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梓謙輕輕把酒杯拿過去,淡淡瞥了他一眼,“我就是過來陪你喝兩杯。”
宋景奕不買他的帳,推搡了他一把,“行了,你我還不清楚嗎,上烈的!”
說完把服務員叫來,又點了幾杯酒,歐梓謙眉頭緊鎖,但也沒阻止他。
“幹嘛,嗨一點嘛!一臉要死不活的樣子!”宋景奕看着歐梓謙不太來勁,皺眉說道。
歐梓謙喝了一口酒杯裡的酒,苦澀的味道比之前更濃,一口下去,喉嚨裡火辣辣的疼,可是這種酒味他已經很熟悉了。
就好像對許絨曉一樣,她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就像一杯甘甜醇香的酒,明明知道喝過以後,會頭疼,還是忍不住想喝。
“你到底在想什麼?”宋景奕見他不說話,只是盯着手裡的酒杯發呆,徹底無語了,撞了他一把,把歐梓謙的思緒給收了回來。
“沒什麼。”歐梓謙淡淡說道。
宋景奕看着他臉上的神情,露出奸詐的笑容,“哦,我知道了,爲了女人吧!其他事情沒見你這麼煩過,說吧,是你那個未婚妻又給你弄出什麼幺蛾子了嗎?”
聽到許紫煙的名字,歐梓謙直接忽略了她,對許紫煙,他纔不放在心上呢!
“不是,最近新認識的女人。”歐梓謙否認道。
“果然是爲了女人!”宋景奕嘆了口氣,喝了口酒,嘆息地說道。
歐梓謙勾住他的肩膀,有些話有些事情其實並不是很想說出來,可是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說出來也沒什麼。
“我覺得她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剋制不住地去想她。”歐梓謙說道。
宋景奕大吃一驚,不可思議地看着歐梓謙,五光十色的燈光下,歐梓謙的臉龐模糊不清,“天啊,你這是什麼形容?”
歐梓謙苦笑出聲,“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宋景奕認真地盯着歐梓謙,說道:“等等,你說的是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看到她有危險,就會忍不住去幫助她,可是很可笑,她完全不領情,還把我拒之千里,好像我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呵呵。”說完,仰頭喝了一大口辛辣的酒。
宋景奕看着歐梓謙的表情,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道:“完了,你肯定是喜歡上那個女人了!”
歐梓謙擰眉,扭頭看着他,“真的?”
對上歐梓謙的眼睛,宋景奕嚴肅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下來,“開玩笑的!你見過她幾次啊?以前也沒聽說過有這麼一個女人,你該不會是失心瘋了吧?”
歐梓謙氣結,捶了他的胸口,“去你的,跟你說正事呢,又來插科打諢了!”
宋景奕又給他倒上了一杯滿滿的酒,拉着他往舞池中間走去,“行了行了,都出來玩了,就別想那些煩心的事情嘛,走,一起跳舞去!”
歐梓謙雷打不動坐在吧檯邊,任憑宋景奕怎麼用力地拽他,他都一動不動,“我不喜歡去跳舞,你自己去吧!”
他不喜歡那些庸脂俗粉,打扮得異常豔俗的女人扭動着身體,在他身上扭來扭去的。
很不乾淨,也很不衛生。
宋景奕無奈,也知道歐梓謙一向的習慣,只好點頭妥協,“行,你在這裡呆着,酒隨便喝,我先去跳跳,一會兒過來陪你!”
歐梓謙沒說話,扭頭看着宋景奕,他已經扭動着身體,往舞池中心走去。
宋景奕的話像有魔力一樣,始終在歐梓謙的耳邊迴盪着。
真的喜歡上許絨曉了?難道他真的愛上她了?
照許紫煙的說話,應該是許絨曉先對他動情纔對。
可是他又無法忽視掉內心的感覺,這種影影綽綽的感覺交織着,讓他煩悶不已。
宋景奕跳舞跳得差不多了,回到吧檯的時候,發現歐梓謙已經醉醺醺的了,臉色酡紅,宋景奕吃了一驚,“這麼點時間,你就喝成這樣了?”
歐梓謙聽到他的聲音,扭頭瞟了他一眼,很不耐煩地站起身,但雙腿發軟,撐着吧檯勉力才能站起來。
拍了拍宋景奕的肩膀,歐梓謙聲音模糊地說道:“走了,下次再喝!”
宋景奕搖頭嘆息,一把揪住歐梓謙的胳膊,“喝成這慫樣,看來真的是爲了女人啊!”
耳邊都是嘈雜的音樂,還有一些女人發嗲的聲音,歐梓謙聽不太清宋景奕說的什麼內容,看着他,湊近過去大聲問道:“你說什麼?”
宋景奕把他往旁邊推了推,他可不想和男人靠的這麼近。
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宋景奕嘀咕道:“難得讓我來送你一次,算了,你都這樣了,我要是任由你一個人回去,出了事還不得我負責!”
以往都是歐梓謙來送他回家,今天倒是反過來了,不過宋景奕自己也喝了酒,不能開車,只好打電話叫荊楚,把歐梓謙的專車開過來。
荊楚派了歐梓謙的司機,在最快的時間內就趕到了歐梓謙所在的酒吧。
宋景奕把歐梓謙扶到門口,歐梓謙意識還算比較清醒,只是雙腿無力,有點走不動。
“行了,就送這兒吧,你進去繼續跳舞。”歐梓謙推搡了宋景奕一把,含糊不清地說道。
歐梓謙的專車司機都來了,宋景奕當然就不用操老媽子的心了,把歐梓謙塞進車裡,對他說了句再見,車子揚長而去,把宋景奕遠遠地甩在身後。
宋景奕覺得好笑,難得看見歐梓謙爲了一個女人煩躁成這樣,真想知道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晚風習習,歐梓謙從車上下來,頭被風這麼一吹,覺得腦袋愈發晃,頭痛的感覺不言而喻。
司機也下了車,站在歐梓謙身邊,擔心地說道:“歐總,我扶您進去吧!”
