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真是看不出來。”尤燁也出口，將他的手機收了起來，繼續道，“易皓，畢業是要留在q市還是回來？”
他們有些已經在實習了，考慮這個問題很現實。
“先在q市幾年，過幾年應該就要回來了。”
李凝煙在一旁聽着，心底說不出的滋味。
這是他與李宏祥的約定，因爲她的父母就她一個孩子，而且，老一輩人，在這邊生活了大半輩子，若說突然換一個地方生活，也難以適應，若是他們都離得那麼遠，她的父母又不同意。
所以，他說了，等她讀研出來，就會和她一起回來。
感動，可能是有的，不僅感動，心裡頭還泛酸。
“你這個專業，回來的話，發展方面，還是很受侷限的。”錢千亦想了想出口，“h市在短時間內不會有太多的建設，這方面需要的人才也不多。”
h市注重旅遊業，連重工業都極其少，更別說有沒事較大的公司企業發展。
像何易皓，已經拿到了大公司的邀請函，如果在q市，那是前途無量，往上游走，誰不想？
q是繁華之都，擁有無限可能，何易皓在他看來，自身能力自然是不用說，在人才濟濟的q大，每年都拿獎學金，那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我還是比較喜歡這裡的慢節奏。”何易皓拿着一串魷魚，在烤着，來回刷醬，漫不經心出口。
那種生活，他已經選擇過了，累得很，這一次，還是想選擇一下自己想要的生活。
身邊有她，安逸，美好，幸福。
所求不多。
“我的耳朵出錯了吧？”錢千亦不可置信看着他，“你當初可是一定要去大城市拼搏的人，現在思想怎麼全變了？”
當初，何易皓的志向可是非q大不去。
口氣狂妄又怎麼樣？
人家有這個資本。
“想通了吧。”何易皓將手裡的魷魚遞給李凝煙，回答着。
看樣子，不算作假。
“不敢相信。”錢千亦接着說了一句，這個話題也沒有過多繼續，他重新回到葛海身邊，不斷提示着對方，可惜，對方一看姜雨朦就臉紅，結結巴巴說不出話。
最後，在聚會要結束的時候，在錢千亦數次逼迫下，葛海可算起身，去拿那一大束他藏起來的玫瑰了。
原本衆人都在聊天，葛海突然捧來了一大束玫瑰，除了知情的人，其餘人自然是發愣。
葛海捧着花，像雕塑一樣站着，深吸了好幾口氣，倏然擡眼，正對姜雨朦的眼，慌忙低頭躲避，冷汗一直在冒，話都說不出來了。
氣氛，詭秘僵硬。
“說啊你，是不是要氣死老子？”錢千亦是個急性子，受不了了，上前一步，拍了他一下，“趕緊的，我可告訴你，下一次可沒這麼好的機會。”
這都實習了，要想聚在一起，可不就是假期就能，大家都有了各自的事業。
“葛海是要跟表白？讓我們做個見證好了。”姜雨朦也笑着出口，她本身與男生就相處得好，自己的性子也屬於那種大大咧咧性格，這麼說不奇怪。
本來葛海都要下定決心了，她這麼一說話，整個人思緒又被打亂，抱着花的手都在抖。
“慫不慫啊你？”錢千亦看不下去，直接衝衆人開口，“葛海有一個喜歡多年的人，今天她就在你們中間，我覺得…”
“千亦，這花送你。”
就在他即將往下講的時候，葛海一急，慌亂將花塞到他懷裡，轉身便走了。
緊接着，全場寂靜，透露着一絲怪異。
而被突然送花的錢千亦，第一次懵了，看着懷中鮮豔的玫瑰，整個人都不對了。
孫樂筠最先反應過來，不可置信指着他，“所以，葛海喜歡多年的人是你？你們…”
再看其餘人，袁儀與姜雨朦臉上也是這個表情，甚至還有點沒緩過來。
“艹！”錢千亦一下爆了粗口，“什麼鬼？老子是直男！”
說着，將花塞到了姜雨朦懷裡，“這是給你的，關我什麼事？他沒好意思跟你表白，從小學五年級就喜歡你了。”
他還是將葛海沒有說出的話出口。
這下，懵的人換成了姜雨朦。
她從未想過，葛海表白的人居然是自己，而且，還是喜歡了這麼久。
看着被錢千亦強塞到手裡的花，一時間，大腦有些空白。
“你們好好解決。”錢千亦推着她，指了指一邊的方向。
葛海其實並沒有走，他就在不遠處的沙灘上，實際上，可能是爲了透氣與躲避。
姜雨朦想了想，還是捧着花走了過去。
“藏得夠深。”孫樂筠笑着說。
“可不是，在一起同班這麼久，我都沒有發現過。”另一名女同學也附和着。
