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季媛媛越走越近,葉念桐的心緊張地都要蹦出嗓子眼了。厲御行住在這裡,她從這裡出來。再沒腦子的人,都會懷疑的,更何況,她不能讓任何人發現慢慢的存在。
就在她緊張得快要暈過去時,她的手臂被一隻小肉手握住,慢慢仰頭看着她,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在不停跺腳,“媽咪,我想尿尿。”
葉念桐牽着捂着下身急得直打轉的慢慢,她看到距離門衛室不遠處。有個公用廁所,連忙拉着他往那邊跑去。她剛跑開,季媛媛已經進了小區大門。
季媛媛手裡提着今年夏季lv新款的限量款新包,身上穿着香奈兒夏款。一雙水晶坡跟涼鞋,怎麼看怎麼亮眼。她走進小區,眼角餘光掃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摘下墨鏡望過去,卻只看到了一道纖細的背影,揹着大包小包。然後牽着兩個孩子往廁所跑去。貞亞嗎巴。
她蹙了蹙眉頭,若不是那兩個孩子,她會以爲她看到葉念桐了。不可能,怎麼會是葉念桐,她不是死了嗎?季媛媛搖了搖頭,肯定是她眼花了。
季媛媛的身影剛沒入單元樓,葉念桐就牽着樂樂和小解後的慢慢走出來。她怔怔地看着單元樓前空無一人的小路,心裡五味雜陳。
葉念桐。別想了,他們現在是夫妻,你不過就是一個打醬油的路人。這裡,已經輪不到你來多愁善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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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媛媛乘電梯到了公寓外,她拿出鏡子照了照,見妝容有些花了,連忙拿出口紅補妝,直到每一個細節都讓她滿意了,她纔將東西放回包裡,然後擡手按門鈴。
她本來想給厲御行一個驚喜的,但是下了飛機後,看着好多單身旅客都有另一半來接,她感覺到自己形單影隻,就想讓他過來接她。打了幾通電話沒人接,她站在路邊,心裡從未有過的寂寞,於是她只好給他發短信,自己坐車過去。
這兩年厲御行隨着身體慢慢恢復,對她也不像往常那樣依賴,他又回到了她與他初識的時候,哪怕他們擁抱在一起,她都感覺不到他的溫度。
門開了,出現在視線裡的是一張略帶喜悅的俊臉,她撲過去,摟着他的脖子,笑道:“surprise!”
厲御行怔了怔,眸底的喜悅瞬間像被風吹散了一般,只剩下冷漠。他沒想到站在門外的是季媛媛,他蹙了蹙眉,冷淡的將她的雙手拉下來,掃了一眼她身後,凝眉道:“你怎麼來了?”
季媛媛聽出他聲音裡的不歡迎,她心裡有些委屈,剛纔他看見她時,分明就是面帶喜悅的,不過幾秒鐘,他就變成跟以前一樣,對她不冷不熱的。
她忍不住懷疑,他剛纔看見她時,是在期待誰?莫非他一直留在g市不回去,是在這邊養情人了?
“我給你發過短信呀,說我在機場,你沒看見嗎?”季媛媛側身走進去,拉開鞋櫃,裡面只有男士皮鞋,她心裡鬆了口氣,看來是她想多了。
“沒有準備我的拖鞋嗎?”季媛媛心情好轉,她就知道,厲御行一定不會揹着她在外面養情人的。
厲御行“嗯”了一聲關上門,心裡微微有些失落,整個人都提不起勁來,他走到沙發旁坐下,拿起手機,上面果然有幾通未接來電提醒,他不動聲色的點開短信箱,看到一條已經閱讀的短信,正是季媛媛發給他的。
所以,她匆匆帶着孩子們離開,是因爲季媛媛突然過來?
他刪了短信,將手機放在茶几上,季媛媛脫了涼鞋,光着腳走過來。夏天不冷,光着腳踩在地板上,腳底涼涼的,很舒服。她將包放在沙發上,打量着公寓,笑道:“這裡環境不錯啊,裝修風格跟梧桐院好像。”
說完,她在厲御行身邊坐下,一隻手自然而然的搭在他的大腿上,偏頭望着他,眉目間多了幾分俏皮,“御行,我好想你,你想我嗎?”
厲御行深邃的眸光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並沒說話。季媛媛見他沒有揮開她的手,她膽子大了起來,手指在他大腿上若有若無的按着,然後漸漸往危險的地方探去。
她看過關於男性雜誌的書,男人在清晨最容易衝動,這個時候挑豆他,最能激起他的慾望。他不拒絕,就說明他其實也想跟她有進一步的實質關係。
她一手勾着他的脖子,媚眼如絲的瞅着他,“御行,我想要你。”說罷,她的紅脣送上去,下一秒,厲御行突然站起來,勢頭太猛,她一時沒有防備,整個人從沙發上栽下去,屁股先着地,疼得她直吸氣,眼淚都冒出來了。
厲御行筆直的站着,沒有伸手去扶她,他彎腰拿起擱在茶几上的煙盒,抖出一根菸含在嘴裡,拿打火機點燃。他薄脣含着煙,猛吸了一口氣,然後吐出一股白煙,煙霧瀰漫間,他諱莫如深的盯着還坐在地上的季媛媛,看她泫然欲泣,他心裡並沒有憐惜,反而更添了一股煩躁。
她什麼也不說,只是拿那雙眼睛盯着他,就好像他是忘恩負義之徒。
他黑眸微眯,半晌才道:“還坐在地上,打算讓我來扶你?”
季媛媛委屈之餘,又覺得難堪,她幾次向他求歡,最終都被他拒絕了。她是個女人,她也有自尊心的,經不起他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御行,爲什麼這樣對我?我不過是想跟你成爲名副其實的未婚夫妻,這很難嗎?”
厲御行含着煙,垂着眸光,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對季媛媛,他有依賴有憐惜有愛護,獨獨沒有慾望,“上次我說的話,我想你應該還沒有忘記。我會娶你,給你厲家當家主母的名分,除此之外,恕我無能爲力。”
季媛媛滿目蒼涼,心口澀澀的痛,這種話他不是第一次說。那晚,他喝醉了酒,她等在梧桐院,扶着他進屋。看着他醉醺醺的樣子,她想起一個詞,叫酒後亂性。
她想,他清醒的時候,她不敢把他怎麼樣,醉了,她總敢了吧。她把自己剝得精光,還噴了催情的香水,可是當她騎在他身上誘惑他時,他卻突然吐了她一身。
她從來沒有這麼狼狽以及難堪過,她羞憤交加,衝進浴室裡將自己洗乾淨。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遭受這麼大的羞辱,可是當她回到臥室裡時,那個羞辱了她的男人,卻倒在牀上,醉死過去。
當時她有多不甘心,心裡就有多恨葉念桐。
爲什麼這個女人死了,都還不肯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