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之後,麻醉的時間已經過了,安澤居然還沒有清醒,醫生也覺得不正常,說這手術不算高難度,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五,按道理來說應該沒什麼問題。
我心說不會吧!難道安澤就是那百分之五?擔心的我忙問他,是不是跟他之前動過兩次手術有關,“他的頭部受過兩次撞擊,會不會是因爲這個所以纔不容易清醒?”
“這個情況我們已經提前考慮在內,兩次手術的傷口相距較遠,影響不大,但也不排除有應激反應,再等等看吧!”
醫生的神情很不確定,這讓我更加憂慮,一直守在安澤的病牀畔,期待着他能快點醒來。
本來好好的,是我一直在勸他做手術,結果做完手術就不省人事了,那就是我的責任了啊!
同時守在另一邊的星野也是同樣焦急,再顧不得訓我,不遺餘力的在旁呼喚着他,“安澤,安澤!你能聽到嗎?你可不能出事,你不是想娶方香香嗎?一定得好好的活下去,你要是沒了,她不會爲你守着的,肯定會嫁給別人,你能瞑目嗎?”
這話說得真欠揍,“咱能不帶節奏嗎?這個時候說這個幹嘛?你想氣死他?”說完我自己又後悔了,趕緊呸了兩口,“不能說那個字,不吉利。”
星野睖我一眼,嗤我不懂,“不刺激他他怎麼醒過來?科學表明,有時候人昏迷時其實還有意識。所以你得不斷的跟他說話,他才能夠快點兒醒來。“
有意識的嗎?那我是不是不能亂說話?還得繼續做戲?星野這麼一說,嚇得我連章季惟的電話都不敢在病房裡接,直接出去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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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說安澤還沒有醒來,章季惟也跟着頭大,“怎麼回事,淨出意外?負責手術的醫生呢?他怎麼說的?”
醫生也不是萬能的啊!“他也說不清原因,只能暫時等着,觀察情況。”
沉吟一會兒,他說要過來一趟,我趕緊拒絕,“別吧!星野說安澤可能有意識的,萬一聽到我們說話怎麼辦?”
“他蒙你吧!這你都信?”季惟對星野的意見是越來越大了,“我懷疑這是他們合夥在演戲!爲的就是不斷的留住你,不讓你離開!”
演戲?星野會演戲我相信,安澤應該不會的,“生死攸關,昏迷是事實,醫生都檢查過了,這也沒辦法騙人啊!”
“醫生的話也不能盡信,當初我還曾買通醫生作假,安澤也可以!”
呃……這倒是事實,我無法反駁,但又覺得不太可能,“你那是在ICU,連你爸媽都不讓見,作假很容易,可我就在他身邊,他要是清醒卻假裝昏迷,很容易被識破的!”
“你是認爲我小人之心了?”
聽出他語氣不悅,我瞬間改口哄他,“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跟你探討一下而已,我也巴不得他立馬醒來,然後把話跟他講清楚,這樣來回折騰,你以爲我真的多樂意?我都感覺自己是個三心二意的負心女了,有時候想想,真的很討厭自己的行爲。”
我一自責,他再也不抱怨,反過來安慰我,“別這麼說自己,你是我的女人,在我眼裡你做什麼都是有原因的,即使別人不理解你,我應該理解你的。只是因爲最近官司纏身,博宇深受影響,股價大跌,我得出國一趟,本來打算帶你一起去美國的,我去談生意,你去旅遊散心,結果他又沒醒……
你肯定不放心,不肯跟我一起去吧?“
除了冰糖,也就是他最瞭解我了,愧疚的我連說話聲音都小了,手指無措的扣着走廊窗戶上的按鈕,歉意應着,
“是不敢離開,醫生說他隨時會有生命危險,叫我們做好準備,萬一他真出什麼事,而我又不在跟前……我是不是太心軟了,你……不會怪我的吧?”
那種場面我一想就覺得心酸,不希望會是那樣的結果,只有他好好的,我才能安心的跟季惟在一起。
電話裡傳來他的輕笑聲,“我要是真怪你,就不會理你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也知道你壓力很大,既要跟他周旋,又要顧及我的感受,我還時不時的給你施加壓力,你肯定很難受吧?”
突然聽他說起這個,我鼻子一酸,竟有種想哭的衝動,“是不好受,但我知道你肯定也很痛苦,又不好說我,只能默默承受,其實最委屈的是你纔對。“
“我跟你說這些,只是不希望你壓力太大,並不是想惹你哭,不說了吧,換個話題。”
“哦,好的。”哽咽應承着,我突然發覺哪裡不對,哭泣是無聲的,我有擦淚但是並沒有哭出聲,按道理來說,電話那端的他是不可能看到我哭的,所以他是怎麼知道的呢?
