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爲清愉最在乎的就是章季惟,沒想到現在拿他當藉口也不管用了,一提到錢她纔有興趣,想想也是,章季惟都把話說得那麼明白了,她肯定不可能再繼續爲他着想。
人啊!還是冷情些好,否則就會像樑言峰那樣,愛到走火入魔,失去自我。清愉雖然絕情,也不失爲一種理智,至少她在知道章季惟不愛她時,沒有再繼續糾纏,果斷的選擇放手。
很快她就過來了,沒有寒暄,直接問我關於遺產的事,“我爸給了你多少?都是瞞着我媽的嗎?現在我已經回來了,你就該把所有的東西都還給我。”
“沃達不是已經給你了嗎?你還不滿足?”
“呵!”清愉不禁冷笑,“章季惟根本沒把股份給我,也虧得他沒給,否則沃達運毒的事就賴到我身上了!”
這點良心章季惟還是有的,假如他在跟我離婚前就知道沃達出了事,那他也不可能再把沃達給清愉,即便清愉欺騙了他,身爲一個有擔當得男人,他也絕不會讓哪個女人去替他背黑鍋!
“他不給你是不想連累你,你該感謝他的承擔。”
她並不感激,嗤笑着轉臉,“可他終究還是愛上了你,爲了保護你,不惜跟你離婚!香香,你怎麼就那麼幸運呢?從小到大,只有你嫉妒我的份,唯獨愛情,你讓我嫉妒的發瘋!”
惡毒的眼神,湊近的臉龐,再加上詭異的昏暗燈光,使她看起來異常可怕,曾經親密無間的表姐妹爲了一個男人鬧到這一步,值得嗎?
這個問題似乎沒有答案,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註定的,我們都沒有選擇劇本的權利,只能跟着劇本的演變而走下去。
以前看電視看到姐妹兩人搶男人的片段我總覺得很狗血,猶記得那時候清愉還跟我說過,我們兩姐妹肯定不會愛上同一個男人,因爲本身的性格就天差地別,所以不會同時看上一個人,
包括他們談戀愛的時候,我也有一起吃過飯,那個時候的我,心裡只有安澤一個,根本沒察覺到章季惟哪裡好,只記得他話很少,笑容也很少,誰又能想到,有朝一日我會愛上他呢?
我很想跟清愉說,如果你好好珍惜樑言峰,也許你們也是很幸福的一對,想想還是算了,畢竟清愉說過,樑言峰太大男子主義,到底是她爲自己的變心找藉口,還是事實,我這個外人無從探知。總之變了就是變了,感情回不去了,那就不該強求或者臆想。而她也不耐煩了,再次問我,
“我爸留給我的到底是什麼,除了沃達!”
“什麼也沒有。”從範星彥那兒離開時,他把樑易行的號碼給了我,來赴約之前,我已經給姓樑的打過電話,讓他派人在這兒等着,想不出別的辦法,我最終狠心選擇冒險,哪怕明知道是錯的,也要試一試,否則章季惟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她看我這麼平靜,突然就怒了!“方香香,你耍我?”
“只是要你幫一個忙,季惟的禍都是你惹出來的,你是不是應該幫他擺平?”
然而清愉並不認爲這是她的錯,“他要是一開始就拒絕我,也就不會攤上事兒了!”
“要不是你騙他說孩子是他的,他又怎麼會內疚?早把話說清楚了!”
“所以說,人就不該心軟,心腸硬一點纔不會被傷害。”抱臂後依在沙發上,清愉很慶幸,“還好我幡然醒悟,沒在他身上繼續浪費時間,至於他的麻煩,就讓他自己擺平吧!別來煩我,你要是真愛他,不管他坐幾年牢,你都會等他的吧?
這是咱們姐妹最後一次見面,以後別找我,再打我也不會接的,祝你們幸福哦!”
輕鬆說完,她拎包起身準備離開,一轉頭,就見後面有兩個保鏢候在那兒,默然冷立!
清愉見狀頓時慌了神,質問我什麼意思,“這些是什麼人?方香香,你想怎樣?”
本來我還在猶豫,總覺得拉她下水很不厚道,可看她幸災樂禍絲毫沒愧疚的態度我又覺得她這種人應該得到應有的懲罰!
如果不是她狠心拿石頭砸人,我肯定能把樑言峰拉上來,樑言峰不死,樑易行就不會找她麻煩,說到底還是她自己造的孽,不怪我狠心!
不斷的安慰着自己,我才下定決心,儘量使自己平靜的回答,“沒什麼,請你去見一個人而已。”
眯了眯眼,清愉擰眉抿脣,繼而冷笑,“我就猜你找我不會有什麼好事,幸好我早有準備!”說着她仰臉朝着保鏢挑釁一笑,
“想請我?那要看珂少同不同意!”
