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瑜咯咯笑,在吵鬧着的一衆女人中顯得特別極了。
“你不能再喝了!”
沈思瑜剛到嘴邊的杯子被人搶走,她歪着頭,擎着薰紅的小臉怒瞪了眼前的男人。
“沈昊鬆!你憑什麼管我!”
沈昊鬆的出現讓這幾個女人也都很驚訝,小靈緊忙過來低頭站在沈昊鬆的身邊,“沈先生,今天我們聚會,思瑜老闆喝一點也無妨吧!”
“是啊!是啊!”七嘴八舌的聲音,到顯得沈昊鬆不通情理,而且就像沈思瑜說的那樣,他憑什麼管?以什麼身份?
“她喝多了,給她一杯果汁。”沈昊鬆手裡的杯子一傾斜,直接倒在了地毯上。沈思瑜騰的一下子站起身,“沈昊鬆,我今天就要喝酒!”
她醉了,腳步蹣跚着上前。沈昊鬆眼疾手快抓住了她肩膀。
沈思瑜嗔怒一聲,掀翻了男人的手臂,接着一陣風呼嘯而過,讓身旁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夠了!”
沈思瑜一巴掌下去自己也清醒了,手掌心脹痛着,人也直直的頂着沈昊鬆那半張臉,聽見人有人又喊了一聲,她歪過頭去。
司振玄雙眉擰在一起,幾步走了過來。他和她的事情,司振玄一直都知道,只是冷眼看着,畢竟沈昊鬆有自己的決斷,所以一直以來他不好說些什麼。
“沈思瑜是吧,你……”
沈昊鬆一擡手臂,“振玄,我們走吧,她喝多了而已。”
沈思瑜強行揚了揚自己的小臉,但心虛無比。
如果不是那一巴掌,沈思瑜真不知道自己竟有這樣的海量。
酒一杯一杯的灌下肚,反而覺得頭上越來越清醒了。
沈昊鬆該有點自尊,爲什麼還要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她是絕對不會再回到這男人的身邊。
只是,心很疼,疼到就連呼吸的吐納之間都像被撕裂了一樣。
“思瑜老闆,沈思瑜?”睡夢裡有人推她,沈思瑜擡了擡眼皮,先擠出一個微笑。
沈思瑜面前站着小靈,也只剩下小靈,“思瑜老闆,我送你回家吧,已經很晚了呀。”
沈思瑜擺擺手,模糊不清的吐着字,“不用。”
小靈顯得有些着急,看了看腕子上的手錶,再一眼醉着的沈思瑜,她咬緊了下脣。
小靈彎下腰,用一邊肩膀撐起了沈思瑜的身體,還好,這女人不重。
被這麼一動,沈思瑜覺得胃裡如同翻江倒海一樣,她拍着小靈的後背,“放開我,我好難受。”
身體一輕,沈思瑜再一次落在了沙發裡,小靈也跟着皺起了眉頭。
沈思瑜摸着電話送到自己耳邊,手指在上邊胡亂的畫着什麼,“有了……”
電話被接通,那邊好久才傳來熟悉的聲音,“迎……思瑜,你怎麼這麼晚會給我打電話?”
沈思瑜聽見林月的聲音,嘴角咧開了,她朝小靈眨了眨眼睛,“我喝多了呀!你來解救我吧!就在酒吧,我等你哦!”
電話裡林月一愣,“可……可是。思瑜你身邊現在沒有別的人麼?”
沈思瑜聽見了,也像沒聽見,只是恩恩的應着林月的話。
“我這邊有點不方便哎,如果你身邊有人的話,能不能先拜託他們一下。”
沈思瑜依舊笑着恩恩,林月終於放下了心,“抱歉,親愛的,我回頭一定補償你啦,麼~”
小靈終於鬆了一口氣,“那思瑜老闆,我先走了呀!”
沈思瑜點頭,微微撐起身體,“路上小心哦!”
……
“喂!小姐!你吐在我的阿斯頓.馬丁上了!”
沈思瑜現在終於覺得好了一點,翻身坐起,想爲什麼有錢的人都是這麼小氣。
“賠你清洗費好了,怎麼你還不開車!”
男人回望了一眼被吐花的車窗,無語的瞪了倒車鏡一眼。但是細長的眉目即便是瞪也像是帶着笑的。
沈思瑜身體一靠,就當沒看見一樣。
她是被在街邊撿到的。酒吧清場,沈思瑜自覺的自己走了出來,天旋地轉的感覺迎風更是難受幾分,讓她頭一次沒有形象的抱着路邊的數吐了起來。
剛好這阿斯頓.馬丁路過。
也沒心思追究到底是不是剛好碰巧。沈思瑜不知道該怎麼回去住處,所以這魅惑男人來搭訕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就一屁股坐進了他的車裡。
“思瑜小姐,要去哪裡?”
男人望了一眼倒車鏡裡的女人,她長髮垂下蓋住大半的臉,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了。
沈思瑜擡頭,先露出削尖的下巴,“你叫什麼?在哪上班,你這車子車牌號多少。”
近乎讓人吐血的反問。他這是救了人,還被當成居心叵測了嗎?
