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他們總是有大把的時間在一起,即使後來讀書上學了,可是每週都還會見幾次面的,雙休日他更是會常常來她家裡,陪她一起做作業,練習音樂,玩耍。
可是現在,卻有着一種陌路的感覺。
以往,她總是覺得她很瞭解他,可是到頭來,她卻其實什麼都不瞭解。
“我這段時間過得很好。”司笑語清了清喉嚨道,“那天是你說根本就沒把我當朋友的,如今再來說什麼做朋友,是又打算耍着人玩嗎?”
“我不是一個喜歡開玩笑的人,我以爲相處這麼多年,你應該瞭解。”樑澤皓道。
“小皓,我真的有了解過你嗎?”司笑語聲音悶悶地道。
他的面色微微一動,“你要是介意我以前說過的話,那麼從現在開始,我在你面前不會有任何的掩飾,這樣可以嗎?”
她有些詫異地看着他,喃喃着道,“爲什麼?”不明白他突如其來的轉變,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爲我後悔了。”他道,擡起手,輕輕的撩起了她垂落在肩上的髮絲,“你信麼,笑笑,這些日子,我看不到你,覺得自己當初那麼做,那麼傷害你,真的很傻。我們那麼多年的朋友了,可是我卻因爲一時的遷怒,把所有的氣都發在了你的身上。”
他的聲音,在月色下,如同傾瀉的樂聲一樣,涌進着她的耳中。
而她,卻分不清他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
他突然又往前跨了一步,兩人的腳尖幾乎抵在了一起,彼此的身體更加的靠近,而他的臉,也因此而驟然放大在了她的面前。
她一時之間有些呆住了,月光灑在他的臉上,令得他看起來帶着一種魔魅的氣息,那雙漂亮的黑眸,帶有着一種壓迫感的凝視着她,讓她突然有些不自在了起來。
本能的,她想要往後退開一些。
可是他的手卻一下子就摟在了她的腰上,讓她根本就沒有再往後退開一步。
“笑笑,你還可以再和我做朋友嗎?”他的聲音吐氣如蘭,就像是要沁入她的靈魂深處一樣。
司笑語正想要推開樑澤皓,一隻大手卻已經攔住了她的肩膀,下一刻,她整個人被拉到了另一個人的身後。
“小皓,這麼晚了,你想對笑笑做什麼呢?”熟悉的聲音,響起在了司笑語的耳邊。
是祈哥哥!
司笑語只覺得原本還有些慌亂的心,因爲君容祈的出現,而變得安定了下來。
樑澤皓看着君容祈,面色變了面,不過下一刻,卻又恢復着正常,“只是剛巧看到了笑笑,所以和笑笑打個招呼而已。”
君容祈淡淡地瞥了樑澤皓一眼,又轉身看着司笑語,“要回去嗎?”
司笑語點了點頭。
君容祈拉着司笑語的手,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樑澤皓看着兩人的背影,再看着自己空空的雙手。
君容祈……總是可以那麼輕易的從他的手中拿走一切,讓他一次次的明白彼此之間的差距,現在君容祈搶走了多少,那麼總有一天,他全部都要搶回。
司笑語跟着君容祈一路走着,只覺得他的手指,抓得她的手腕越來越疼。
“祈哥哥,手疼!”她忍不住地出聲道,柳眉皺得厲害。
他的腳步猛然一頓,下一刻他鬆開了她的手。
司笑語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手腕上有着被他手指捏出的痕跡。可是等到她一擡頭,卻看到君容祈雙手環胸,低着頭,似在喘着粗氣。
“祈哥哥,你怎麼了?”司笑語擡起手想要去碰觸對方。
可是她的手還沒碰到他的身體,他就已經先往後退開了一步,“笑笑,現在……別碰我。”君容祈的聲音有些艱澀。
“爲什麼?”司笑語不解道,腳步朝着他走近了一步。
君容祈猛地擡起頭,蒼白的臉色,在月光下,白得近乎沒有一絲的血色,額頭處已經沁出了一層薄汗。
司笑語嚇了一跳,只看到眼前人的薄脣一張一合,聲音響起在了夜色中,“笑笑,聽我的話,別問爲什麼……現在,別碰我。”
他喘着氣,吃力地說着,身體中的疼痛,在鬆開她手的那一瞬間,在身體中一下子迅速地蔓延開來了。
是預兆……滿月血咒的預兆……
只是每次預兆的時間不一樣,讓他不確定這一次的預兆,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能停止。
司笑語愣愣地站在一邊,只覺得這會兒的祈哥哥,似乎應該是很痛苦,在她的記憶中,隱約的,曾記得有幾次,也曾見過祈哥哥這個模樣:說話吃力,臉色蒼白,眉毛都打成着結。
