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萱萱扭了兩下,心說你不走我才睡不着呢好嗎?可是她又不好意思說,委委屈屈的應了聲後緩緩閉上眼睛。
雖然說是睡不着,可這畢竟已經到了後半夜,顧萱萱腦子裡亂糟糟的,可也漸漸睡了過去。
聽見顧萱萱那平穩的呼吸聲,周予鈞才走了出去。
結果他倒是有點睡不着了,先在書房裡坐了會,在案臺邊先寫了幾個毛筆字:平心靜氣。
而後又拿出一本《道德經》來慢慢的翻閱着。
但還是有些心浮氣躁,這和他往常的狀態極爲不同,周予鈞便又起身,想着去浴室裡洗個澡冷靜一下。
畢竟剛纔那種衝動是真的衝動,而不是假裝的。
周予鈞拉開浴室的門,一打眼便看見地上溼漉漉堆在一起的顧萱萱的衣服,他面色微紅,不着痕跡的挪開眼,最後還是沒有跨進去,退了出來。
早晨起牀,顧萱萱刻意忽略了手機裡司柔柔的連環催問,她紅着臉坐在原地,不去想倒是還好,結果她做了一晚上的春夢。
夢裡頭周予鈞對她做了很多事情,因爲有了昨晚上真實的那種觸感,接吻、撫摸都變得特別真實,令顧萱萱一覺起來都以爲自己身邊躺了個人。
現實當然不是夢那樣的美好。
顧萱萱卻沮喪的揉了揉眼睛,心想着昨天小師叔和她也熱吻了,也摸過她身上的每一個地方了,要她今天怎麼去面對他。
可是她卻又不得不去這樣做,否則周予鈞肯定不會再理她了。
顧萱萱將浴袍穿緊,出門就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的衣服現在還溼噠噠的躺在衛生間裡,今天她總不能穿周予鈞的衣服出門。
剛跨出主臥,她就聞見廚房裡傳來一陣好聞的味道。
顧萱萱擡腳進廚房,廚房還算正常,沒有再大的離譜,周予鈞站在煎鍋邊正煎着雞蛋,見她已經醒了,便說了句,“早飯快好了,去洗漱一下。”
“嗯。”顧萱萱見周予鈞已經恢復如常,自己的心裡頭卻略有些不是滋味,她輕輕嗯了聲,剛轉身,卻又回頭,“有新的牙具嗎?”
周予鈞愣了下,“您在上面的櫃子裡找找看。”
顧萱萱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找過了,就是沒有才來問你。”
“待會我下樓去買新的。”
“那我用小師叔的好了。”顧萱萱隨口應了句,“師叔你記得換個新的就是。”
反正也被親過了,就不可能在乎什麼口水問題。
周予鈞覺着怪怪的,可哪裡怪怪的他又說不清,乾脆低頭又做起早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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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有點後悔讓顧萱萱到家裡來住一晚的決定。
真的後悔。
吃完早飯以後,顧萱萱想回家,因爲她有點受不了這沉悶的氣氛,看似兩個人近了一步,在她心裡卻是退步了的。
想起自己身上衣服的事情,她又有點頭疼,可能是看出她心裡頭的糾結,周予鈞拿出自己的手機,對她說了句,“你等下,我讓人送衣服過來。”
顧萱萱點點頭,索性繞到電視前頭開了電視開始看。
等到送衣服的人過來,別說顧萱萱愣住,連對方也愣住了,孟華韶沒想到周予鈞讓自己拿幾件自己的衣服到他的公寓,還以爲他有了新的打算,沒想到他居然是讓她拿衣服給顧萱萱?
顧萱萱身上穿着周予鈞的浴袍,很顯然浴袍下面一絲不掛,孟華韶看見這樣的場景,簡直氣的兩手都在發抖。
周予鈞卻和她說,“你別誤會,昨天晚上她衣服都溼了,現在還沒有幹。”
孟華韶聽得出來周予鈞的潛臺詞,如果他和顧萱萱有什麼,應該也不可能讓她過來。
正是因爲這樣的想法,令她的心情稍微平復一點,把裝着衣服的袋子默默的遞給了顧萱萱。
顧萱萱笑了笑,說了聲“謝謝”後拿着衣服往臥室走,剛到主臥門口她想起什麼,默默的打開客房的門進去,又輕輕的碰上。
站在屋子裡頭,顧萱萱氣的把紙袋給扔到了地方。
周予鈞!你簡直就是個大混蛋!!讓孟華韶來是幾個意思?不就是想告訴她,他打算共度一生的人是孟華韶嗎?
顧萱萱氣的就想砸門,可是她卻不能有任何的表現——火速的將衣服套在身上,還覺着衣服有點肥肥的,孟華韶的尺寸肯定比她要大,身材明顯不如她好。
算了吧。
他喜歡孟華韶吧?要不然怎麼會用這麼爛的一招來警告她?
顧萱萱雖然生氣可也理智,如果周予鈞表現的都那麼明顯了,她又何必總是掛心於他?