歐梓謙點頭,但是還是沒讓司機扶,自己走一字路往家裡走去。
走到家門口,往口袋裡一掏,掏了半天沒掏出來,嘀咕道:“鑰匙呢?”
難道沒帶鑰匙?歐梓謙腦袋裡忽然清醒,之前宋景奕把他叫出去喝酒,他換了件衣服就走了,鑰匙還在那件衣服裡面。
真是無奈,他扭頭看着司機,“我沒帶鑰匙。”
司機一怔,尷尬地勾了勾脣,歐梓謙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想說要不就去酒店住一晚算了,扭頭一看,卻看見昏黃的路燈下,一個窈窕的身影。
許絨曉正把垃圾扔了,要回家裡。
歐梓謙露出一抹微笑,對司機說道:“你先走吧!”
司機費解,不知所以地看着門,又看了看歐梓謙,“可是,您沒帶鑰匙!”
歐梓謙點點頭,示意司機可以走了,司機無奈,但是還來不及轉身離開,歐梓謙已經從他身邊越了過去。
司機順着他的身影看過去,看到歐梓謙不假思索,大步走到許絨曉身邊。
許絨曉把垃圾扔了,正想進家門的時候,聽到身後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心一驚,不會碰到色狼了吧?
她手上一點道具都沒有,要是真的碰到色狼了,除了大叫,也沒什麼其他的辦法。
扭頭看去,夜色朦朧,眼前一個身影搖搖晃晃的,身材高大,肩寬腰窄,不用看臉,單是看身影,許絨曉就知道是誰了。
“歐梓謙?”
沒有色狼,卻比色狼更可怕的人!
“嗨!”歐梓謙腳下虛浮,經過她身邊,只跟她打了聲招呼,就直接進了她的家門。
因爲只是出來扔垃圾而已,許絨曉並沒有關門,門大敞着,歐梓謙就這樣大刺刺地往裡面走去。
“喂,你幹嘛?誰讓你進去的?”許絨曉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把揪住歐梓謙的肩膀,怒氣衝衝地擋在他身前。
他臉色酡紅,喝了酒的歐梓謙,眼神裡帶着一股讓人難以抗拒的魅惑。
可是許絨曉的心異常堅定,她自認爲絕對不會被美色所誘惑。
“我沒帶鑰匙,借你家裡的沙發給我睡一下。”歐梓謙覺得很累,一隻手撐着門框,對許絨曉說道。
他身上的酒味撲鼻而來,手撐着門框,隔得如此之近,讓許絨曉有些被包圍的危險感,她後退了一步,想離他遠一點。
但是歐梓謙想都沒想,就往前近了一步,倆人又靠的很近。
“我家裡不收留流浪人口,你去酒店睡去!”許絨曉憤怒地推了他一把。
喝了酒的身體異常沉重,但腳下也沒有什麼力氣,許絨曉隨手一推,歐梓謙就被她推得身體搖搖晃晃,看上去要倒了一樣。
“大家都是鄰居,別小氣了,大不了你家的壞的電燈泡和水管都讓我包了!”歐梓謙站定,看着許絨曉,說道。
許絨曉絕不妥協,冷哼了一聲,堅定拒絕,“不行!”
他喝的這麼醉,萬一吐了什麼的,到頭來還是要讓她收拾。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已經不想再跟歐梓謙有任何牽扯了。
歐梓謙打了個酒嗝,味道瞬間就飄到許絨曉這邊來了,她嫌棄地用手當扇子在前面揮了揮,把那股酒味給扇走。
“你就行行好吧!過幾天我請你吃飯,讓我進去!”歐梓謙說完,往前面走了幾步,許絨曉被他逼得連連後退,“你想幹嘛?”
司機也跟了過來,一直在旁邊看着,許絨曉看到他,連忙說道:“你還不過來幫忙?”
司機一怔,連忙裝作沒有看見。
許絨曉被司機給氣死了,她衝着司機大聲嚷嚷,“趕緊把他帶走!”
反正司機就是聽不見,他今天就是耳聾了。
歐梓謙心裡覺得好笑,許絨曉的身體瘦弱,腰肢不盈一握,他兩手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拎了起來,放到旁邊,自己往房間裡走了進去。
許絨曉無語,就這麼把她毫不費勁地拎了起來,根本沒把她的阻擋當回事。
她想了想,扭頭看向司機,司機伸長了脖子正往裡面看,感覺到許絨曉的目光,與她對視上,許絨曉懨懨的皺眉,“看什麼看?還不趕緊把他弄走?”
司機訕訕地笑了笑,看了看手腕間手錶上的時間,“喲,真不湊巧,我還要去接另一位老闆,歐總安排了我去的,不能耽誤。”
許絨曉眉毛擰得更緊了,剛想說那你也得先把歐梓謙解決了再走,司機就又開口了,“小姐,歐總就麻煩你照顧了!”
“喂,他死了我也不會管的!”許絨曉大聲說道。
司機見他們倆之間的關係,就覺得很不對勁,當然知道許絨曉只是在說氣話而已,他一邊後退,一邊笑,“我先走了,麻煩你了,歐總醒來,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許絨曉眼睜睜地看見司機一溜煙兒地就消失了,不論她怎麼喊,司機就是不回頭。
她憤怒,忽然聽到房間裡傳來“嘭”的一聲響,心裡驚了一驚,歐梓謙不會把她家裡的東西給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