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方看着兩人,“江暖,你真的想好了嗎?”
江暖伸出手,“給我吧,既然可以帶着記憶活下去,我不會選擇就這麼空白的活着。”
“可是,只有十年。你要知道十年我都是往好的說,也許八年也許七年,你真的想好了嗎?”
江暖笑,“想好了。”
“我不答應,暖暖,我不答應。”陸天逸拉住她的手,“暖暖,爲我跟ron我才決定的,就是因爲你們,我想給你們一個完整的我,給aaron一個完整的媽媽,給我們一個完整的家。”
“南方,給我吧。”
“藥,我要去取。你們再想一會吧,我去拿來。”
門被許南方關上。
屋內寂靜無聲,只有兩道呼吸聲,或淺或重。
江暖擡起手擦乾眼角的淚痕,“天逸,按我說的做吧。”
陸天逸站起來摟住江暖,江暖把頭貼在他的肚子上,“你看,要是每天醒來我都要重新認識一遍你,那活着多累。”
“一大早醒來我要花很長時間聽你解釋,再花很長時間看自己寫的日記,再花很長的時間適應這一切,再我可能又忘記了之前發生的事情。你說,這種生活還有什麼意義。”
“可能會好的。”陸天逸說出的話連自己都不相信。
江暖苦澀的扯開嘴角,“會好的?南方都說了,無法治癒!無法治癒!”
“可是暖暖……”
“夠了!夠了陸天逸!”
許南方推開門,緊了緊手裡的兩瓶藥,“江暖。”
江暖擺正身子,“嗯,說吧。”
“藥可以先給你,但是你彆着急吃,再適應幾天,不差這一時半會好嗎?”
江暖點點頭,伸手想要接過藥。
許南方卻將手往後縮,“藥我放天逸那裡,等你真的決定好了,再讓他給你。”
陸天逸感激的看着許南方,“放我這裡吧。”
江暖這會也沒再拒絕,她知道是自己太過着急了,突然聽到可抑制住病情的藥就想不到太多的後果,她是該好好的冷靜冷靜。
許南方將藥交到陸天逸的手裡,“那今天也不早了,你們早些回去吧。”
江暖站起身,“謝謝你南方。”
許南方點點頭,“我跟天逸說句話?”
江暖識趣的走向門外,“那我在外面等你們。”
許南方嘆了口氣走到陸天逸的身邊坐下“暖暖會沒事的,這藥你們要想清楚。”
“你跟我老實說吧,堅持吃能撐到多久。”
“五年吧。”
“只有五年?那你爲何要說十年,爲什麼要騙暖暖。”
許南方站起來,“醫生總要給病人希望,不能一棍子打死,有時候希望比藥還來的管用。”
“還有什麼副作用嗎?”
“偶爾會頭疼,一般都不礙事。”
陸天逸點頭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先走了。”
“有什麼事就過來找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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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暖跟陸天逸回家的一路都很沉默,整個車廂內籠罩着一股散不開的憂傷。
江暖輕笑一聲想緩和氣氛,“我還沒吃呢,你怎麼就這副表情。”
五年,眨眼就會過去。陸天逸實在不敢想象,沒有江暖自己要怎麼辦。他們已經錯過太多的五年,不想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卻只剩下五年,他不願意。
陸天逸轉過頭看着江暖,“暖暖,我們回家再說。”
江暖溫順的應了聲,“好。”
陸家。
陸天逸剛打開門,陳媽就迎了上來,“陸先生,陸太太回來啦。”
江暖禮貌的扯開嘴角,“嗯。”
“玩的開心嗎?”
“挺好的。”江暖回答。
陸天逸將手裡的鑰匙交給陳媽,“準備下晚餐吧。”
“好嘞,就等你們回來了。”
陸天逸牽過江暖的手上樓。
“我先去洗個澡。”
陸天逸點頭,“一起吧。”
江暖臉一紅,“不要了吧。”
陸天逸卻不理會江暖的拒絕,自顧自的脫去上衣,逝下長褲。江暖只是眨了眨眼,陸天逸就渾身chiluo的站在她的面前。
還不能她回過神,腰就被摟住,脣也被他霸佔。
貝齒被輕輕的撬開,陸天逸的舌頭靈活的伸進來,*着江暖隨着自己的意願來回教纏。
陸天逸抱着江暖走進浴室。
兩人出來後,江暖惡狠狠的瞪他,“好好洗個澡都不讓。”
陸天逸舒服的摟着江暖的肩膀,“走吧,我們下去吃飯。”
江暖與了陸天逸只走到樓梯轉角,就聞到一股香味,江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香啊。”
她小跑下去,裙角飛揚,“陳媽,做了什麼好吃的。”
陳媽手在圍裙上擦了擦,“你們倆啊纔剛結婚,這幾天累壞了吧,陳媽做了排骨湯給你們補補身子。”
江暖臉一紅,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別處。
陸天逸走到廚房,在餐桌上給自己倒了杯水,“陳媽在做什麼?”
江暖轉過身走到陸天逸的身後,“陳媽說你腎不行,要給你補補。”
“噗呲。”陸天逸一口水噴出來。
江暖機靈的一閃,“真髒。”
陸天逸拿起紙擦嘴,“你說陳媽說什麼?”