“嘖嘖嘖，這可是我們班第一對情侶吧？”另一位男的開口。
“是吧。”那位女同學也附和着，“我們的班主任可是李宏祥，他不是說了嗎？要是誰敢談，立馬滾出這個班。”
當時，他們班可是重點班，雲集了學校各科最頂尖的老師，很多人託關係都進不來。
那個時期，滿心只想考大學，這要是出去了，那高考可怎麼辦？
就算是喜歡，也得被迫自己偷偷掐掉吧？
聽到他們這個說，尤燁表情也有了一些變化，但是也沒說什麼。
過去的東西已經過去，再次重提，又有什麼樣的意義呢？
該紀念的，可以留給記憶。
“李班主任不是有個閨女嗎？那得管得多嚴？”另一個人提起，笑道，“要是我，會被逼瘋的。”
李宏祥教學是很優秀，但不可否認，很多方面，還是被封建禮教束縛着，和男生稍稍靠近一點說話，如果被看到，那是要抓去談話的。
戀愛這種事，他們當時是有賊心沒賊膽。
“你上課沒聽他說嗎？這要是沒事，人家閨女都不出門。”
“不是吧？”
“聽說考上q大了，成績肯定是不錯。”
“那有什麼用？連正常的交際能力都缺乏，一個人去q市，我覺得各種方面還是會帶來一些困擾，其實李班主任的做法，很多時候還是要改變一下。”
…
李凝煙的臉色一變再變，幾次都要出口，要麼被打斷，要麼，根本就發不出聲音。
他們說的都沒有惡意，但是被這麼討論，又有幾個人心底會舒坦？
“他女兒挺好的。”何易皓插進來話，說着。
“你見過？”錢千亦來了興趣，說完纔想起來，“也對，她是q大的，你也是。”
“性子怎麼樣？”其餘人紛紛問。
心底都好奇得很。
在李宏祥的描述裡，似乎很恬靜。
“我很喜歡。”他抓住李凝煙的手，勾了勾脣，說了這麼一句。
“不是吧？”錢千亦沒有來得及想，快步出口道，“你居然喜歡李宏祥的女兒？我是聽錯了？不對，你女朋友還在這，易皓，你最近說話越來越不正經了。”
“喜歡？是我理解的意思嗎？”孫樂筠也插進來話。
袁儀則看着何易皓，依照她對他的瞭解，這種話，是不可能會出口的。
他果然變得越來越讓她陌生。
何易皓沒有忌諱，點了點頭，“是你們理解的意思。”
“不對。”錢千亦先反應了過來，看向李凝煙，不確定開口，“你是q大的，而且，小我們一屆，姓李…。”
一切，像是要有了答案。
然而卻在這一刻被打斷。
“這麼熱鬧。”
衆人側頭看去，李宏祥出現在他們面前。
令人一驚，以爲看錯了，還努力眨了眨眼睛。
“怎麼？才畢業幾年就不認識我了？”李宏祥已經走近，看着衆人，挑眉詢問。
一如既往，還帶着老師的氣魄。
“老師。”
“班主任。”
“老師。”
…
衆人反應過來，憤憤喚了一聲。
李宏祥倒是滿意了，看向何易皓。
對方倒是沒什麼表情變化，嘴上也叫了他一聲，但心底卻不斷揣測他的用意。
李凝煙臉色有些僵，但還是叫了他一聲，“爸。”
這不叫還好，錢千亦自己的猜測都沒落實，這下，全部人心底不平靜了。
第一反應，這是李宏祥的女兒？
第二反應，李宏祥的女兒居然戀愛了？
第三反應，她和何易皓談戀愛了？
一時間，所有同情的目光看向何易皓，他們幾乎可以想象到，他即將面臨的是什麼。
“恩，這是結束了？”李宏祥點點頭，又轉頭看向衆人，問。
他們都沒敢說話，錢千亦點了點頭，而後又快速搖了搖頭，心底都快哭了，猜不準李宏祥的用意啊。
“現在是十點。”李宏祥說了一句，在外人聽來，莫名其妙。
“我現在準備把她送回去。”何易皓開口說。
本就已經要結束，十點半之前，肯定是能送回去的。
“結束了嗎？”李宏祥看着他，又問。
“恩，結束了。”何易皓說着，收拾東西，將李凝煙拉了起來，收拾兩人東西。
李宏祥點點頭，又朝衆人道，“玩到這麼晚就行了，太晚不好，該回家了。”
衆人：“…”
全都沒反應過來，在做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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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半三更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