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昊的額頭青筋暴突,冷硬的聲音從齒縫迸了出來,一雙閃爍着燦亮的火焰的眸子燒向了姚穎。
他真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好不容易替她安排了一門整個紐約女人都夢寐以求的婚事,她竟然不要臉的給毀了。
不單止與未來的小叔子搞地下~情,還弄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就連孩子都有了,他能不發飆嗎?
范佩西有什麼不好,他比那個臭小子要好多了,不但有氣魄,最重要的是,他是路易斯家族的掌權人。
就衝着這點,絕對值得嫁的。
姚昊氣打從一處出,他沒有不怨怒她的,在他眼裡,姚穎的腦袋是進水了,跟傻瓜沒什麼兩樣了。
把那個臭小子弄死,已經算便宜他了,姚家和路易斯家族的醜事必須要掩蓋住的,他還等着她把孩子打掉了,轉手嫁給范佩西,沒想到她竟然給他逃了。
一走,就是沒音訊五年。
一回來,就給他這麼個開場。
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是憤恨!
姚昊的眉頭挑得高高的,目露兇光,一張嚴肅又猙獰的黑臉板了起來。
“我就知道那場車禍不會那麼簡單的,果然是你和伯爵找人把他弄死的,然後,你們還暗中動了手腳,就讓那場車禍當成了意外來處理。那個車主收了你們的錢,什麼也沒說,全把責任扛了下來。
你儘管來掐死我啊,我早就不想活了。我愛易行,我不會再嫁給范佩西的,從他離開的時候,我就想隨他去了。若不是我憐憫我肚子裡的孩子,我是不會一直這麼活得痛苦的。而且,我的痛苦都是你給的。
你是我的父親,你有把我當女兒看待嗎?你只會利用我去穩固你的野心,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我只想和我心愛的男人在一起,我這有錯嗎?我和范佩西已經沒有感情了,是你不讓我跟他提退婚的,所以,我有今天的局面都是你的錯。”
姚穎痛心又失望地瞪着她的父親,她的眉眼裡無一不是憎恨。
想起過往的種種,她的鼻子酸酸的,心痛得直教她難受,淚霧也悄然聚攏了她的眼眶。
顧易行死的那天的情形到現在,她還記憶猶新,彷彿就是昨天才經歷過心跳停止的那剎那似的。
那天,她走在前面,不顧易行的勸阻,她執意要去路易集團找顧易年攤牌,向他坦白他們的感情,還想跟他提退婚,求他看在孩子的份上成全他們。
當然了,她也知道顧易行對顧易年的兄弟感情,他們這樣在一起了,他心裡對哥哥全是滿滿的愧疚的,他心裡一直都承受着良心的折磨。
所以,這個充滿罪惡感的醜人就由她來做。
可是,他想讓她不要衝動,他也勸過她打掉孩子,結束他們的孽情,畢竟她是他的未來大嫂。
一旦公開了,兩家人肯定是會鬧翻天的,也是不容許的,路易斯家族的顏面,他不能不顧。
因爲兩情相悅而做出了有違道德的事,他想就此停住的,因爲再過不久,將是她和顧易年的婚禮了。
種種糾結,顧易行不想讓路易斯家族成爲笑柄,他想就此放下這段不應該有的感情的。
可是,她不同意,她執意要退婚,她很清楚自己的感情,她已經不愛顧易年了,她現在愛的人是他,她也只想和他在一起。
什麼狗屁的利益聯姻,她不屑!
就當她一意孤行,不顧一切的直奔路易大廈走去時,在走過一個紅綠燈口,明明是行人走的,那輛車就衝了出來,正好把他整個人撞飛了,足個十幾米遠。
她聽不到自己身後有人在喋喋不休的勸說了,赫然地回眸,迎接她的卻是顧易行已經倒在血泊中的畫面。
一點搶救的希望都不給,他當場死亡了。
從此,顧易行死了,她也活得行屍走肉。
爲了腹中的孩子,她偷偷溜走了,東躲西臧的。
就是因爲捨不得他們的骨肉萬一被發現了,被迫要打掉,所以,她是偷偷把帥帥生下來的。
之後,她也是一心尋死的,所以,她纔會把他留在醫院裡,希冀會有好人家收養他。
對於他們的孩子,她一直都是又愛又恨,若不是他的存在,他的親生父親是不會死的。
所以,只要她一想到這裡,她就對他愛不起來了。
不想過去的那一幕,她又開始想他了,那個她有感覺過他生命跳動的瞬間而震憾的。
輾轉的這幾年,她私底下也請人做了些調查,但是,能查到的東西還是有限的。
就因爲沒有實質的證據,她才奈何不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和查理弗伯爵的。
既然被他發現了,大不了的,這次來個魚死網破,她也沒打算再一個人痛苦的活着了。
姚穎的思緒墜入了過去的種種回憶中,不自覺的,難過的淚水也溢出了眼眶。
那兩道溫熱的液體緩緩地滑過臉頰,將她的所有情緒表露無遺。
傾流而出的淚水中,也溢滿了她的悽楚,委屈……以及不願意又不得不接受現實的悲哀!
