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別墅裡十分安靜。
良沁從睡夢中醒來,卻驚覺身旁已是沒了謝承東的身影。
她從牀上坐起身子,看向了牆壁上的掛鐘,時針剛指向六點。
她下了牀,打開衣櫃,就見男人的衣衫整整齊齊,與自己的衣裳掛在一起。
她看着那些男裝,眼眸有溫柔之色閃過,手指亦是輕輕的在那些衣衫上撫過,而後才取了一件外套,披在了身上。
這一個月來,每逢想起,都彷彿是一場夢。
謝承東自來到美國,起先,寧寧和他並不親,孩子每日裡只躲在母親身後,不論謝承東如何輕哄,都不願讓他抱,直到日子漸漸過去,謝承東成日陪着孩子,或爲女兒讀故事書,或陪着女兒做遊戲,偶爾還會頂着孩子去樹上摘花,日子一久,寧寧自是對父親越來越依戀起來,尤其是這幾日,寧寧只纏着謝承東,就連媽媽都要靠後了。
良沁離開了臥室,向着兒童房走去,推開門,果真見孩子的小牀前守着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
聽到她的腳步聲,謝承東回過頭,向着良沁伸出了手。
良沁脣角含笑,將自己的手放在了謝承東的手心,由着他將自己帶到了懷裡,兩人一道向着熟睡中的孩子看去。
“天還這樣早,你怎麼不睡覺,來看寧寧?”良沁依偎在謝承東的臂彎,與他輕聲開口。
謝承東攬着她的腰,看着女兒白裡透紅的小臉,一笑道;“寧寧昨晚和我說,今天醒來就要看見我,我這不一早就在這守着。”
良沁聞言,也覺好笑,她嗔了他一眼,道;“你太寵着她了。”
謝承東握住她的手,看着熟睡中的幼女,心中卻是不禁想起了旁的孩子,想起了振璉兄妹,振琪,還有珊兒和瑤兒.....
捫心自問,他並不是個稱職的父親,即便對寧寧,他也是錯過了孩子三年的成長,今後,他不願再錯過。
“沁兒,我不會做一個父親,”謝承東聲音有些低沉,他望着寧寧的小臉,與良沁緩緩開口;“我已經對不住了振璉他們,再不能對不住寧寧。”
良沁聽着這話,心裡頓時有些酸楚,她心知謝承東這次遠渡重洋,雖是將天下與江北軍留給了謝振璉,可同時亦是將這一副重擔留給了他,振璉年紀還輕,雖有母親襄助,可江北軍的一些老人也還是隻有謝承東才能彈壓的住,長此以往,難免會生出欺負幼主的事兒。
“瑞卿,你回國看看吧,”良沁聲音輕柔,看着謝承東的眼睛,“振璉年紀還輕,江北軍的那些舊人,難免會欺負他....”
“你放心,”謝承東緊了緊她的手,“來美國之前,我已經妥善做了安排,之前的那些老部下,雖不敢說忠心耿耿,也還會盡心輔佐,況且,有良瀾在。”
“姐姐只是女流之輩,她怎麼....”
不等良沁說完,謝承東便是淡淡笑了,他搖了搖頭,只說了句;“沁兒,你太小看你姐姐了。”
良沁有些愕然。
“良瀾心性兒大,這麼些年,她爲了讓振璉坐上我這把位子,也沒少花心思,江北軍裡的那些老人,她彈壓的住。”
良沁聽謝承東如此說來,心裡便是“砰砰”跳着,怎麼也想不通,姐姐能有什麼法子,能降得住那些將領。
“就連振琪.....”謝承東說到這裡,眸心有暗沉閃過,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只嘆了口氣。
聽見謝承東突然提起振琪,良沁心中一緊,她不解的看着謝承東,只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時知道的這件事。
“振琪....如今怎麼樣了?”良沁聲音有些輕顫。
“這孩子差點毀在了良瀾手裡,”謝承東聲音沉悶,“說來,也是我忽視了孩子。”
“振璉他,還在北陽嗎?”良沁問。
謝承東點了點頭,“我將他送到了軍營,讓林團長帶着他,先讓他慢慢瘦下來,前幾日接到林團長的電報,只說這孩子的體重已是降了不少,在軍營裡多待一陣子,就會慢慢恢復到尋常孩童的體重。”
良沁聽了這話,一顆心終是放了下來。
良沁欲說什麼,卻見寧寧揉了揉眼睛,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爸爸!”看見父親,寧寧眼睛一亮,露出了笑靨。
謝承東收起心神,看着幼女的笑容,只覺心中一軟,他伸出胳膊,從小牀上抱起了女兒,寧寧高興的手舞足蹈,小手緊緊的環住父親的頸脖,在謝承東的臉龐上吧唧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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