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從早上七點多就開始下起雨,不算大,可是秋天的雨在奉市這種高緯度的城市裡,卻代表着寒冷的到來。
我起牀簡單洗漱後就出門去買菜了,出來的時候毛莉她們都沒起來。
可我剛一推開單元門,就被嚇了一跳。
一個人打着把白色的傘就站在門口,見我出來,把頭從傘底下露出來。
我一看,原來是簡楨楨那個後婆婆。
看來昨晚毛莉說的話人家根本就沒信,這是一早就來堵夜不歸宿的兒媳婦了,也不知道從幾點就站在這裡了。
她一直盯着我看,在我把手從門上拿下來準備繼續走時,她一把拽住了會自動關上的單元門,什麼話也沒說,迅速走進了樓裡。
糟了,我皺眉回頭看着砰的一聲關嚴實的單元門,這女人居然趁着我開門出來的機會進去了。
我覺得太好笑了,這大清早就上演一出婆婆堵兒媳的狗血戲碼,等下她敲響毛莉家門的時候,一定很精彩。
其實我應該馬上開門回去的,可我看着門想了想,還是決定轉身繼續朝小區門口走了。
經過昨晚那一幕,我暫時不想看到毛莉那張臉。
我走了一陣才發覺自己出來時忘了拿傘,好在雨下的不大,我頂着雨跑起來,快就到了小區門口。
走到菜市場要差不多十分鐘左右,我擡頭看看陰沉沉的天空,忽然就特別想沒遮沒擋的在雨裡走走。
從前的我最不喜歡下雨天,可是江海濤喜歡,上次他收回了一大筆款子後心情極好,那天正好就在下雨,他竟然讓老汪把在超市買東西的我給接走,帶着我去了一處很隱蔽的茶樓,然後拉着我在茶樓門口的那條路上走了好半天。
我們沒打傘,頭髮上漸漸蒙上一層層細細的雨水,就是那時候,江海濤頭一次跟我說起他今後會重點在魚泉發展一段時間,他問我想不想回魚泉。
我記得自己當時怎麼回答他的,我說我願意跟着他,能跟他在一起去哪裡都可以,我很想每天給他做好吃的照料他的生活。
我現在的演技真是不錯,居然能那麼自然就說出這種話,呵……我的那番話讓江海濤很是受用。
我擡手抹了下頭頂淋上的雨水,快步走向菜市場。
等我到了市場門口時,雨突然就下大起來,我衝進市場裡買好菜要往回走時,雨下得更大了。
我看着馬路上被雨水激起的一片片水泡,只能站在市場門口等雨小了再走。
還有不少早起買菜的人都跟我一樣被堵在了市場裡,周圍很多人互相說着話,我就看着雨霧想事情,漸漸就入了神。
我的眼前開始出現一副想象出來的場景……雨霧瀰漫中,黑衣黑褲的年輕男孩,表情冷酷哀傷的站在墓園裡,身邊有人給他撐着一把黑傘。男孩面前的墓碑上寫着紅豔豔的一個名字,胡茵。
一輛車忽的從菜市場門前飛馳過去,濺起好大的水花,周圍的人都大呼小叫起來,還有人直接開罵,我被驚了這一下也回神,很快就感覺到自己的小腿上冰涼一片。
低下頭一看,我剛纔出神沒來得及躲開,那車濺起來的污水把我的褲腿弄溼了好大一片。
曾春夏你有病吧,我摸了摸溼掉的褲腿暗罵自己,你莫名其妙的想那小子幹嘛,還嫌他對自己羞辱的不夠嗎。
他這個時間肯定是在殯儀館,今天是胡茵火化的日子,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居然會想到他。
我心煩起來,看看自己身上反正已經溼了不少,乾脆冒着雨直接往回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