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納悶:“你們跟他有仇?”
“有仇就干預?我前夫哪有那麼菜!”徐妍沉默了一下,說:“李昂叫我只干預。”
“他叫你?”
他是討厭盛華延,但徐妍爲什麼會答應?
“沒說永遠不給那孩子配型,到了那份上肯定就給了,現成的配型多得是。”徐妍道:“但李昂說她老爸總是利用你。”
“也不算。”
“還說……”徐妍吭哧了一下,說:“他爺爺對你,他還……總之只是個小教訓,配型最後絕對會給他。”
“能不能放鬆一下啊?”我說:“這是條人命,孩子還那麼小。萌萌很可愛的。”
“你放心吧,李昂跟費子霖絕對會跟他要條件。”徐妍說:“我跟我前夫現在辦離婚呢,這件事我已經不過問了。”
徐妍這邊沒辦法,我又不好再打給李昂,便安慰着自己:他們黑幫規矩森嚴,禍不及妻兒,估計也只是刁難盛華延。
況且,費子霖也要考慮懷信的感受,他整天都喊着要見萌萌姐姐。
這件事之後,我因爲臉受傷先休息着,半個月以後,新聞上開始有李俊山失蹤的消息。
我見到的屍體裡身材都與他比較相似,不知道具體時間哪個。但他們沒留活口,可以確定已經死了。
第二天爆出另一位富豪失蹤。
第三天一位女藝人失蹤。
第四天,消息全都不見蹤影。
我不知道參與這起事件的有多少人,但最近搞慈善的人一下子多了起來,以不同名義捐出鉅額財產,可能是受到了某些方向的壓力。
生活很快就重新平靜下來,直到這天下午,我剛從費子霖家把我兒子接到盛華延那邊,雖然我最近和盛華延非常疏遠,但我們都不阻止孩子們見面。
盛華延也在,正逗着懷信,萌萌也鑽進我懷裡,allen便急匆匆地跑來了,說:“有人在媚色雜誌社門口見到素清,拍到照片,找我們勒索三百萬。”
《媚色》是比playboy尺度還要大的雜誌社,她唱歌唱得好好的,幹嘛要去那種地方?
而且雜誌社在m國。
盛華延立刻問:“有沒有拜託一下lou。”
“拜託了。”allen說:“還沒回話。”
很快lou就回話了,說他無能爲力,這件事ashley不肯插手,應該是遇到了阻力,但帶了話,說歡迎我去協商。
我聽這話總覺得有股暗示的味道,盛華延也聽出來了,但他沒敢問我。
下午,他就匆匆去交涉了。
三百萬對盛華延來說是毛毛雨,如果對方只是要錢,他也沒事。
結果盛華延這一去就沒再回來,但allen平安地回來了,說他沒事,還跟萌萌說:“媽媽就要回來了!”
我問allen細節,他說盛華延餘情未了,想把媳婦弄回來。
我承認,知道這件事,我挺高興的,起碼費子霖需要再換一個目標來培養了。
盛家有家宴,邀請我和兩個孩子去。
李昂給我那把槍我一直沒丟,去了才知道老頭子最近好像被李俊山那羣人的新聞嚇到了,說是要辟穀,窩藏到深山老林裡去了。
莫姨對兩個小孩還算不錯,但很偏心,對萌萌視而不見。
不過盛華延他爸爸對萌萌還好,所以兩個人基本都被孩子纏住了。
我找了個機會,潛進了老頭子的房間。
李昂那邊拿不到照片,也很可能根本沒有,我也想不通他爲什麼要收藏那種照片。
那就只能寄希望於這死老頭了。
結果也沒有。
時間不多,我只好拷了所有能存盤設備中的一切文件,到家之後,悄悄地查找了好久,發現很多錄像都被洗掉,但還是找到了一小段。
錄像很模糊,只能看清屋裡的陳設,人臉比較模糊,但至少能證明是那老頭子,而且我還穿着校服。
不管有沒有用,這是現在唯一的證據,我不能放到盛華延這裡,便裝在身上,下次去送懷信時,藏到了費子霖的書房裡。
雖說現在給不給盛華延都良可,但我其實不想翻臉,畢竟他幫過我大忙,萌萌也真的是個好孩子。孩子們感情又好,我還希望一直好下去。
剛藏好,費子霖又進來了。
我猜他的書房裡有監控設備,否則他幹嘛一路就去向了我藏東西的地方。
我連忙拽住他,問:“你幹嘛?”
他冷眼問:“你放了什麼?”
“秘密。”我問:“我不能在你書房裡放點東西?我要是殺你,我幹嘛不藏在枕頭底下?”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抿了抿嘴,笑着問:“上次是誰來偷證件?”