我歪頭一看,就見那邊走來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看向清愉的眼神都散發着黃顏色的光芒,簡直視她如天仙!
完了,那會兒打電話的時候,爲了不讓她起疑,我還特地跟她說,這事兒舅媽不知道,你得一個人過來。當時她答應得很乾脆,沒想到居然悄悄帶了宋珂守在外面!
而清愉很會僞裝,一看到他就發嗲,聲音也低了,柔弱撒嬌,“珂少,他們很不禮貌啊!說是什麼樑易行請我過去,我跟他根本不熟,你也知道樑言峰一直在糾纏我,我從來就不喜歡他啊!“
看透了一切的我內心呵呵噠,她又開始騙人了,當初騙章季惟,現在又是宋珂,也許羞恥心在她那兒根本沒有!爲了保護自己,什麼樣的謊話她都說得出口!
偏偏宋珂還相信,心疼得不得了,摟着她輕哄,“別怕,小心肝兒,既然做了我的女人,那我肯定得保你周全。姓樑的也就在他的地盤橫行,到了錦江城還是得有所收斂,他們不敢把你怎麼樣!“
“嗯,我相信你。”甜美的笑容一釋放,宋珂立馬就酥了,當下就教訓那兩個保鏢,
“回去跟樑易行說,趙清愉現在是我的女人,不要妄想打她的主意,否則他外甥入官場的事就泡湯了!”
那兩人不敢輕舉妄動,沒去攔阻,只能任由宋珂帶清愉離開。跟着他們又向我問責,“方小姐是在耍我們嗎?說好能把她交給我們,我們只要趙清愉,你居然把珂少也請來?”
“我也不知道他會來!”現在我是有口說不清,他們對視一眼,“那就得罪了,還請方小姐到樑爺那兒做個客,想必章總肯定有辦法將趙清愉帶去換人!”
蒼天吶!我這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嘛!要不要這麼倒黴!“做不成交易大不了不交換條件唄!你們憑什麼帶我走?我不去!”
“由不得你選!”就在他們拉扯我,而我拼命掙脫,以爲自己又要栽跟頭時,附近傳來一聲熟悉的沉呵聲,
“放開她!”
這聲音,沉如洪鐘過耳,總能讓我驚恐的心一下子安靜下來,還以爲昨晚說出那麼絕情的話之後他再也不會理我,未料今日竟還能在這兒碰見他,他沒有袖手旁觀,反而爲我解圍,這樣的行爲讓我越來越看不懂他,
那兩人一看是他,對視一眼,鬆開了我,客氣的打了聲招呼,“章總。”
沒應聲,章季惟只是斜了他們一眼,隨後走向我,自然而然的挽住我的手,”抱歉,有事耽擱了,這麼晚纔來接你。“
說話間她已轉身,示意我跟他走,我還有些猶豫,他微微蹙眉,嚴肅的盯着我,似乎不希望我穿幫。
明知道再待下去會倒黴,我還是先跟他走好了!於是乖乖跟隨着他的步伐。
走到那兩人身邊時,章季惟未側臉,出言警告,“回去告訴你們老闆,就算我進去了,誰也不能打方香香的主意!樑言峰的帳,我不會算到樑易行頭上,本來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也不希望勢不兩立多仇敵吧?”
沒等他們應聲,章季惟就帶我離開了。直到出去坐上他的車,我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問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他沒回答,只是反問我,“你又爲什麼來這兒?”
剛纔的情形已經證明了他是在明知故問,我不好意思說出自己的心思,他就替我回答,
“你是想把趙清愉交出去,好讓樑易行放我一馬?你不是說已經變心不再愛我了嗎?爲什麼還要爲我的安危着想?香香,你的心裡究竟藏了多少?已經不肯跟我說實話了嗎?”
“我纔不是爲你,你別自作多情!”尷尬的我趕緊否認,他卻不信,“範星翼已經打電話告訴我了,你去找他大哥談判對不對?範星彥那種人,只會出陰招,你怎麼敢與虎謀皮?他會把你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居然是範星翼說的?他究竟是什麼心思?看在冰糖的份兒上,怕我有危險才通知章季惟嗎?還是有其他目的?
現在季惟已經知道了,我又該怎麼解釋?明明是爲他考慮,他非但不感激還要責怪我,這讓我更加覺得委屈,
“不然還有更好的辦法嗎?難道眼睜睜的看着你去坐牢而無動於衷?你都爲了保我而離婚了,我也該做點兒什麼來報答你的恩情纔是。”
對於我的答案,他似乎不是很滿意,“只是報答?就沒有別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