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聿堯沒有爲難她，一切順着她的心思。
把她送回了向陽的公寓，車停在了公寓的樓下，阮聿堯下車，站在副駕駛的車門前，打開車門，一手攥着鄒唸的手，把她小心的帶下來。
鄒念把手從他的手中拿出來，尷尬了，“其實，不用這樣，我才懷孕20多天，不是七八個月了……”
“sorry，我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不太懂。”他舔了下脣。
鄒念低頭：“我也是第一次經歷。”
都是第一次，當那顆小種子的媽媽，爸爸。兩個人心中都有一些小期待和緊張，擡頭，相視一笑，眼神中都有着小小的興奮。
“你快走吧。”鄒念說。
是要走，但不急於這幾分鐘。
今天是週六，本該陪她到處走走，但她的身體似乎不舒服，他也恰好有事在身。
阮聿堯視線四處看，附近沒人，便上前一步，輕輕拉住鄒唸的一隻手，把她拉到自己的懷裡，男人手指撫摸着女人的手指，對着她的嘴脣吻了下去，*親吻大概一分鐘多，他放開她，吻了一下額頭：“我先走了，有事打給我，愛你。”她的臉頰上，再次被他溼溼的吻了一下。
“嗯。”鄒念點頭。
目送他駕車離開。
上樓之後，鄒念看到向陽在家，向陽對鄒念‘噓’，她在跟別人通話。鄒念準備了衣服，洗澡，經過客廳，聽向陽說的話和那個羞澀表情，應該是在跟男朋友通話了。
洗完了澡，向陽叫她。
兩個人在沙發上聊了起來，鄒念靠在沙發裡，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向陽撕開第二袋薯片，遞給了鄒念：“我買了很多，儲備了你愛吃的原味。”
平時鄒念是跟向陽一起吃這些東西的，可是這次，鄒念搖了搖頭：“你自己吃吧，我不太想吃。”
懷孕了，總吃這些零食不好？
她也不知道。
“你最近這兩天口味很奇怪啊。”向陽看她。
鄒念點頭：“胃不舒服。”
還不打算跟向陽說出來的，等到兩個月之後，看情況再定，如果孩子留下來了，到那時候，也很快四個月了，該顯懷了。如果註定留不住這個孩子，還是不要對人說出來了，以免，都跟她一樣感受着懷孕的喜悅，最後，失去孩子，一起跟着痛心。
如果這個孩子不能要了，鄒念希望，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沒成型的孩子，就只有她和阮聿堯兩個人傷心便可。
“戀愛進度怎麼樣了？”鄒念問她。
向陽嘆氣，想了想才情緒低落地說：“談的還可以，跟他在一起我也挺快樂的。主要是，他是我朋友的哥哥，我知道這個男人的底細，是個不錯的男人。他今年29歲，他說他沒有過戀愛經驗，我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我總覺得，他有一些處/女情結……”
“已經29了，沒談過戀愛？真的假的，你問過你朋友麼……”鄒念說。
“問過了，我朋友也不知道，她哥跟她是在兩個城市讀書的，誰知道戀愛過沒有……也不跟家裡說實話。”向陽抿脣說，“如果他真有處/女情結，怎麼辦？我可不是了，我以前跟誰在一起過你也知道，但我覺得重新開始戀愛了，這種事，沒必要正式的提起戀愛史給對方聽吧？尤其是興關係史，那更不可能了。”
“我覺得，現在的男人，很少有處/女情結的吧……”鄒念覺得不可思議，現在的社會，都是自由戀愛，二十七八歲有過發生性/關係的男朋友，也很正常吧。就像她現在，跟阮聿堯認識了，發生了關係，有了孩子，如果以後孩子沒了，和阮聿堯因爲什麼也不得不分開了，那她不是這輩子就絕望了。