“說你腎不行。”
陸天逸臉色寒下來,“你再說一遍。”
“說就說,你腎不行。”
陸天逸放下手中的杯子,冷笑一聲,“晚上你就知道,我到底行不行了。”
江暖翻了個白眼,跑到一百年坐下,“陳媽,陸天逸欺負我。”
陳媽笑米米的,“兩口子吵吵鬧鬧是應該的。”
“來,喝喝看。我用小火燉了一下午呢。”
江暖配合的盛起一勺吹涼,“嗯,好喝。”
被誇獎的陳媽顯的很高興,“好喝就行,明天我再給你們做別的。”
江暖擡起手,“不,明天我來吧。”
“你來?”陸天逸挑眉。
“怎麼?你看不起我?”江暖不高興的反問。
陸天逸沒有說話,但就是一副看不起的表情。
“我不管,反正明天就是我下廚,不然明天多無聊啊。”
陸天逸輕笑,伸出長手揉揉江暖的頭,“好,明天我陪你。”
“不,你好好睡個懶覺。”
“爲什麼?”
“這些天你太累了。”
陸天逸邪笑,“難道你就不累嗎?”
江暖扭過頭,“不要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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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江暖靠在*頭,陸天逸安靜的躺在一邊。
“寫完了嗎?”
江暖點頭,“馬上,對了,今天過山車那會是不是有人受傷了。”
“是啊,我還以爲是你,嚇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江暖幸福的笑,“我再把這件事情記上去就好了。”
江暖將日記本放到*頭櫃,躺倒被子裡。
陸天逸伸手把燈關上,摟過江暖,“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江暖依偎在陸天逸的懷裡,安靜的就像一隻小貓,“困了嗎?”
“還沒有。”
“那我們說說話。”
“好。”
江暖應了聲好之後卻是一陣的沉默,良久,陸天逸吐出一口氣。
“暖暖,吃藥的事我們再緩緩好嗎?”
江暖抱緊他,“可我不想忘記你們。”
“再過十天,就十天。要是沒有好轉,再吃也不遲。”
江暖擡頭看向陸天逸,雖然此刻關着燈,一片漆黑,但是江暖卻知道陸天逸也在看着自己。
她靠近他,親親的在他的脣上落上一吻,“好。”
陸天逸鬆了一口氣,將江暖的腦袋抵在自己的胸前,“那睡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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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陸天逸起*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江暖,起身拖着寬鬆的褲子走到衛生間,“暖暖?”
卻無人迴應。
他走去房門,站在樓梯口張望了番,看見江暖圍着圍裙在廚房忙裡忙外的。
陸天逸勾起嘴角,“暖暖?”
江暖走出廚房,“醒啦?”
“嗯,幾點了?”
江暖看了下手錶,“十點半。”
“這麼晚了?我洗個臉就下來幫你。”
“好。”
江暖轉身走進廚房,心裡說不出的溫暖,就是這種平淡又真實的感覺,不斷提醒着自己真的跟陸天逸在一起了,真的生活在了一起。
冰箱上面貼了滿滿的便利貼,一早江暖就將要弄的每個步奏都寫好,她伸出手找了一圈,“先切肉,再放料酒醃製二十分鐘。”
“看什麼呢?”陸天逸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江暖嚇了一跳,“這麼快?”
“對啊,迫不及待要見你。”
“油嘴滑舌。”江暖笑罵。
陸天逸也注意到了冰箱上面的便利貼,“怎麼寫了這麼多的東西。”
“我怕忘記了,就先寫下來,現在一下子記不住太多的東西。”
陸天逸手一頓,但隨即恢復正常,“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江暖想了下,“你把水池裡的青菜洗一下,再幫我把那兩根黃瓜削乾淨。”
“好咧,保證完成任務。”
江暖油膩的手指在陸天逸鼻尖上輕輕一點,“沒個正經。”
陸天逸也不惱,笑米米的任由江暖抹的自己一鼻子的油,他別說話別走到水池前,“青菜洗一下,削兩根黃瓜……是…嗎?”
“是啊。”江暖聽見他的聲音突然停頓下來,奇怪的問,“怎麼了嗎?”
陸天逸馬上搖頭,“沒事。”
陸天逸拿起水池裡已經洗好的青菜,打開水龍頭又洗了一遍,只是眼淚一瞬間就落下混進水花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江暖走過來,陸天逸快速的一抹臉。
“怎麼了嗎?”
陸天逸笑,“剛鼻子被你弄的油兮兮的,我洗一下。”
江暖不疑有他,“洗乾淨點啊。”
“好咧。”
“糟糕!”江暖突然大叫一句。
陸天逸奇怪的轉過頭,“怎麼了?”