“谷羽。攝影師,車牌07S67。”
沈思瑜像是很滿意一樣點點頭,然後嘴裡嘰裡咕嚕說出了一串地址。谷羽發誓,他真的沒聽清。
腳上剎車一踩,車子停在了路邊,“喂!思瑜小姐,到底是哪裡啊?”
沈思瑜早就睡過去了。谷羽轉頭回來,嘴角勾起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
眼皮有點沉,沈思瑜努力的張開,愣愣的看着頭頂上這個畫面感很強的立體棚頂。
爲什麼不是她昏暗的小黑屋?沈思瑜騰的一下子坐起身,頭上一陣眩暈,手就下意識的扶上了胸口。
“這是哪呀!”
第二次喝斷片,沈思瑜發現自己一點都回憶不起來了。
tang這聲大喊,讓門外有了一些細碎的腳步聲。
推門進來一個膚色黑黝的女人,用蹩腳的中文說着,“小姐,您醒過來了。”
外國人?還圍着潔白的圍裙,沈思瑜翻身下地,“請問這是哪裡?”
門口又多出一個人,寬鬆的白色亞麻衫,大大的V領,露出大半個胸膛。沈思瑜認得他,就是前一日給自己送花的那個男人。
“我怎麼會在你這裡?”
谷羽聳聳肩,“我說你是自己闖到我車上的,你信麼?”
沈思瑜一拍腦門,但是還是想不起來了,只覺得臉上燥熱了一片。真是酒後無德啊,以後打死也不可以這麼喝。
“那……那昨晚……我是一個人?”沈思瑜知道真相後,說話也沒了底氣。
谷羽哈哈一笑,“我看上去就那麼像趁人之危的小人?”
一顆心終於落下,沈思瑜撫了撫自己的胸口,“那謝謝你,我先走了。”
她頂着蓬亂的頭髮,回去拎起自己的包,然後就這麼低着頭折回來,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
沈昊鬆坐在車裡,靜靜的看着一臺卡宴頂上了自己的車頭。
司機走下車,習慣性的整理了頸下襯衫的鈕釦,然後大步流星的走進了沈思瑜的店裡。
沈昊鬆認識這男人,叫谷羽。
之前在巴黎混的也算風生水起,但是因爲身邊總是不斷一些花邊的新聞,一個不慎河邊溼了鞋。狼狽的回到了國內。
這樣的男人看似有身份,在沈昊鬆眼裡算不上一個男人。只是他來找沈思瑜……
沈昊鬆推門下車,沒走出幾步,卻又折頭回來。
他好像沒資本再去管了。
只是眉宇緊皺。
“嗨!”
沈思瑜臉色一緊,緊忙從櫃檯裡走了出來,表情像是活見鬼一樣,“你怎麼來了?”
不過一個晚上,這兩人熟的就可以這麼說話了。讓一衆女人紛紛看傻了眼。
谷羽走到沈思瑜的身邊,俯身在她耳邊低聲說着,“早上你沒給我機會,其實我忘了告訴你,你昨晚把我的寶貝車吐髒了,它現在已經送去清洗了。”
谷羽手一攤,在沈思瑜的面前。
天底下還有這樣的男人,不就是清洗麼?要錢居然找上門來了。正好沈思瑜不想欠他的,轉身回去了櫃檯,“你那車清洗需要多少錢?”
“看着給吧。”谷羽嘿嘿一笑,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像是熟人一樣,倒車品着,悠閒自得的搖擺了頭。
歪頭時,左耳上一顆金鑽,在陽光下閃着光。
沈思瑜摸着收款臺裡的錢,一張一張……
“這裡是三千塊,我想應該足夠了吧!還有多的部分就當時我的借宿費了。”沈思瑜有點賭氣,看了谷羽一眼,然後轉身就走。
谷羽也沒說什麼,大方的把錢揣進兜裡,然後起身吹了個口哨,“今晚吃什麼?我來接你!”
沈思瑜想起昨天這男人來的時候約過自己,“對不起,我沒空。今天明天,以後的每一天。”沈思瑜頓了頓,“事實上,我真的不想跟您去吃什麼飯,以後您也甭來了。”
“嘖嘖。”谷羽擺着頭沒有回答,就這麼走掉了。
……
一個男人攔住了他的去路,谷羽停下腳步,用驚喜的目光看着面前的沈昊鬆。這眼神怎麼有點太過熱烈?
沈昊鬆渾身像爬了蟲子,說不上的感覺。
“你以後少來這裡。”他沉着臉說道。
谷羽眉梢一舞,“哥哥不高興了?”
他似笑非笑回頭看了眼店裡,然後轉頭回來,“你不會連自己妹妹的隱私也管吧。”
沈昊鬆又是逼近了一步,聞到谷羽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不是古龍那樣的清淡,他素來對香水沒研究,叫不出名字,不過真的很討厭。
這角度,足夠沈昊鬆沉下眼皮。谷羽矮了半個頭,而且看上去十分單薄。沈昊鬆在他面前是一種壓迫感。
“我警告你,你在接近她,我就會對你不客氣。”
谷羽下意識的摸了摸左耳上的金鑽,嘴角彎了一個弧度,“她昨晚在我那睡的。”
沈昊鬆拎起了谷羽的衣領,目光兇惡的像是要殺人一樣,“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