有幸能走出這段感情的話，鄒念覺得自己還是會尋找幸福的，那種愛一個人就一輩子非他不可，離開他就得去死，這不太現實，也很少見，多半是心理導致，她往往看的很開。所以到了那時，她不光不是處/女，還是懷過別人孩子的。
類似向陽男朋友這種，如果真的有處/女情節，那他又是不是處/男？怎麼鑑定？鄒念覺得這個事情真有意思，可笑。如果因爲處/女情節而分手，那對向陽來說，是又一次的傷害。鄒念突然覺得，戀愛一次，正常的不受傷的，能被男人全心全意呵護的，真的不容易。
聊完的時候，向陽對鄒念保證：“如果這個男人真的有這種處/女情結，我就跟他分手，堅決果斷的不拖拉。我不會去修補一下騙他的，我就是有過戀愛經驗，和前男友發生過性/關係，甚至還是被傷害而退出的那一個。”
“支持。”鄒念說心裡話。
因爲是真的朋友，所以想要看到朋友生活的好，鄒念不會勸她湊合將就，愛情走向婚姻，這是迎接一輩子的事情，是痛苦還是幸福，一念之間。鄒念覺得，一個真正疼她的男人，應該不會在乎是不是處/女，在乎的，應該是她在另一個男人那裡受了多少傷害，然後，怎麼疼她愛她，讓她變得幸福，忘記過去的不好。
如果不是這樣，婚姻大事，自己的一輩子，爲何要吃虧將就給一個思想有問題的男人？
午睡，鄒念從三點不到睡到了晚上六點。
向陽一樣也六點多起*。
男朋友不在b市，出差了，向陽和鄒念就要一起吃晚飯，兩個人一起下樓買東西，回到樓上做飯吃。
把米飯煮上了之後，鄒念接到了阮聿堯的來電。
他問，能不能一起吃飯？
鄒念不好意思地說：“和向陽在家裡面做飯了，明天吧。”
“你做的？”他問。
“嗯。”鄒念點頭。“在家無聊，就想自己做給自己吃。”
算是一個無聊時的興趣，看着一桌子自己做的飯菜，心情很好，也很有成就感。
阮聿堯笑：“跟你在一起生活的人，很幸福。”
“是嗎。”
鄒念淡淡地道。
然後她不說話了，不知道說什麼，如果此刻彼此都是單身的，她可能會在這個時候說，那我們……就在一起生活吧。情況不對，所以任何話，她都不想多說。
甜蜜的話說多了，會給以後增添更多苦惱。
聊了幾句，便掛斷了。
向陽在廚房門口看她，吃着一個西紅柿倚着廚房門，說道：“你其實可以跟他去吃飯啊，不用理我的，我隨便吃點什麼都成，你都給我免費做飯這麼久了，雖然是你愛好吧，不過……因爲這個耽誤你的幸福生活，我罪過不罪過。”
“哪有什麼幸福生活？別把我推出去再一次作踐自己了。”鄒念回頭朝她笑，然後，壓抑着自己對他的喜歡，壓抑着想要出去見他的想法。正常的戀人，週末應該是在一起的，24小時不分開，也不過分。
可是，這不是戀愛，這是一場扭曲的感情線，被她和阮聿堯捋順着，終點那頭是什麼樣的，都不知道，一直捋順下去，也許到了終點是在一起的，也許到了終點是分開的，前方的路太迷茫，看不清楚，就是因爲，此刻這條扭曲的感情線，已經被扭曲的成了一團亂麻。
向陽見她這樣不在乎，吃完了西紅柿走過去幫她弄菜，說：“沒有幸福生活，總有‘性’福生活吧？你和他發展的怎麼樣了，怎麼打算的？是準備以後分開，還是準備……往真正在一起上想。”
“真正在一起？”鄒念知道，向陽說的她能和阮聿堯兩個人結婚，鄒念看向陽：“你現在不會瞧不起我嗎？我記得以前我們說過，拆散人家庭的第三者，最最可恥了。我當時覺得她們都很不要臉，現在，我覺得我比她們還不要臉。”
向陽對鄒念從不會說假話，就直說：“以前吧，我覺得別人那樣是太無恥了，可是我自己的朋友這樣，我反而……想法是完全靠在我朋友這邊的。我覺得阮大老闆是對你真心的，雖然我看不到別人心裡去，也不確定，不過他平時對你的關心，真的讓我覺得，他這個人，你應該珍惜。”
“珍惜能怎麼樣。”鄒念嘆氣，“不說了，我怕我噁心自己噁心的吃不下東西。”