問他他竟然讓我猜!討厭!猛然想到一種可能,我心一驚,”你不會是在醫院吧?“
他只是笑笑,沒承認,但也沒否認,這樣的態度讓我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我趕緊四下看看,並沒有發現四周有她的身影,但當我看向窗外時,竟然掃到了樓下角落裡的一個身影,那麼熟悉,一眼就確定是他!驚喜的我破涕爲笑,連忙往電梯那邊跑!
電話還沒掛,傳來他的聲音,“你別下來,我上去吧?”
“不用,還是我下去吧!在樓上容易被星野看到。“下去後我竟然有些靦腆的低頭絞着手指,那感覺彷彿青澀的戀愛,難得見到心上人一般,害羞的問他,”你怎麼來了?“
將我拉到一邊的樓道邊,章季惟一把用我入懷,“想你了,這幾天都只能打電話,見不到你,很難捱。”
聲音是一如既往的磁性和溫暖,我一直都對我想你三個字沒有任何抵抗力,感覺勝過其他的情話。
甜蜜笑笑,我心都要被他暖化了,雖然一直跟他說不能在醫院見,可他揹着我悄悄過來,的確讓我很驚喜!緊緊回擁着他,捨不得撒手,
“我也想你了,一直在忍着,昨晚還夢見你了呢!”
“哦?“他饒有興致的笑笑,“夢見我什麼?”
不好意思說出來,我仰頭湊近他耳畔小聲說,“夢見羞羞的東西啦!”
“比如?”
我搖頭不肯說,那畫面太羞人,他卻打破砂鍋問到底,問我到底夢見了什麼。躲不了,我只能說實話,
“沒什麼,就是夢見我們在……那個嘛!”畢竟是公衆場合,我不好意思說太多,“哎呀!別問了,你懂得就好。”
知道我害羞,他也沒再爲難,撫着我臉頰,跟我商量着,“我也不想強求你,但底線還是有的,我可以忍一時,但不能一直退步,他還沒醒,你不願跟我出國,這點我能理解,但也不能就這麼一直等下去,假如他的病情有變,成了植物人,一兩年都醒不過來,難道你要爲他守一兩年嗎?”
“當然不會!”我自己都覺得過分的事,肯定做不來,換成誰都無法接受得,章季惟欣慰的點點頭,
“你要是敢說會,我現在就把你拽走!”
咦!看來所謂的大方都是假裝的,其實還是很小氣,幸虧我機靈,沒再跟他犟,而他也給我下了最後通牒,
“一週後我回國,如果他已經醒來,你就跟他說清楚,假如還沒醒,你也不能再繼續陪着他了,我們重新領證結婚,你就是他二嫂了。”
我剛想應聲,他又改了主意,“要不我們現在就去領證吧?”
突如其來的決定嚇到了我,“啊?我沒帶戶口本啊!還在老家呢!”
“那也可以拿證,你也太小看我了!”
“還是不要了,我總覺得這樣太草率,”你明天就要走了,今天領證算什麼嘛!還是等你回來再吧!最好是他已經醒來,我這邊說清楚,然後再跟我媽說一聲,先斬後奏她又會數落我很久。“
解釋清楚我的呃立場,他就沒再強求,“那好,等我回來再說,到時候領完證就帶你出去度蜜月,上次去夏威夷只顧忙工作,還總是跟你鬧彆扭,沒能盡興遊玩,這次我會拋下一切工作,好好陪你,你提前想想,喜歡哪裡,由你做決定。”
寵溺的捏了捏我的臉,他才依依不捨的告別。送走他之後,我剛上樓,就被星野小聲揶揄,“又去給他打電話?你的心可真大,安澤至今昏迷不醒,你居然還跟章季惟親親我我?”
他以爲我只是打電話,要是讓他知道我們剛剛見了面,肯定又會說得更難聽!明明是他罩着我幫忙,憑什麼我還要受他譴責?這不公平!
“拜託你弄清楚,我跟季惟纔是兩情相悅,這邊只是陪你演戲而已,你強迫我做戲,還好意思罵我?真以爲自己多高尚?威脅是卑鄙!”
氣極的星野高傲的揚着下巴狡辯,“你想要章季惟自由,肯定得有所付出,除了我也沒人有能力幫你,你該慶幸纔對,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正說着,走廊裡傳來沉穩的腳步聲,立在我對面的星野正好能看到來人,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究竟是誰來了?我詫異回頭,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