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瞬間的恍惚,歐梓謙的吻就變得迫切起來,強勁地掃過她口腔裡的每一個部位。
許絨曉覺得胃裡難受得要吐出來了,而歐梓謙的手,忽然撩開她的衣襬,脣也逐漸轉移戰地。
剛一得到自由,許絨曉就大口大口地呼吸,一邊咳嗽一邊瞪着歐梓謙。
“別胡來,我們已經離婚了,協議書上已經簽字了!”許絨曉的眼睛一直盯着歐梓謙的手,警告性地說道。
歐梓謙露出邪魅的笑容,紅得不正常的臉增添了幾分邪性,“只是簽了一份協議書而已,我們還沒有拿離婚證,還是合法夫妻!”
說完,手掌囂張地在她身上摩擦。
許絨曉的羞恥心忽然之間就被刺激到了,她奮力掙脫,一巴掌打在歐梓謙的手背上,“放開我,歐梓謙,你是醉了,不是傻了,我懷孕了你忘了嗎?別朋友!”
明明知道她懷孕了,卻還要逼迫她做這樣的事情!
歐梓謙向來我行我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來不會考慮到別人的感受,這樣的生活她受夠了。
歐梓謙被她打了一下,在酒精的麻痹下並不覺得疼,反倒得寸進尺,加快了更新一輪的攻擊。
脣舌流連過肌膚,帶來溼潤和戰慄,每一個親吻都讓許絨曉顫抖,生氣的顫抖。
“不行……”她忍着撕裂一般疼痛的心,看到歐梓謙完全沉迷的樣子,再一轉眼,看到牀頭觸手可及的檯燈。
感覺到雙腿一涼,許絨曉全身都呆滯了,她再也沒有思考的空間,拿起旁邊的檯燈,對着歐梓謙的頭就敲了下去!
寂靜的夜空中只聽到“砰!”的一聲,歐梓謙的動作停住。
許絨曉怔住,呆呆的看着歐梓謙,她手一抖,檯燈從手中滑落,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屋外雨還下個不停,水聲滴在窗臺上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好像敲在人的心口上。
風鑽進來,掀起窗簾,吹的許絨曉渾身一個哆嗦。
歐梓謙感覺到了她的顫抖,他慢慢擡起頭來,看着她,目光沉靜如水。
“我……”不是故意的!許絨曉看着他的眼睛,很想說出來。
事實上,她太緊張了,完全沒有考慮後果。
所以那一下砸過去,她立馬就後悔了,爲什麼會做出這樣傷人的舉動?
“是不是很冷?”歐梓謙忽然拉了一旁的被子,幫她蓋上。
原本衣服已經被他褪掉一半了,現在蓋上被子,隔絕了外面的冷風,溫度又開始回升。
“就真的這麼厭惡我,不想見到我嗎?”歐梓謙幫她掩好被子,自嘲地說道。
許絨曉嘴脣翕動,一時間千頭萬緒,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許絨曉脣抿了抿,沒說話。
“如果把我打死了,你會心痛嗎?”歐梓謙定定地看着她,問道。
他的眼眸黝黑深邃,看到了許絨曉的眼睛裡,像要深深地把她的全身給看透,許絨曉嚥了咽口水,不知道該說什麼。
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趕緊反駁,你心裡不是這麼想的!
怎麼會想把他打死?怎麼會允許自己有這樣的想法?
可是看着歐梓謙,他臉上的雨水已經乾透了,明亮的燈光灑在他剛毅明朗的側臉上,他的頭上剛剛被砸了一個大包,沒有喊疼,也沒有怪她。
只是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她,讓許絨曉有些不知所措。
“好……”歐梓謙見許絨曉久久不回答,心裡發出一聲自嘲的嗤笑。
他忽然從她的身上起來,站在牀邊,目光看着窗外。
許絨曉連忙坐了起來,快遞把衣服整理好,警惕地看着歐梓謙。
“別緊張,你放心,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情了。”歐梓謙見她還是瞪着大眼睛盯着自己,對她說道。
許絨曉頓覺尷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抿脣不語。
“爲了愛你,我連尊嚴都沒有了,卻還是沒能讓你回心轉意。”歐梓謙轉身,慢慢踱步到了房間門口。
許絨曉眉心擰了擰,張了張嘴,始終一言不發。
“外面下雨,你拿把傘再走吧!”許絨曉裝作冷漠地隨口提到一句。
歐梓謙腳步頓了頓,停了下來,許絨曉起身,正想給他拿傘,忽然聽到歐梓謙說:“不用了,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許絨曉聽到這句話,腳下方向一轉,走向了窗口,把窗戶關上。
歐梓謙被她的動作一怔,嘴角彎起一個自嘲的弧度,轉身大步離開了房間。
窗戶密不透風,整個房間忽然變得溫暖起來,許絨曉身上的溫度也逐漸上升。
她的手緊緊攥着窗簾,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一言不發,過了一會兒,聽到後面傳來“嘭”的沉悶的一聲響。
歐梓謙離開了,終於是離開了。
許絨曉長長地吁了口氣,終於轉身看向門口,那裡已經空蕩蕩的,沒有人了。
許絨曉把窗戶掩好,回到牀上,抱着枕頭坐了一會兒。
地上的檯燈還歪歪地倒着,她也懶得去撿,滿腦子都是剛剛她動手打歐梓謙的畫面,她懊惱地揉了揉眉心,心裡萬分後悔,可是看着歐梓謙的時候,就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不說也好,讓他以爲她就是故意的,就是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
