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她是被阮聿堯帶過來的,所以,她坐下在阮聿堯的身旁。
鄒念整理了一下自己哭過的情緒,問他:“卓騰,我很不明白,你爲什麼回來了都不見我們?向陽聯繫不上你,我也聯繫不上,我還讓她去找了你的叔叔,可是找不到。昨天晚上,我在公交車站見到你了,一定是你。”
她問卓騰問題,一時很難顧及到身邊的阮聿堯的感受……
自從得知卓騰還活着,再到今天爲止,鄒唸的心裡堆積了很多的問題。這些問題她不知道要從何問起,思想很亂,這會兒考慮事情自然也沒有平時那麼面面俱到了。
阮聿堯聽着,蹙眉:“你們先聊,我出去打一個電話。”
“……”
鄒念抿脣,看向了起身的這個男人,想必他是生氣了的。
可是,鄒念沒有辦法一句不問,和卓騰是一定再也做不成戀人了,但是往日的情分還在,鄒念希望戀人做不成可以做朋友,雖然也許會很艱難。
阮聿堯離開了座位,他走了出去,離開了法式餐廳走到外面。
在鄒念這個視線的角度上看,隔着通透的大片玻璃,她看到他單手插在褲袋裡,站在他的車旁,他背對着餐廳,點了一支菸,他的心情大概不好,所以此時他的偉岸背影都顯出了幾分憂鬱氣息。
卓騰在對她解釋,爲什麼他回到b市沒有第一時間跟大家聯繫,反而還選擇了一直不聯繫。
鄒念在認真聽着,她糾結,怎麼,聽上去是人禍?並不是不慎自己落水的?
她有些心跳加速,人心,果真如此險惡,可她也不明白,老老實實讀書的卓騰,得罪了什麼人?大學他和她一直在一起,幾乎可以算是形影不離的,鄒唸的印象中,不覺得卓騰除了蘇正東還有其他仇人。
他跟蘇正東,也不算仇人,頂多是互相看着不順眼,絕不至於鬧出人命。
卓騰說,很有可能是身邊的人,因爲在落水以後,他聽到害他的人講,是你身邊親近的人,要弄死你!
鄒念聽了,嚇了臉色有些慘白,問他:“害你的人,爲什麼要告訴你這些?這裡面有沒有什麼蹊蹺的?”
“沒有蹊蹺。”
卓騰分析着自己的想法:“他們當時說這話,感覺就是讓我死後做鬼不要找上他們,去找真正想害我的人報仇。”
……真的可能是這樣的。
“你心裡認爲是誰?”鄒念問。
“沒有確定之前我不好說我懷疑的是誰,只是懷疑,也許會冤枉人,給人造成不必要的困擾。”卓騰微笑。
鄒念也對他笑,一年多不見,他還是這樣公平的心理和暖人性格。
兩個人這樣坐着的尷尬之際,鄒念偷偷瞥向了餐廳外面,剛好遇到阮聿堯單手插在褲袋轉身,他的一隻手上夾着在燃着的香菸,蹙眉看她。他眼神裡的醋意太過明顯,然後他轉過身繼續抽菸。
鄒念在心裡默唸……對不起。
經過十幾分鐘的單獨聊天,鄒念和卓騰之間自然了很多,不會一說話就要哭了,不會一對視眼神就分不開了。
用餐時,卓騰明朗地笑着說:“我們這樣的久別重逢又和別人的久別重逢不一樣,我早就回來了,一有空就跟着你,熟悉了今年的你。現在面對面這樣坐着吃東西,我也不會覺得念念你很陌生。”
“我也是……早些天就知道你在b市。”鄒念低頭吃東西,說道。
如果是都沒有對方的消息,以爲死了的人忽然站在眼前,鄒念和他都不會是現在這種反應,想必會是——見鬼——痛哭——無比煽情的一個久別重逢。
用餐期間,卓騰和阮聿堯也有聊天,鄒念時不時的搭一句話。在其他需要她僞裝對阮聿堯愛意的人面前,她是不太敢跟阮聿堯多說話的,怕說多了被人察覺什麼。
卓騰說:“哥,她是我大學時的女朋友,你要幫我好好照顧她。”
“一定。”阮聿堯挑眉,吐出這意味深長的兩個字。
卓騰點頭,看他:“你和念念現在是很好的朋友嗎?”
“嗯?”鄒念愣住。
阮聿堯比較淡定,他解釋:“白天,一個公司工作,晚上,跟我偶爾加個班。時間久了,導致我們的關係還挺好的。”
有阮聿堯在的情況下,有一些話卓騰認爲不方便問她,畢竟那些都是鄒唸的隱私,在上司的面前暴露太多不堪的隱私,影響不好。
這頓午餐阮聿堯買單。
離開餐廳,卓騰說問鄒念:“念念,能跟我再聊一會兒嗎?”
