建設龍泉,擴軍備戰。”

“他孃的,如此看來,真正有野心的人是伏難陀,拜紫亭只是他的扯線傀儡。照我們猜,縱使渤海成功立國,伏難陀亦會害死拜紫亭,再把大祚-榮捧作傀儡皇帝,自己做太上皇,時機成熟後更取而代之。我們幹掉了這妖僧,竟然是爲拜老兒剷除了靺鞨族最大的威脅。”寇仲拍案而起,不忿道。險些折了兄弟徐子陵和陰顯鶴,不想竟然爲拜紫亭做嫁衣,自然是很不爽。

“這兩年,伏難陀和高麗的蓋蘇文開始來往,也漸漸暗中拉攏野心勃勃的大明尊教,甚至開始與草原上的三大馬賊集團合作,如此野心,拜紫亭幾乎是毫無反抗之力。這次立國看起來是拜老兒的決定,實則是不得已而爲之,試問又有那個民族的首領願意看着自己的同胞被人屠殺,乃至於面臨滅族之禍。”雲羿繼續說道。

“這樣做對伏難陀有甚麼好處?”可達志不解道。

“我猜想這是伏難陀策劃的一場豪賭,最理想是拜紫亭戰死,而他則與蓋蘇文合作,代其領隊擊退狼軍,他可以順勢建立無玉匹敵的威望,從而徹底成爲靺鞨的掌權人,而蓋蘇文則借勢取高麗王高建武之位而代之。至不濟伏難陀亦可與蓋蘇文瓜分拜紫亭多年斂聚的金銀珠寶,拍拍屁股各自回國。死的只是粟末族的人,他們不會少半根汗毛,如若成功,得益將是難以估計。“徐子陵明悟道。

衆人聞此,皆心下了然。確實,伏難陀已變成粟末人心人的神,就像畢玄之於突厥,傅採林之於高麗,即使拜紫亭得知如此用心亦無法動他,卻是是陽謀的代表作。

“如今妖僧已死,而拜老兒卻毫不知情,我們只需要傳訊給拜紫亭,聲稱妖僧已被我等擒住,到時就是讓他用王位來換伏難陀的命,我料他也會毫不猶豫。”雲羿得意道。

“哈!好計策,如此一來,拜老兒未免族人再次陷入妖僧的魔掌之中,必定會不惜一切的求我們幹掉伏難陀,到時候我們只需要再控制住大祚-榮,到時可謂是雙管齊下,他只得投鼠忌器、任我等宰割。”寇仲哈哈笑道。

“如此一來,我們還是要對臥龍別院下手。”宋師道無奈道。畢竟他不想和弈劍閣的人對上。

“宋二哥太小看我這個當軍師的!待我今日說服宗湘花,則不費一兵一卒,龍泉便轉眼間易手於我們兄弟之手。”雲羿自信道。

“雲兄何時有如此本領?你的箭術跋某自是甘拜下風,不過就憑你一張三寸之舌就想讓宗湘花臨時倒戈,這我可是萬萬不信的。”跋鋒寒擠兌道。

“宗湘花我見過,此女武藝出衆、性格忠貞,絕不似那種軟弱之人,我也不信雲兄有如此本領。”可達志搖頭道。

“你們不信,我卻十分相信!因爲雲少在對付女人上,只要他決心去做,便從未失手。只要雲少以其無敵的美女,拿下那長腿美人,一切便不再是問題。”寇仲大放厥詞道。

“雲兄竟然有如此能耐,小弟拍馬不及、佩服之至。”老實孩子菩薩拱手道。

“兄弟們可別聽仲少那張破嘴,對付宗湘花之中女人絕不能用那等下流手段,因爲她這種女人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更何況心中的男人。此等女子只有一個要害,那便是民族大義。”雲羿苦笑道。

“民族大義?這有用麼?”越克蓬不解道。在他眼中,西域各國人民各自爲戰,民族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歷史。

“宗湘花此女雖是忠貞,卻忠的不是伏難陀,同樣也不是拜紫亭,而是她的民族、她的同胞,只要讓她知道我們有能力解決龍城之圍,就算讓她造反,她都會義無反顧,何況我只是讓她用職務之便,將大祚-榮接出臥龍別院而已。”雲羿說道。

“在下服了!和雲兄這等智計百出的對手爲敵,卻是最大的不幸。”可達志心服口服道。

“倘若計劃順利龍泉自然唾手可得,如此便剩下城外了。”徐子陵擔憂道。畢竟三天之後,城外將會出現近三十萬兵馬,無論是勝是負,都將會是一場曠古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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