記得那時候,她也曾問過祈哥哥是怎麼回事,可是他的回答,總是說沒什麼,一會兒就好了。
祈哥哥是生了什麼病嗎?司笑語猜測着。
“我……我打120電話!”司笑語手忙腳亂地想要掏出隨時帶着的手機,然而還沒撥打出號碼,她的手機已經被君容祈抽走了。
“別……打!”他額前的汗珠,在變得越來越多,“一會兒就好……一會兒我就沒事了。”
又是……會兒嗎?她咬了咬脣,腦海中倏然地閃過了小時候的一幕。
對了,那時候……那時候她有抱着祈哥哥,然後說着,痛痛飛飛之類的話,那時候的她,相信着抱抱,是可以讓痛楚消失的。
可是那時候,好像擁抱真的有用,好像她抱着祈哥哥,祈哥哥就真的沒有那麼痛苦了。
她當時還挺沾沾自喜的。
想到這裡,司笑語主動地伸出了手臂,在君容祈淬不及防下,猛地抱住了對方。
君容祈整個人呆了一下,身體因爲這個擁抱,而迅速地做出着本能的反應——他的雙手緊緊地環抱住了她,就像要把她生生地嵌進身子中似的。
身體中的那份疼痛,在慢慢迅速的消退着,可是對她的渴望,卻也在迅速的攀升中。
想要她,只是這樣的擁抱,只是這樣的碰觸,對他的這份渴望來說,還遠遠不夠!
“祈哥哥……”司笑語努力地把頭仰了起來,這樣的擁抱,都快讓她喘不過氣來了。
只是她才擡頭,他的脣便已經重重地壓了上來。
以着近乎強迫的方式,他霸道地吻着她,讓她幾近窒息,甚至連站都站不穩。如果不是他的手緊緊的扣住她的腰,估計她這會兒已經摔倒在地上了。
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他的脣終於鬆開了她的,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滿臉酡紅。
而他在月色下,那雙漆黑的鳳眸,深深地凝視着她。
她對他的影響,再一次地體現了出來。
剛纔有一瞬間,他的理智幾乎不受控制,身子的本能,還想要着更多……
“笑笑……”他聲音帶着一絲沙啞地道,“下次如果遇到這種情況的話,不要靠近我,更不要抱住我,知道嗎?”而是該遠遠的躲開他纔對。
“爲什麼?”司笑語不解地道。
“因爲我很可能會控制不住的傷害到你。”他道。
可是她卻還是不明白,“祈哥哥你是不是生了什麼病?你可以告訴我啊!爹地認識好多醫生的!而且就算你真的控制不住傷害到我,我也不怕!”
“你以爲的傷害是什麼?你知不知道,剛纔的我差點就把你……”他的聲音猛然一頓,剩下的話,並沒有再說出口。
“差點什麼?”她問着。
差點就把她給侵一犯了!君容祈深吸了一口氣,“好了,回酒店吧,現在很晚了。”君容祈道。
他走了兩步,衣袖卻猛然地被她的手給扯住了。
他轉身看向她,卻只見她神情認真地道,“祈哥哥,就算你真的會控制不住傷害我,下一次,如果你不舒服了,我還是會抱住你的!就像小時候,我也抱住過你的!而且好像抱抱也真的有效果,祈哥哥你好像也沒那麼難受了,不是嗎?”
君容祈的眼中,透着一種不可思議。
她還記得,她居然還記得!
那是她第一次,在疼痛發作的時候,被命依抱住,感受到了命依的碰觸,令疼痛消失是怎麼回事。
而現在,他的命依在告訴着他,就算會受到傷害,也還是會在下次疼痛的時候再抱住他。
“笑笑……”他喃喃着,他真的比小叔要幸運太多太多了。
幸運得那麼早就遇到了她。
幸運得可以看着她長大。
幸運得她也可以喜歡上自己。
幸運得……她是這樣的美好,美好到有一天,如果他真爲了她而丟了這條性命,那麼……也是值得的。
她……會一直這樣拉着他嗎?
他們……可以白頭偕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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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道早,張盼麗看着司笑語哈欠連連的樣子,不由得問道,“怎麼,沒睡好嗎?”
“有點。”她點點頭。昨天和祈哥哥回酒店後,她躺在牀上,結果卻比之前更加的睡不着了。小皓的話,還有祈哥哥的異常狀態,都讓她的腦子更亂。
於是翻來覆去的,一晚上倒是有大半時間是醒着的。
“那你今晚可得好好休息,明晚的夏夜祭,可是重點啊,到時候沒精打采的,就慘了!”張盼麗道。
————520,大家快樂~~~希望明年的520,咱們還一起度過啊,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