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炎熙自然是知道,司見御能夠說到做到,縱使他現在的地位是天王巨星,在普通人面前光環籠罩,但是在像司見御這樣的人面前,恐怕依舊什麼都不是。
“那麼什麼事對司總來說,纔是大事兒呢?”韓炎熙緩緩地問道。
司見御盯着韓炎熙,“這個你同樣沒有資格問我。”說着,他扣着對方的頭,把對方的耳朵壓向了他的脣邊,低聲道,“別再刻意地接近燦燦了,否則,就算你背後有梁氏照着,我照樣會對你下手。”
韓炎熙神情不變,直到司見御走出了會議室,才擡起手碰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有些疼痛,卻是被剛纔司見御的手指所掐着臉的一側所致。
如果剛纔那個男人手中有刀的話,也許會毫不遲疑地劃破他的臉吧。
破相韓炎熙並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破相後,樑兆梅是否會更加的不要看她了。
他的目光轉向了距離她只有幾步之遙的樑兆梅,現在整個會議室中,也只剩下了她和他而已,“你剛纔也聽到了嗎?”
“嗯,聽到了。”樑兆梅淡淡地道。
“那麼你也該知道,關燦燦對司見御來說,的確很重要呢,就連我這樣的小人物,如果過分去接近關燦燦,都會讓他不惜和梁氏翻臉。”
樑兆梅只覺得這話無比的刺耳,她自己聽到司見御的話是一會事兒,但是卻又這樣被韓炎熙分析着,直接說了出來,就好像是把傷疤硬生生的再劃開,然後進行着仔細的研究似的。
“誰讓你說這些話的,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說!”樑兆梅有些惱羞成怒的喝道。
資格……韓炎熙的眸子黯了黯,突然苦笑了一下,“是啊,對於像你們這樣高高在上的人來說,我就想是被踩在腳下的塵泥一樣,從來都是沒有什麼資格的吧。”
他那種黯然無光的眼神,讓她的心驀地一刺。她很少會後悔什麼,可是現在卻後悔着自己剛纔所說的話。
“既然小-姐覺得我沒有資格的話,那麼以後我不會再多嘴什麼了。”韓炎熙淡淡地道。
“我……”樑兆梅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乾脆一言不發。
他轉身,走到了會議室的門口,腳步驀地頓了一下,“我從來都不在乎別人說我有沒有資格……”剩下的半句話,他沒有說下去。
他所在乎的,只有她怎麼說而已。這些年來,他努力,不擇手段的爭上位,出人頭地,爲了可以成名,甚至可以犧牲自己的良心。
這一切,只爲了可以更有資格站在她的身後而已。
樑兆梅怔怔地看着韓炎熙漸漸遠去的身影,只覺得一室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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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燦燦沒想到關承遠會再來找她,而且一開口,就是要她認下抄襲的罪名。
雖然早就知道父親的偏心,雖然早就知道對方對她,所謂的父女情根本就少到可憐,雖然她早就已經告訴過自己,不要再去期望什麼,沒有期望,就沒有失望。
但是當親耳聽到關承遠說着,“燦燦啊,靈兒好歹也是你親妹妹,這次的事情,固然是她不對,但是她也是想要獲勝纔會這樣的。抄襲這種名聲,要是被壓在了靈兒的身上,對她將來的影響太大了,你以後反正是要專攻作曲的,到時候換個名字什麼的,不會對事業有什麼太大的影響,依爸看,倒不如是你認了抄襲吧。”
依爸看……這樣的男人,怎麼好意思再口口聲聲的在她面前自稱是爸呢?!
