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外,阮聿堯鬆開卓笛的手,男人修長的手指帶着幾分嫌棄,從女人的手腕上離開,阮聿堯心情極差,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他伸手攔出租車。
卓笛站在他身旁,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聿堯,你叫出租車幹什麼?”卓笛問他。
阮聿堯不回答。
出租車過去幾輛,都不是空車。
阮聿堯拿出煙,捻出一支擱在了脣邊,垂首,打火機閃着火光,點着了煙。
卓笛藉機解釋:“聿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阮雨放學回來到廚房吃飯,我給你媽倒了一杯熱水,剛要把燒水的水壺放回去,阮雨進來就撞上了,我沒有拿穩,水壺裡的水才全部灑在了阮雨手腕和胳膊上的。”
阮聿堯回頭,蹙起了眉頭看卓笛:“這件事,我會等小雨親口對我說。”
“……”卓笛。
她心裡面發虛。
醫院門口,街道上的空出租車沒有等來,卻等來了卓笛的媽媽,家中司機開車送過來的。卓笛看到,“媽……”
撒嬌一樣,表現出特別委屈的樣子。
卓母淺淺微笑,伸手拍了拍女兒的背,小聲的說:“沒事了,先上車去……回家我們明天再說,交給媽媽來處理。”
對女兒點了下頭,就讓女兒上車了。
卓笛有媽媽撐腰,自然是心裡有底了幾分,從小就是如此,凡事有媽媽來撐腰,她就都不怕了,惹禍就找媽媽,特別好用。
在阮家的一家人來醫院後,卓笛立刻就通知了媽媽過來。
卓母走向了阮聿堯,臉色平靜道:“聿堯,她畢竟是你的新婚妻子,有什麼話我們回家說,不要嚇壞了她,小笛年紀還小。這樣……我先把她帶回去問一問,問問到底是怎麼一會回事,回頭醫院裡阮雨這邊有結果了,你記得打過來告訴一下消息。”
“……”
阮聿堯沉着五官,但也允許這個年輕的岳母把卓笛帶走了。
阮母上了車,司機啓動。
...............
醫院中,阮家的一家人等着結果。
回到家中的卓母,站在客廳,抱着手臂聽着女兒的解釋,聽完,揮手就重重的給了女兒一巴掌:“你跟一個小丫頭較什麼勁?有這個精力你不在自己的老公身上使,都用在了沒用的人身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那我就任由阮雨欺負我嗎?按輩分算,我可是她的小嬸嬸!”卓笛不服。
“小嬸嬸?在阮家不得*的是你!就算你是奶奶有什麼用?!”卓母氣的臉色發白:“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如果再敢不聽我的話,我就把你送回你的姥姥家!”
卓笛搖頭,“我不要……”
卓笛捂着臉小聲的在哭,搖頭一直說‘我不要’,她不要回去姥姥家,那個地方雖然不算多窮,但是,那裡小縣城不比繁華的b市,那裡治安比較亂,尤其是晚上更亂,小縣城就是一個吃喝睡的娛樂集中地。外婆是一個有輕微精神病的老人,六十多歲了,瘋子一樣所以沒人去惹,沒有送去精神病院,是因爲沒有瘋到那個程度,現在有一個四十多歲的保姆在伺候着,勉強生活。
......................