反正都離婚了,這些東西都不需要顧忌了。
她想了想,把燈給拉黑了,慢慢地,沉沉入睡。
歐梓謙到了樓下,在外面站了會兒,扭頭看着許絨曉的那套房子。
燈已經熄滅了,寂靜無聲,昏暗微弱的路燈下,還隱約可以看見一點點那個小小的窗口。
夜雨如瀑,鋪天蓋地席捲而來,沒有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
歐梓謙全身都溼透了,任憑雨水怎麼沖刷,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可他都屹立不動地站在那裡。
許絨曉是被一陣雨聲給吵醒的,這雨實在是太大了,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還在下雨。
天昏昏沉沉的,鉛雲低垂,讓人感覺壓抑得透不過氣來了。
她隨便洗漱了一下,拿了件外套就往外面走,剛一出電梯,就看見雨中,一羣人圍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麼。
許絨曉只是隨意看了一眼,就打着雨傘準備出去了。
可是走到附近,又忍不住好奇心,多看了一眼,卻看到一個很熟悉的身影。
“他是這裡的業主嗎?”一個保安問道。
另一個年紀大一點的保安回答,由於雨太大,他說的聲音也很大,許絨曉一聽就聽見了,“經常看見他出入,他朋友是這裡的業主。”
許絨曉一怔,連忙擠過去看。
倒在地上的那個人,正是歐梓謙!
她嚇了一跳,差點扔了傘跑到他身邊,手覆蓋上他的胸膛,急切地喊道:“梓謙,你怎麼躺這兒了?醒醒!”
那兩個保安一看到這個女人,也想起來她就是這裡的業主,還是這個男人的朋友。
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怕了拍許絨曉的肩膀,大聲說道:“姑娘,他是你男朋友吧,快把他擡回家裡去,一大早就看見他躺在這裡,淋了雨,估計是要發高燒了!”
歐梓謙臉色蒼白,沒了往日的戾氣和霸道,流露出脆弱的神情。
許絨曉看得心一驚,對身後的兩個保安勉力笑道:“他是我朋友,麻煩兩位大哥幫我把他擡上去一下,我搬不動他。”
兩個保安答應着,兩人一起上手,把歐梓謙擡了上去。
房間裡,許絨曉拿了毛巾,熱水和趕緊的衣衫,幫他換衣服。
歐梓謙渾身冰冷,幫他把衣服脫掉的時候,他渾身一個激靈,估計是太冷了,許絨曉心像被什麼東西撓了一下一樣。
“別走……”迷迷糊糊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卻一把抓住了許絨曉的手。
她一怔,手裡的毛巾就掉了下來,直直地砸在歐梓謙的臉上。
寬厚的手掌不再溫柔,透着絲絲沁骨的涼意,許絨曉渾身一哆嗦,連忙掙脫開。
許絨曉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已經昏昏欲睡了,歐梓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牀邊的許絨曉。
本來就只是有點想睡覺,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許絨曉立馬清醒過來,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眉毛挑了挑,睜開了眼睛。
正好和歐梓謙對上了眼。
“你醒了?”她撐着椅子,坐直了身體,有些暈暈乎乎的。
歐梓謙神情冷淡,覺得頭有些疼,但是和之前的渾噩相比,已經清醒太多了,“我……”
他一開口,發現聲音沙啞得不像話,喉嚨好像被火燒過了一樣的難受。
許絨曉看着他,淡淡說道:“你在外面暈倒了。”
一句話輕描淡寫地蓋過了之前發生的事情,歐梓謙隱隱約約也知道發生了什麼,聽到許絨曉沒有掩飾,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他的心裡忽然有些動容。
“我佔了你的牀,你沒地方睡了。”歐梓謙裝作很無所謂的樣子,說話的語氣,說不盡的疏遠。
許絨曉挽了挽鬢邊的頭髮,若無其事地說:“沒事,你現在是病人,你好的差不多了,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用這樣委婉的方式來趕他走,歐梓謙心裡自嘲地笑了笑,嘴脣嚅動,最後還是忍不住說:“爲什麼要把我帶回來?”
許絨曉擰眉,沒說話,歐梓謙接着又問道:“我以爲你會冷血無情地當做沒看見我!”
沒想到醒來後,第一個人看到的人竟然是她,歐梓謙的內心,涌現出一抹異樣的驚喜。
許絨曉嘴脣牽強扯了扯,吁了口氣,“別人都不認識你,我總不至於眼睜睜地看着你倒在冰冷的地上吧!”
歐梓謙眼裡忽然又變得充滿了柔情起來,剛剛他可以裝作已經很不在乎了,可是許絨曉卻又忽然對他再添關心,叫他怎麼能再心平氣和地跟她平平靜靜地想兩個陌生人一樣說話?
歐梓謙嘴脣翕動,最後終於忍不住把心裡話問了出來,“這是不是代表,我在你心裡,還有一點地位?”
許絨曉一怔,腦袋裡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