阮聿堯去了公司，剛打開手提，就接到了母親的來電，他接起，語氣淡淡：“媽，她媽……打來幹什麼？”
“我覺得她在那邊住着很好。”阮聿堯說。
“……好，我知道了，現在就去。”他接完電話，把手機放在一旁，處理了一點事情，合上手提，才離開公司。
這座城市的天已經漸漸黑了，他開車去了市長的家中。
卓笛在樓上，換了幾套裙子，還是沒有選好滿意的……
“行了，就這條白色的，很好看了，換來換去不嫌煩！”卓笛的媽媽把女兒其他裙子都扔到了一邊。
“好吧，就身上這條了。”卓笛拿過婚戒，戴上。
卓笛回頭看自己的媽媽：“媽，你最近怎麼很少買衣服了？”
董茵笑道，“總在你爸爸面前穿名牌，換來換去，你爸爸也早就視疲勞了，該換一換樣子了，最近喜歡穿着睡袍在家裡晃，等過段時間，再重新打扮自己，你爸爸會眼前一亮的，還有你……總這樣穿，聿堯看都看膩了。”
“會嗎？”卓笛照着鏡子說，其實，阮聿堯大概從沒正眼看過自己吧。
收拾起了衣服，卓笛把耳飾戴上了，挑眉問董茵：“媽，我還是擔心，聿堯他是不是心裡已經計劃着要跟我離婚了？萬一他對那個女人動心了，兩個人一起想辦法把我推開怎麼辦？我不想離開他——”
“那個女人，現在還是正東的妻子，媽跟正東的媽媽一直保持着聯繫，你爸爸生日那天早上，我說想見見正東的媳婦兒。就是還沒見過，好奇這個女人配不配的上正東，平時正東的媽媽總跟我說，兒媳婦各方面都很差，上不了檯面，所以他媽媽聽了我想見這個兒媳婦，也沒多心，就讓正東給帶來了。”董茵看自己女兒的樣子，自信的笑道，“放心，她跟你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上的，本人，沒有她婆婆說的那麼差，但是也真的沒有我的女兒漂亮。”
“據說……正東這一年都沒有碰過她，那麼，那天在餐桌上，一定是故意表現的恩愛，如果是要防着這個女人勾/引聿堯，威脅到你的婚姻，那你這邊如果沒有把握攥牢了聿堯的心，我們就得從這個女人那邊入手，一邊讓她能給聿堯生個孩子，一邊讓她和正東不能離婚。”董茵邊說，邊皺眉。
卓笛泄氣：“媽，您這想法幾乎是在做夢一樣……蘇正東能任人擺佈嗎？她能甘心樂意給聿堯生孩子，不企圖篡我的位嗎？”
“當然，這些也要防範，在餐桌上，她說的那幾句話，一聽也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女人，得考慮她也有心計等着你。”董茵聽見樓下有車聲，站起來，整理了一下女兒的裙領兒，笑着說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住進市長家裡，媽的每一個姐妹都說不可能，可是……媽如今帶着你，住在哪裡？你的爸爸，是市長。”
“我媽媽最厲害了。”卓笛拿了包，轉身下樓。
董茵出去送的女兒，卓笛上了阮聿堯的車，董茵態度非常好的對女婿說道：“小笛不懂事，你比她大十來歲，就多遷就遷就……”
正說着話，卓笛下車，拿着手機從阮聿堯身後走過來——在阮聿堯跟岳母說話時，忽然去親阮聿堯的嘴脣，“咔”，拍了一張清晰的照片，在阮聿堯皺眉冷臉時，她笑，“拍的真好看，我馬上就刪除……別生氣！”
說完，按了發送鍵。
這邊在跟岳母敷衍式告別，那邊，向陽喊鄒念：“你的手機響了，好像是短信！”
“馬上……”
鄒念放下了抹布，她在整理冰箱的保鮮層，擦了擦手，去拿起手機查看短消息……是一條彩信。
打開，赫然是阮聿堯和妻子兩個人親密的樣子，捕捉拍下的一瞬間，是卓笛甜蜜的笑着，在舉起手機拍，阮聿堯由於是側過頭去了，看不清楚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