阮聿堯回來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
鄒念睡之前心裡就裝着事情,所以睡得一點都不踏實,他回來了,她就醒了。
她要起來,阮聿堯按住她:“躺着,我洗個澡,馬上就過來。”
“嗯。”鄒念點頭。
阮聿堯轉身脫下了西裝外套,扔在一旁,脫下西褲,裸露着精壯的男性身軀,身上只穿了一條男士內ku,不過走到門口,他也脫下來了,進了浴室,簡單的衝了個涼。
不到十分鐘,滿身的沐浴清香,躺在了鄒唸的身邊。
男人的身上微涼,每一寸肌膚都是堅硬並且微涼的,而鄒唸的身上,是熱的,尤其是她剛睡醒。
“你外甥女,怎麼樣了?”鄒念小聲的問。
阮聿堯嘆息:“手上的燙傷,比胳膊上的燙傷嚴重,沒有想象中的眼中,家人鬆了一口氣,但是,阮雨恐怕要暫時休學,不能參加高考了。”
“……”
鄒念沒說什麼,安慰的話對於阮聿堯無用,阮聿堯這種類型的男人,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他想事情的思路,鄒念再過幾年恐怕也追不上。只是,阮雨不能參加高考,這估計是阮家人最在乎的一件事情了。
如果他的外甥女休學治療手上的傷和胳膊上的傷,治療到痊癒如初,大概也是要植皮或者別的手術的,否則痊癒後一定會留下疤痕,對於一個花季的女孩子來說,接受不了手上和胳膊上大面積的燙傷疤痕。
“安慰安慰我。”他說。
“已經……唔……一點多了……”鄒念提醒他,很晚了。
阮聿堯半支起身,呵着熱氣:“我快一點。”
鄒念點頭。
但是,鄒念知道他今天出去心情不好,外甥女燙傷,他家裡的每一個人心情估計都不會好,所以,鄒念沒有拒絕他碰她,儘量的滿足了他。
*的這些日子,鄒念覺得自己很幸福,阮聿堯每天早上準時出去上班,他是一個有原則的男人,晚上下班,幾乎也都是準時的回來。
他做什麼,都會先問過鄒唸的意思,鄒念滿足的同時,不會阻攔他做任何事情,雖然*了,可她沒有被這種幸福衝昏頭腦,還輪不到自己來管束阮聿堯這個男人。
鄒念每天依舊會去醫院,但並不是每天都會遇到蘇正東,因爲兩個人去的時間並不一樣。
星期五,鄒念在醫院裡遇到蘇正東,是因爲鄒念在醫院呆的時間久了一點,陪母親做了幾項檢查,鄒念不知道是誰告訴的蘇正東,還是趕巧他這個時間來了,就是把她堵住在了醫院裡。
見到蘇正東,鄒念就不是轉身就能走那麼容易了。
比如鄒念剛出來洗手間,就被蘇正東攥住了手腕。母親的病房不是什麼高級病房了,上週末轉進了普通病房,病房裡四個*位,病人都醒着,也有家屬在,沒有開電視很安靜,鄒念不習慣在那個洗手間裡上廁所,會覺得很尷尬。
鄒念沒有甩開蘇正東的手,怕他會一生氣對她用力氣,不敢冒險,只是不高興的問他:“你幹什麼?蘇正東,你有話好好說不行嗎?非要捏着我的手腕來說?你怕我漲了翅膀從窗子飛出去?”
“是,怕你飛了。”蘇正東說。
“放心,飛不了,我聽你說……”鄒念面色平靜的示意他可以放開了。
兩個人回到病房,鄒念跟母親說了一聲,先下樓跟蘇正東去買一點東西,母親點頭,說去吧。護工還沒有撤,高額的高級病房費用母親非要省下來,鄒念勸說不得結果,只好點頭。護工本來母親也不想用了,但是鄒念不放心,她懷着孩子身體狀況不太穩定,就算身體吃得消,平時也要上班的,必須有人在母親身邊時刻照顧着才行。
和蘇正東下了樓,在醫院的一樓外面草地上,兩個人說話。
“你最近住在哪裡了?”蘇正東問。
鄒念看他,心裡淡淡地冷笑,蘇正東還真是會問,一下就問到了關鍵上,鄒念不答,問他:“怎麼了,你要替我繳房租?”
“給你買房子也沒問題,怕你不要。”蘇正東挑眉。
鄒念點頭:“的確不會要,除了離婚協議,我什麼也不要……”
“……”
蘇正東的臉色瞬間難看,也嚴肅了起來:“鄒念,不要跟我打哈哈,我最近很忙,所以沒有太理會你的事情,現在,我閒了,我就要管你,因爲你還是我的妻子,這婚還沒離成!我想知道你住在哪裡,簡單的很,從現在這一分鐘開始,我就盯着你,你去哪裡我去哪裡,你可以罵我,打我,但我就是要知道,晚上,你究竟要去哪裡住?如果你因爲我跟着,而不回去,是不是有人會心急,找你來呢?”
“……”
鄒念不知道蘇正東這話是有什麼根據,他知道她跟阮聿堯住在一起?如果不知道,他不會這樣針對性的話裡有話,完全就是知道了她跟誰在一起的樣子!