“扣證件的意思是限制人身自由,限制人身自由是法西斯才做的事。”我也開始不講理了。
“所以現在我沒扣。”他掙脫了我的手,蹲下去,拉開櫃門。
我可不能讓他看到,他跟李昂的想法恐怕是一樣的,而且他現在還對盛華延抱有敵意。
連忙抱住他,說:“你就不能讓別人有點秘密?”
費子霖動作一僵,轉過頭來,瞅着我,說:“放手。”
“你先起來,假裝沒有發現地默默走出去。”
他沒吭聲,站起了身,拉開我的手,默默地走了出去。
我連忙把東西拿出來,粘到了禱告室的十字架背後,並且對天主道歉:“我不是故意想侵犯您的,偉大的天主……”
身後傳來冰涼的聲音,“你又在幹什麼?”
我轉過身,見還是費子霖,“你爲什麼回來了?”
“你只讓我默默出去。”
看他眼神一直在我身上,不像是發現了的樣子,我便放了心,說:“那你不許找。”
“好。”他滿口答應。
白小姐敲門進來,說:“小少爺醒了。”
我便要出門,走了一步又被費子霖攔腰摟住,在我臉上親了一口,沒說什麼便鬆開了手。
我兒子正自己坐在牀上玩俄羅斯套娃。
我偷偷走過去,嚇唬他:“哇!”
他擡起頭,鄙視地瞅了我一眼,繼續套那些娃娃。
真氣餒啊,我蹲到牀邊,握着他的小胳膊,問:“不害怕嗎?”
他又鄙視我,這次帶着笑。
他總套錯,我忍不住了,拿起一個,說:“把這個塞進去。”
懷信還沒接,我背後已經伸來了費子霖的手,拿下去放回牀上,說:“你別插嘴。”
“我在教他。”
“自己探索。”他拎着奶瓶,遞給了懷信,一邊說:“多思考纔會變聰明。”
我仰頭看着他,覺得費子霖拿着奶瓶的樣子比他拿着手槍的樣子帥很多,起碼有人情味。
懷信捧着奶瓶,咕咚咕咚地喝水,我現在愈發感覺這傢伙越來越省心,便感嘆,“我兒子真聰明。”
“當然。”他臉上的得意和盛華延被誇獎萌萌時幾乎如出一轍,“遺傳了我。”
“遺傳了我什麼?”我說:“除了長相。”
“頑皮。”他接過奶瓶,斜着眼睛,冷冰冰地說:“好動。”
懷信立刻擡起頭,兇巴巴地瞪着他。
費子霖問:“怎麼了?”
懷信生氣地說:“你罵我媽媽!”
“哈哈哈!”我仰天狂笑,抱住這個小崽子狠狠地親了半天,說:“像你!真像!”
費子霖便有點無奈了,問:“我是誰?”
“爸爸。”他不情不願的。
“重說。”
“爸爸罵我媽媽。”說完他好像也覺得有點怪似得,茫然地歪腦袋。
我已經快笑岔氣了,連費子霖也被他可愛的樣子逗笑了。
一般的小孩子,比如萌萌,就是有了小熊貓,看幾天就膩煩了,跑去看她的鼠,這樣也很正常,因爲正是好奇心強的時候。
但懷信不一樣,他一直很喜歡小熊貓和嚕嚕,別的他都不喜歡。
這屬性也不知是好是壞,讓我很擔憂。
電影殺青這天,我去接懷信。
照例跟費子霖一起吃頓飯,懷信坐在費子霖腿上,最近他很少用刀叉了,因爲懷信總拿着刀子不撒手。
有個喜歡帶孩子的男人真的很好,每次抱着懷信吃飯,等我吃時基本都涼了。
快吃完時,費子霖忽然說:“盛華延去m國了。”
“嗯。”
“那你爲什麼回去?”
“看萌萌啊。她沒人照顧很可憐,”爲了我兒子的幸福,我要暗示他,“當初也不知道素清爲什麼不要孩子,這麼可憐的孩子,她真是的……”
費子霖一邊給懷信擦嘴,一邊說:“她是被盛華延強暴的。”
“她連這都告訴你?”
“查到的。”費子霖很認真地說:“她是個不錯的女人,心地很好,人很單純。”
“哦。”挑撥失敗。
“不過有點蠢。”他又補充。
“比我還蠢?”
“差不多。”他把小魔方給懷信,吸引他的注意力,叫他自己轉着玩,然後看向我,說:“以後被人威脅,必須立刻告訴我。”
“我以爲他不敢……”
“已經提出威脅,證明他或者自信,或者試探。”他現在開始給我講道理了,最近尤其特別多,“他挑戰了你的尊嚴,你卻沒有反應,他會認爲你惹不起他。”
“那天你二哥跟他說素清是你的未婚妻。”而且李昂跟我分手了,他肯定知道。
費子霖抿了抿嘴,沒吭聲。
“你二哥如果說我是你的未婚妻。”我要不斷地爲了我兒子爭取地位才行,“肯定就沒有後面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