也許,她是自私了,但是,她不是重名利的人,她也只不過是想和自己心愛的男人守着他們那份小幸福而已。
可是,這卻不允許!
“不作死就不會死,都是你們自己犯賤,你們活該承受的後果。我讓你把孩子打掉,你偏不聽,現在還把賤種生了下來。這樣也好,歸根到底,那個小屁孩也是路易斯家族的血脈,他還有用處的。
但是,你這張臉必須要整回原來的樣貌先,這樣,你纔有贏的籌碼。你今晚這齣戲不錯,我可以幫你一把的,你就不會再這樣的狼狽了。”姚昊的眼神陰沉沉的,他在心裡盤算着自己的計劃。
“你想幹嘛?他可是你的親外孫的。”驀地,姚穎的心緊繃了起來,怨恨地瞪着姚昊。
“他不也是你的親生兒子,你不也是利用他來對付范佩西了,咱們彼此彼此而已。”冷冷地憋了眼滿面淚痕的姚穎,姚昊冷哼一聲,隨即轉身走出房間。
既然已經成了事實,那個孩子不但是路易斯家族的血脈,同樣也是姚家的血脈的,兩家還是有關係的。
只要這關係被認可,他一樣可以分擁路易斯家族的財富和權力的。
要是再把范佩西除掉,那個小屁孩基本上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成爲路易斯家族的下一任繼續人的,前提是,必須由他和伯爵一起掌權,他會是一個很好的傀儡的。
“爹地,我求求你了,你放過我和易行的孩子吧。全都是我的錯,他是無辜的,你也不能再錯下去了。”隨即,姚穎也追了出去,她在乞求姚昊放過帥帥。
即便是她對帥帥愛不起,但是,她也不允許別人來傷害他的。
姚昊只顧着盤算心裡的計劃,他並不理睬姚穎,彷彿,他把她無視了。
姚穎不死心,她一路跟着姚昊回了他的書房。
她纔剛踏入他書房的範圍,瞬間,姚昊書房裡的一部機器立刻發出了紅色亮光和警報聲。
驚詫之下,姚昊一愣一愣地盯着那反竊~聽裝置上一直閃爍着的紅燈。
他的書房是最安全的,不但有紅外線反竊~聽裝置,甚至,四周都是隔音牆,不在裡頭,絕對打聽不到裡面到底在說什麼的,以方便他日常和伯爵聯繫的。
哪怕是身上攜帶了竊~聽器的人進來了,反竊~聽裝置就會立刻發出被竊~聽的警告的。
臉上的盛怒顯而易見,姚昊的嘴角不自覺地抽搐着,立時,他的眉眼醞釀着一股黑沉的風暴,他額頭上的青筋也在狠狠地暴跳着。
他一轉身回眸,大手便毫不留情地掐在了姚穎的脖子上,且力道加重了幾分。
“shirt!你竟然敢算計我,說,你的竊~聽器在哪?馬上給我乖乖地交出來。”他那雙非常可怕又陰厲的眸子惡狠狠地瞪着姚穎,冷硬的聲音全都是從牙齒縫間迸出來的。
“咳咳……咳……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竊~聽器。”姚穎也矇住了,她沒有竊~聽器啊。
呼吸艱難,她的整張小臉都泛起了慘白,她的表情也相當的難受。
本能的,她的手死命用力想把他的大手拉開,可是,她根本就拉不動他的手。
“你說不說?否則別怪我不念父女情了!”驀地,姚昊又加重了些許力道。
若不是她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他真的會當場就把她處理掉的。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白養她了,只會壞他的大事。
他跟她在房間所說的話都是至關重要的秘密,要是讓范佩西,甚至是落入了警方手中,他和查理弗伯爵都會完蛋的。
所以,他一定要找回竊~聽器,還有拷貝的母帶。
“咳……我……我……我真不知道。”姚穎被姚昊用蠻力推到了牆上,但是,他的大手並沒有離開她的脖子,還在死死地掐緊。
呼吸不上來,姚穎也漸漸缺氧了,她的頭一陣暈炫,她的眼皮也直髮重了,好想閉上眼睛,好難受。
好吧,現在就把她掐死吧,反正她也不想活了。
帶着失望的眼神,姚穎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她等待着死亡的到來。
緩緩地鬆手,她放棄了掙扎和求生。
姚昊半信半疑,深沉的銳眼微微往上瞟去,赫然的,她看到了姚穎的髮髻好像有點異常。
另一隻手伸去察看了,順利摸到了一枚針型的竊~聽器。
“shirt!”惱火地低咒一聲,隨即,姚昊鬆開了掐在姚穎脖子上的手。