“蘇正東,你別這麼幼稚!”鄒念看他。
“我幼稚嗎?”蘇正東一把攥住了她左手的手腕,捏緊了,把她拽向了自己的身體,鄒唸的個子沒有蘇正東高,兩個人幾乎零距離的對視,蘇正東開口:“老婆,不管你在外面幹了什麼,我叫你回家的時候,你就得乖乖回家……”
鄒念看着蘇正東低垂的眼眸,璀璨嶄亮,一高一低的視線對視,鄒念側頭讓自己千萬不要碰到他的嘴脣,蘇正東在對他冷笑,這種冷笑,只有鄒念明白,那是認真的在對你冷,他在想什麼,預謀什麼,定下了就不會對你仁慈一分。
蘇正東詭笑起來,嘴角那抹彎彎的樣子非常的迷人,曾經多少周圍的女同學撒嬌說過,蘇正東真的是王子類型的男人哦,好想認識他,跟他談一場戀愛,收穫一定很多!
有的人,愛他的一擲千金,揮金如土。
有的人,想要綁住了他嫁進豪門,想要收穫一顆他體內的種子,蘇姿,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甚至用了下三濫的手段奪取到了蘇正東的種子。
下場是什麼?是這個男人的毫不留情!
這種不會被孩子綁住的男人,數不勝數,蘇正東也算是一個典型了,懷了他的孩子,那算什麼?你的肚子裡裝着他的種,你去告訴他,那就好像你說你撿了一條他的領帶,收了起來一樣!對他來說孩子無關痛癢,他大抵只會說一句:不要,麻煩幫我處理了。
在他追求鄒唸的那一階段,身邊同學問鄒念,你和蘇正東什麼關係?鄒念淡淡的答一句,朋友。她多希望可以有人去倒追蘇正東,最後再把蘇正東給迷住,那樣蘇正東自然就從她鄒唸的簡單世界消失了!
可是,縱使這些女生嫵媚還是清純,都沒有能對上蘇正東的胃口的,他不屑,他花心卻不濫情,在一個女人*上醒來,卻不一定發生過關係!把他撩/撥的煩了,他可能一氣之下把你踢下*!
他從成年,到現在,差不多已經十年過去,從青澀無知不可一世,到漸漸身上蘊藏了少許男人的成熟,他迷住了許多女人,卻始終迷不住她鄒念!
對視中,蘇正東的氣息在她脣邊:“今晚,跟我回家!”
“蘇正東,你不要想一出是一出!”鄒唸對他喊了起來,卻下一刻被他吻住,瞬間,又有了血腥的味道佈滿口腔,上次被他咬傷的地方,周圍不知哪裡,又被他咬破了,他就像個吸血鬼一樣,生氣了就喜歡吻她,而且是突然襲擊的吻,不吻出血了不能解恨!
鄒念摳着他的胳膊,隔了襯衫和西裝,兩層衣服。他用了力氣推他,卻被他用力箍住了腰部,鄒念爲難,這個時候若是跟他撕扯起來,他一氣之下會不會像以前一樣,隨便不管哪裡就暴力的把她往地上推。
“放開我……”鄒念求他了。
她看了一眼這草地上,並不軟的草地,如果被他撒手一推,她非得摔出個好歹,這個時候,如果被他知道她懷孕了,蘇正東會氣瘋!
他看到她眼睛裡有淚水了,才放開了。
“不是開玩笑,跟我回家。”蘇正東對她嚴肅的說。
鄒念走一步,他跟一步,像一個照顧妻子生怕妻子有什麼危險的丈夫,寸步不離,鄒念不知道該怎麼解決他,任何辦法都沒有用。
兩個人一起上樓,鄒念低着頭,伸手,摸了一下嘴脣上疼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樣了,沒有鏡子照一照。
鄒念不敢走出醫院,至少在甩開蘇正東之前,因爲走出醫院她不知道去哪裡,只好在醫院裡拖延時間,想想辦法。
她低着頭,忽然,看到一雙佇立的男人長腿。
“……來醫院幹什麼?”蘇正東皺眉,站在鄒唸的身後一米遠,上前一大步,伸臂把鄒念摟在了懷裡。
鄒念擡頭,完全沒有想到面前站着的男人,會是——五官陰沉的阮聿堯。
阮聿堯的視線,從鄒念被咬壞的嘴脣上離開,笑的高深莫測,看蘇正東:“阮雨住院,所以我在,沒有必要感到驚訝,我們,以後巧合的事情還很多。”
鄒念雲裡霧裡,低頭躲避着阮聿堯的眼神,不希望阮聿堯和蘇正東因爲她而針鋒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