鄒念看向了阮聿堯……
“你們聊吧,我先回公司。”他風輕雲淡地說。
鄒念佩服阮聿堯的演技,他很生氣,可是他要裝出一個上司的模樣,她的一切私人問題,上司都沒有權利過多的過問,更加不可干涉。
阮聿堯開車直接回了公司,擁堵的大街上,他的手機在副駕駛上座位上響起,號碼是公事的,他沒有理會。
手把着方向盤,看着紅燈,攥着方向盤的力道不禁加重。
他給她和卓騰足夠的交流空間,他也相信鄒念會拿捏準確一個和前男友相處的分寸,卓騰絕對不是下流的人,如此,還有什麼需擔心的?他問自己,答案其實只是自己佔有慾太強罷了,他多希望鄒念一直以來都是自己的,無論大學時光還是什麼時期,男人,從來只有他一個阮聿堯而已。
明知這不可能,還是忍不住幻想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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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份,外面的大街上中午不冷不熱,氣溫適宜逛街買東西。
走在街上,卓騰去買了鄒念最愛喝的珍珠奶茶。
這跟大學時期沒什麼兩樣,她捧着奶茶走在他的身邊,他雙手都插在褲袋裡,一邊走路一邊說着話,有時會轉頭凝視她的側臉,一看就是很久。
可是現在,兩個人的感覺上變了許多。
卓騰問起鄒念:“你跟蘇正東怎麼回事?離婚了嗎?我跟着你的時候,發現你回了一套別墅,沒有回你和蘇正東的家。我有試着問過你公司的同事,可我也不敢問熟人,所以我問的人都不知道你和蘇正東究竟怎麼回事。”
鄒念被問的一怔……
“還沒有離婚。”鄒念說完捧着奶茶就低頭了,和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她不知道要怎麼開口,開口應該說些什麼纔不錯?
她不知道卓騰是怎麼想的,他還愛着她嗎?他覺得她如果跟蘇正東已經離婚了,那樣,就可以再和他在一起嗎?
這是鄒念最擔心的一個問題。
並不是她有多麼的自戀,是真的有必要了解,避開尷尬。
卓騰也是一個極其容易害羞的人,大學時期,兩個人第一次接吻,卓騰顫抖的抱住了她,吻下去,臉已經紅的要滴血了。他害羞了,鄒念也避免不了跟他是一樣的。她發現真的是跟什麼人學什麼人,跟阮聿堯在一起,她就特別開放了起來。
在他低頭醞釀要說什麼的時候,鄒念先開口解釋了一下別墅的事情。
“我回的那套別墅是阮聿堯的,他跟向陽認識,我和我媽當時窮的沒有租房子的錢,我媽也是剛出院,所以我們才住的他的空房子。我很感激。可是這大概也讓蘇正東誤會了,以爲我和阮聿堯有什麼其他關係,他才讓我住的。”
鄒念越說越心虛……
真相不敢說,她怕自己招來卓騰的厭惡和鄙視,怕阮聿堯從此失去卓騰這個弟弟一樣的朋友。
善意的謊話如果說圓了,對三個人都有極大的好處,所以,她才答應阮聿堯,不妨拿謊言一試。
卓騰是個單純的人,他願意把自己信任的人都想成是跟他一樣的人。鄒念所瞭解的他,從來都是這樣思想簡單,不會陰謀論。
他笑起來:“。”
熱心的人……鄒念抿脣,心頭似是被一雙手狠狠的揪了一把,痛了起來。
……
跟卓騰的單獨相處,時間並不長,公司的一通電話把她召了回去。
他送她回到公司,兩個人坐的是出租車。
阮氏大廈前,她下了車,在車上早已和卓騰留了互相的手機號碼,方便聯繫。說‘再見’時,鄒念感覺到了卓騰的不捨。
“再聯繫。”鄒唸對他說,算是安慰。
卓騰點頭,離開。
回了辦公室,鄒念馬上去找了董助理,問董助理:“剛纔電話裡說,叫我回來有重要的事對嗎?”
董助理尷尬,吸了一口氣解釋:“阮總剛剛離開不到二十分鐘,離開之前阮總交代,讓我給你打一個電話,叫你馬上回來,幫他把這些文件各打印十份。”
鄒念接了過來拿在手裡翻看,她擰眉:“這文件不是昨晚他就說沒用了嗎?”
“是……是的……”董助理不敢多說什麼。
鄒念無奈,打給他,他的手機提示已關機。她嘆氣了,他這是在懲罰她嗎?他不覺得無聊她還覺得浪費a4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