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胳膊被毛莉死死拽住,心口也像被什麼東西死命攥緊了來回扭着,難受極了。
我費了好大力氣才忍住一個勁往頭頂竄的那股子衝動,轉頭看着毛莉,點了點頭,“我明白,我不會說的,這事從今以後翻篇了,再也跟你沒關係了。”
“你當初說就要拿那個邵芳來做文章,看來還真對路了,他在乎的還真就是這個。春夏,那你以後打算去哪,我這兩天就把錢轉給你。”毛莉依舊沒放開我,緊盯着我的眼睛,繼續說。
“你的錢不姓江嗎?你知道我不會要這個錢的,心意領了,至於我去哪兒……你很快就會知道的,等我確定了一定馬上告訴你。”我笑着說完,起身朝臥室走去,我想看一眼熟睡的佳佳再走。
毛莉在我身後默默跟着,再沒提錢的事情。
那天夜裡,我在頂樓的地板上坐了很久,江海濤也一直沒給我來過電話或者微信,我用這段時間想了很多,也做了決定,最後還在心裡誇了自己一下,曾春夏你真行,堅持住。
凌晨兩點多的時候,江植開門回來了,我這才從地板上站起來,兩條腿都已經坐麻了。
他看見我在,似乎在沒開燈的黑暗裡輕笑了一下,我隱約看到他一邊朝我走一邊脫衣服,站到我面前時身上是雪白的白襯衣,在黑暗裡像是一處光亮。
我聞到他身上很濃重的煙味兒。
“你吃飯了嗎?”我先開了口,江植一愣,估計沒料到我會這麼問他。
“那要看你問的是哪頓飯了,午飯吃過了。”他邊說邊把脫下來的西裝直接扔到了腳邊。
我的腿這時也能動彈了,我朝廚房的位置走,告訴江植我去做點吃的。
我以爲江植會跟在我後面,可是他沒有,我回頭看看,看見江植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往外看着。
胡姐家裡的廚房很乾淨,我說的乾淨是指幾乎沒什麼吃的,雖然設備齊全,可是看得出她活着的時候在這裡沒怎麼做過飯,我倒是翻出來幾個雞蛋,還看到一包韓國煮麪,就把面煮了加進兩個雞蛋。
我把面盛在兩個碗裡端到餐桌上放下,去喊江植時,他已經不在落地窗前了,我開了客廳的燈,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胡姐家裡很空,我的喊聲帶着迴音。
“我在這兒呢,你過來。”江植的頭突然從走廊深處的一個門裡探了出來,他看着我招了下手。
我一看就知道,他是在那個原來放着他媽媽骨灰罈的屋子裡。
我搬上來的他那些行李,都放在那屋子裡了,因爲他說了要住在那裡,我朝他走過去,到了屋門口站住看着他,“我煮了面。”
江植看上去很累,眼睛有些無神的看着我,“我不餓,你看過那個影集了?”
我點了下頭,“看了,你把我拍得挺好看的。”
江植咯咯笑了起來,歪頭靠着門邊瞅着我,“在國外這幾年,我一直帶着那些照片,哎,你說實話,那真的是你……第一次?”
“那些照片……還有我沒看見的,我只看見一張。”我問他。
江植轉頭進屋,空空的屋子裡原來擺在中間的沙發已經被他挪到了靠牆的地方,顯得這房間更空了。
他站在我放進來的那些行李箱邊上,背對着我說,“沒了,就那一張,我要是知道你會不告而別肯定就多拍幾張了,一定還得拍幾張你什麼都沒穿……”
江植的聲音突然頓住說不下去了,因爲他的嘴這時已經被跑到他面前的我,用嘴脣緊緊給封住了,我踮着腳尖用力把他的頭往下拉,他卻像是被我嚇到了,身體僵硬的杵在那兒。
我停下來,微微喘着仰頭看他,視線停在他眼皮上那道傷疤上,“江植,我沒跟你爸真的上過牀,我從四年前那次後,再也沒嘗過男人的滋味。”
我的話讓江植的身體有了反應。
他的手一下子摟緊我的腰,把我往他懷裡一帶,我的胸口隔着襯衫和他緊貼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