江暖沮喪的垂下手,“我想做板栗雞的,可是早上要買的東西太多了,忘記買板栗了。”
陸天逸抽出紙巾擦手,“我去吧。”
“別,你幫我把菜切一下,我自己去,你不會挑。”
陸天逸不放心,“那我跟你一起去。”
江暖不開心,“還怕我丟了嗎?市場就在附近,開車轉個彎就到了,我早上就是自己去的,你……”
陸天逸舉起手,“我投降,你自己去吧。”
“這纔對。”
“等我回來哦。”
“好,開車當心點。”
江暖帥氣的擺手,“放心吧,老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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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暖走到停車場開着陸天逸的車,“什麼時候把自己的車開來,天逸的還真不習慣。”
江暖踩下油門,就往市場開去。
江暖將車停下,人還沒下車,窗戶就被一隻手輕輕敲着。
江暖打開車門下車,“陸律師。”
“怎麼是你?”柳薇兒奇怪的問。
江暖皺眉,卻想不起來她是誰。
柳微微柳眉揚起,“你爲什麼會開着陸律師的車?”
“你是天逸的朋友?”江暖問。
“天逸?叫的可真親熱。”
江暖撇撇嘴,拿起包就想往市場走去,這人一看就是陸天逸什麼時候有意或者無意惹的情債,她可沒興趣跟她糾纏。
柳薇兒伸出手攔住她,“江暖,就這麼走了?”
“你認識我?”江暖奇怪。
柳薇兒冷笑一聲,“你們這些上流社會的人,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柳薇兒故意將上流社會這四個字加重語氣,她還對上次顧北初來h市辦的聚會上的事耿耿於懷。
她柳薇兒一直這麼風光無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冤枉氣,被人甩了幾個耳光還要灰溜溜的道歉。
還有上次好不容易約到tyler給自己做造型,她爲了那一次整整排了大半年的隊,卻被通知被一個叫做江暖的人給搶先了。
她可不認爲h市還有第二個江暖能插隊,還能請到tyler的。
所以新仇加上舊恨,她是真的眼不下這口氣。
“你爲什麼會開着陸律師的車。”
“我爲什麼不能開?”江暖反問。
柳薇兒吸了一口氣,好一個爲什麼不能開,她上上下下的瞅了眼江暖,頭髮高高的紮成一個馬尾,臉上不施粉黛,身上也只是普通的居家服,可是整個人卻透露着一股不凡的氣質。
柳薇兒暗罵,想起上次聚會陸天逸對她的態度,還有此刻她還開着陸天逸的車。
不行,陸天逸是她的。
哪怕這些年的追求,陸天逸都沒怎麼正眼的看過自己,但是她柳薇兒想要的東西,沒人搶的了。
“江小姐,你是真不記得我,還是假不記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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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暖回憶了下,明明好像見過她,但卻想不起來。但是江暖卻不傻,以柳薇兒現在的態度,想來他們兩人的關係也不會好到哪裡去,“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太好。”
柳薇兒冷笑,“江小姐看着就長了一副記性不好的樣子。”
江暖雙手握緊,壓下自己心中的怒氣,“嗯,你說的對,一般不入流的小嘍嘍,我都記不住。”
“你……”
“你要是沒事,我就先走了。”
“不準走,你還沒回答我你爲什麼會開着陸律師的車!”
江暖懶得與她瞎扯,“你要是喜歡陸天逸的車,就站在這多看一會。”
柳薇兒氣的發抖,她何嘗受過這種氣,但卻在江暖面前屢屢吃癟。
她拉住江暖的手腕,“你給我說清楚。”
江暖冷冷的看着她,“放開你的手。”
柳薇兒大着膽子直視江暖的眼睛,叫我放開我就放開,那是不是太沒面子了一點,“說清楚我就放。”
江暖的臉色不斷的寒下來,就連聲音都帶着刺骨的冷意,“最後一次機會,我叫你放手。”
江暖說的十分平靜,柳薇兒下意識的鬆開了手。
江暖動了動手腕,“多此一舉。”
柳薇兒回過神來,暗罵一句,“那現在你可以說你爲什麼開着陸律師的車了吧。”
“你憑什麼問我?”江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跟自己說話。
柳薇兒勾起嘴角,江暖也不得不承認她很美,是那種妖豔的美,此刻還化着濃妝。
“我啊,我是陸天逸的女朋友。”
江暖笑出聲。
柳薇兒瞪大眼睛,“笑?有什麼好笑的。”
江暖捂住肚子,她是陸天逸的女朋友,那自己是什麼?
“你說,你是陸天逸的女朋友?”
柳薇兒一甩頭髮,“對啊,所以你說我有沒有資格問你爲何開着他的車?”
江暖一本正經的點頭,“有,應該問。”
柳薇兒得意的挑眉,“你也算是上流社會的人,應該也聽說過陸天逸快要結婚的消息吧。”
“對,聽說過。”江暖輕笑,她能不聽說過嗎?
柳薇兒不明白江暖在笑些什麼,“你聽說過就好,因爲他就是要跟我結婚?”
江暖張大嘴巴,“跟你結婚??”
柳薇兒得意的挑眉,“當然,到時候我會給你跟顧總髮請帖的。”
“顧總?”
“顧北啊,你不是他妻子嗎?”
江暖點頭,“是吧。”
“那現在你可以說你爲什麼會開着陸天逸的車了吧。”
“可以,因爲我是他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