瞬間,氣若游絲的她緩緩地癱睡在冰冷的地板上。
這個就是他的父親,一個分分鐘鍾可以掐死她的父親,他眼中的利益比她這個人的死活還要重要。
大口大口喘氣呼吸之餘,姚穎的脣邊蕩起了絕望的笑容。
笑中帶着苦澀,一種澀澀的痛楚在她心中盪開。
彷彿,她的靈魂和思緒都被在一掐中抽走了,她一直睡在冰冷地地板上,猶如死人般。
鄙夷地瞪了一眼姚穎,姚昊讓人把她扔回自己的房間去,他並不想看見她。
姚穎就一直維持在書房裡那個如死人般的表情一直躺在chuang上,她的眼睛空洞,木然地對着雪白的天花板。
溫熱的淚水像是止不住般,把她已經有些乾涸的淚痕又覆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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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昊坐在書房裡,一愣一愣地緊盯着手中緊捏着的那枚針型竊~聽器,仔細地反覆觀察着。
這是目前全世界最先進的技術,能用的人非范佩西莫屬吧。
以他的精明謹慎,他肯定一直緊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的。
若是那母帶是在他手中,那他和伯爵必定是凶多吉少了,那將是他很好的反擊,甚至,可以將他們連根拔起的。
姚昊的表情有些僵硬,俊容的黑色線條緊凝着,下巴也繃得緊緊的。
薄薄的脣線一抿緊,驀地,他把針型竊~聽器扔到了地上,隨即,光亮的皮鞋狠狠地把它給踩碎了。
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黯淡的眼神下波濤洶涌。
心中不快,姚昊的表情也相當的冷漠。
他從煙盒裡拿了根菸點燃後抽了起來,一邊,他十分火急地撥打了查理弗伯爵的電話。
“伯爵,出事了,我跟姚穎說的話被范佩西的人竊~聽到了。我不知道賤女人身上被他們放了竊~聽器,我跟她說了不該說的話。恐怕,范佩西現在已經知道了五年前那宗車禍是我們找人乾的了。”
“shirt!你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呢?你讓我現在怎麼辦,我都讓你連累到了。要是我知道今晚在大鬧的那個女人就是你那個不肖女,我早就找人幹了她。”查理弗伯爵直衝着姚昊發火,他對他的失措大爲不滿,還有深深的埋怨。
“伯爵,我惹出來的事,我一定會承擔的。我已經打算好了,今晚就動手,天亮前必須要幹掉范佩西。哪怕是奈不了他,也要抓了他的女人和那個孩子。這樣,我們纔有活路。”
“good!我支持你,我們聯手,今天把他幹了,老早我就不想看到那個囂張的臭小子了。不管怎麼樣,想辦法把母帶要回來,要不然就砰砰砰,懂了嗎?”
還是保命要緊,查理弗伯爵的神色挺凝重的。
要是真的幹了范佩西,他纔算一勞永逸,即便是留下那個女人和孩子,他們也奈何不了他的。
就這樣定下了,他決定和姚昊提前行動。
掛了電話,從抽屜裡掏出那把槍,並帶上,姚昊走出了書房。
他對着看守着姚穎房門的保鏢說:“一定要替我看住她,不能讓她跑掉了,等我回來再慢慢收拾她。還有,你們讓管家明天一早去聯繫頂尖的整容醫生,讓他安排整容手術。”
“是,老闆。”
冷冷地瞟了一眼緊閉着的房門,姚昊黑凝着臉匆匆出門了。
竊~聽突然中斷了,段離也知道了姚昊肯定發現了是他們做的。
依他們的深沉謹慎,他們隨後肯定會有所行動的。
手中緊捏着從竊~聽器拷貝到的u盤,段離隨即給顧易年打了一通電話。
房間裡響着混濁的喘息聲,和情不自禁的嬌吟聲交織在一起,惱人的手機鈴聲這時也很不識趣地摻和了進來。
“shirt!”顧易年惱火地低咒一聲,他一邊樂不亦彼地繼續忙着,一邊手伸向了chuang頭櫃拿起手機來看。
電話是段離打來的,驀地,一絲不好的預感從他心裡陡然升起。
隨後,他把電話接了起來,他的聲音夾着壓抑般的廝啞,“說!”
還有一更,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