“我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你憑什麼認爲我就不會有影響呢?更何況,抄襲的人是關靈兒,爲什麼我自己創作的曲子,卻要我去承認抄襲了別人的?”關燦燦怒極反笑道。
關承遠也知道這事兒本來就難開口,但是爲了小女兒,也沒辦法,“爸可以給你補償,這些年,爸手上也有點錢,原本就一直想要補償給你們母女,爸會給你一千萬,到時候這筆錢,足夠你自己組建個工作室了,也用不着看別人的臉色。而且爸在半山區的那幢別墅也會給你,你和你母親可以換個好點的地方住住。還有……燦燦,你小時候不是很喜歡鋼琴嗎?爸還給你買了一架鋼琴,純白色的,特別找到的,鋼琴我就放在別墅裡,這是照片,你看看,和你小時候喜歡的那架鋼琴,可是一模一樣的。”
關承遠說着,就把幾張照片遞到了關燦燦的手中。
關燦燦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照片,照片上的鋼琴,和她記憶中的那架白色鋼琴一模一樣,那鋼琴,她知道如今已經停產了,要在短時間內找到買下,想來也不容易。如果父親早些把鋼琴給她,或許她會對父親又所改觀,或許她會覺得,父親的心中,終歸還是記掛着她這個女兒的。
可是現在,卻只會讓她深深地感覺到,父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關靈兒。
“我已經有一架鋼琴了,純白色的,很漂亮的鋼琴,所以這架鋼琴,我不需要。”關燦燦淡淡地回道,在公寓中,有御爲她所買的鋼琴,那架鋼琴,已經讓她覺得足夠了,“既然你記得我小時候很喜歡這架鋼琴,那麼也一定記得,最後這架原本是我生日禮物的鋼琴,最後到了誰的手上了。”
關承遠有些尷尬,他當然記得,那時候靈兒哭着鬧着要那架鋼琴,所以他就把鋼琴給了靈兒了。
“我不需要你的錢,不需要你的房子,至於鋼琴……”關燦燦的手緩緩地鬆開,手中那幾張鋼琴的照片就這樣緩緩地飄落在了地上,“現在的我,已經過了向父親討要鋼琴的年紀了。”
關承遠見狀,臉也拉了下來。畢竟,他覺得自己怎麼說也是個父親,對着女兒如此低聲下氣的,已經是給足了女兒面子了,“燦燦,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難道還真想要你的親妹妹這輩子都擡不起頭來做人嗎?”
“那麼你又何嘗不是希望我這輩子擡不起頭來做人!”關燦燦冷眼看着關承遠道。
“你可想清楚了,我現在過來找你,是希望這件事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你要是堅持不肯認了抄襲的話,到時候事情鬧大了,丟臉的人會是你。”關承遠警告道,神情倒是一種篤定,彷彿這場抄襲的定論,最後輸的人一定會是關燦燦,“你現在認了的話,爸還有能力,把這事兒控制在最小範圍內,不讓外界知曉。”
“我從來沒想過要爲抄襲我曲子的人去承認我自己抄襲這種荒唐的事情。”關燦燦道。
關承遠臉色難看地道,“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女兒的份上,你以爲我會對你說這麼多嗎?既然你這麼說了,那以後可別哭着來求我幫你!”
“這點你儘管放心,我很早以前,已經知道在你面前哭不會有任何的作用。”關燦燦如此地回答道。ωwш_ тт kΛn_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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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父親所在意的只有那個她要叫商姨的女人的眼淚,以及她那個所謂同父異母妹妹關靈兒的眼淚,至於她和母親的眼淚,父親從來都不在意。
即使她再委屈,再難受,在父親面前哭得再大聲,再傷心,父親都不會像對關靈兒那樣把她摟進懷裡,輕聲軟語的疼惜呵護,反而會是一臉厭惡的表情,彷彿她哭泣,是一件多麼晦氣的事情。
當關承遠離開後,關燦燦一轉身,就看到了站在她身後的穆昂。
她有些驚訝,雖然這裡是學校,穆昂是學生,出現在學校裡本就是正常的事情,可是自從那次選拔會的開幕宴會後,穆昂就不來學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你今天回學校了?”關燦燦主動開口道,不知道穆昂剛纔聽到了多少。
“嗯,有些畢業的事情和教授說。”穆昂回道,那雙清澈剔透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
“我下午還有課,先走了。”關燦燦道,打算繞過穆昂離開。
“要我幫忙嗎?”穆昂突然橫出了一隻手臂,擋住了關燦燦的去路,“選拔會抄襲的事兒,我也聽說了,我可以幫你擺平這件事情,就算是要關靈兒當面向你道歉也可以。”
他的口氣中,有着一種無比的自信,就好像他有足夠強大的能力,去操控着事情,讓事情隨着他想要的結果去發展。
她可以感覺到,他似乎在起着某種變化,就好像全本的那種清澈冷傲的感覺,在逐漸變得鋒利嗜狠,如同休憩中的猛獸,原本只是在一旁懶洋洋地看着而已,現在卻開始參與到了狩獵搏殺中。
關燦燦看着穆昂,禮貌一笑,“謝謝,不過不需要。”
他抿着脣,突然擡起了手,撫向了她的眼睛。
她本能的往後退開着,想要避開他的手,可是他卻是摟住了她的腰,反而把她拉近到了他的面前,手指固執地貼上了她的眼尾。
“穆昂!”關燦燦有些生氣了,雙手抓住他右手的手腕,想要把他的右手從她的眼睛處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