顧大小姐又不是沒有人要……
本來她都已經想放棄他了,如果不是他非要阻止她在酒會上結識別的男人,她又怎麼可能再度浮想聯翩,覺着小師叔其實是對她有意思。
結果呢。
顧萱萱撇撇嘴,煩躁的一塌糊塗,她決定必須馬上回去,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爲。
顧萱萱驕傲的走了出去,坐在客廳裡的周予鈞和孟華韶都看見了她。
孟華韶的臉微微一黑,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衣服穿在顧萱萱身上,不但不合適,似乎還更加凸顯這女人的優勢。
顧萱萱略有點僵硬的揚着頭,“我先回去了。孟姐姐你的衣服我洗乾淨了會還給你。”
她沒有和周予鈞打招呼,驕傲而又動作優雅的離開了周家。
顧萱萱的身影剛剛消失在門邊,孟華韶就忍不住的衝着周予鈞吼了出來,“你這是什麼意思?就算是你的小侄女也不可能這樣往家裡帶吧?你看看她剛纔是個什麼樣子,一絲不掛的!周予鈞,你別告訴我你還覺着她是個小姑娘!”
周予鈞微微蹙眉,“你想太多了。萱萱……”
可是想到昨晚的那些美好的觸感,周予鈞又不知道該如何說了,雖然根本上並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可他和顧萱萱的確不如以前那麼敞亮了。
如果是以前,周予鈞就該訓斥孟華韶想太多,以後她也會是顧萱萱的長輩什麼的。
這會兒,他斟酌了下,卻並沒有接續下去,而是話鋒一轉,“你不要總是對萱萱有太多的意見,這會顯得你心胸狹窄。”
“我心胸狹窄?”孟華韶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心胸狹窄還會在你把握晾了一個晚上徹底的忘記,而你實際上和你的侄女廝混了一晚上,大清早的來送女人衣服給你??我心胸狹窄,會看見她穿着你的浴袍,浴袍下頭一絲不掛,我還沒趕這狐狸精走?你知道不知道她看着你的眼神,恨不能把你生吞活剝了你懂麼?”
孟華韶在說着的時候,其實特別想生氣的和周予鈞大吵大鬧,可是她又必須忍住,因爲她站不準自己的立場。
周予鈞無疑是一個非常合適的結婚對象。
他有錢有聲望,在圈子裡人氣又極高,有多少女人試圖和周予鈞勾搭,但都被他淡漠處之。
如果不是當年自己的家裡非要她和周予鈞結親,她哪裡有這個機會在周予鈞這裡撒嬌鬧騰。
可孟華韶自己實在是太清楚,當年所謂的結親根本就不作數,連她的爺爺都讓她別指望了,可孟華韶不願意,她就是喜歡周予鈞啊。
要不然她也不會忍受着顧萱萱這個異端的存在,因爲她怕周予鈞因爲顧萱萱和她鬧翻。
顧萱萱就是她和他之間的異端,比她自己的那個妹妹司柔柔要異端的多。
顧萱萱和周予鈞的關係,別說她清楚,整個圈子裡的人都知道——她四歲的時候就大鬧過他的定親宴,從而讓她有了個“最小情敵”的稱號,後來她學習古典舞,小小年紀就拿到了古典舞的幾個金獎,再後來到德國直接考上了皇家音樂團,曾經孟華韶無數次的想能像顧萱萱一樣肆無忌憚的挽着周予鈞的胳膊,但是她發現自己不能。
後來顧萱萱去國外學習的幾年,她總算能和周予鈞稍微接近一點了。
可沒想到,顧萱萱的回來,依舊讓孟華韶那麼有壓力,那麼的無所適從,那麼的覺着自己其實是第三者,而顧萱萱和周予鈞纔是天生的一對。
孟華韶真的不想失去周予鈞,她其實也清楚周予鈞這個人是個正人君子,應該不會和顧萱萱怎麼樣。
但是身爲女人的直覺,她覺着顧萱萱對周予鈞有感覺,這真的很不妙。
想到這裡孟華韶決定按捺住對顧萱萱的嫉妒,無論如何,她現在纔是周予鈞的正牌女朋友,她怎麼也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見周予鈞聽見她連珠炮一樣的話開始皺眉,孟華韶略有些緊張的笑了笑,“算了,我也是心裡頭委屈,其實我知道你和她沒什麼的。”
“嗯。是沒什麼。”周予鈞擺弄着自己的手機,想起顧萱萱離開時候的背影,這丫頭每次生氣或者惱怒的時候都會這樣,就像個驕傲的小母雞,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安全到家。
孟華韶鬆了口氣,“予鈞,說起來上次那個珠寶商,你不是要去給他看風水嗎?我上次和他聊了下,他說我看上什麼樣的訂婚戒指,就和他說,他給我們打最低折扣。”
“好。我知道了。”周予鈞眼底滑過一絲無奈,孟華韶這才安了心。
顧萱萱回到家又蒙着被子睡了一覺,顧安童和司振玄都以爲她在林知微家裡住,而林知微也幫她圓了謊,只有司柔柔蹲在她身邊問了好多問題,關於她一晚上在周予鈞家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