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莉站在小巷子口,頭臉都用黑色的圍巾包裹嚴實,整個人都在陰影之中。
我四下看看,快步走到了巷子裡。
“你來啦……”毛莉衝着我陰測測的說了一句,她說話時眼神也不看着我,警惕的一直朝我身後看着。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看着毛莉。很快發覺她身體一直在輕輕抖着,整個人看上去比之前在魚泉時更加瘦了。
不知道她這些日子裡是怎麼過的。
毛莉還是不看我,“你自己一個人來的嗎,那小子呢……”
我回下頭看看自己身後。“你說誰呢。”
“我說誰你還不知道,裝什麼傻,那小子跟你的事兒我都知道了,你還真行啊。爺倆都不放過。”毛莉嘲諷的對我說着,還伴隨着一聲冷笑。
我不想跟她浪費時間鬥嘴,等她說完就看着她問,“我眼睛有問題住院了,你知道嗎,知道我眼睛怎麼弄的嗎?”
毛莉終於把目光投到我的臉上了,她定定看着我,目光讓我感覺很陌生,“知道啊,車禍沒撞死你,你也沒瞎……春夏,你還真是運氣好啊,哈哈!”
毛莉的笑聲實在是難聽,可她過去笑起來很好聽的,尤其是我們剛認識的時候,那時候的毛莉雖然早就不是個單純的女孩。可是她的笑聲聽上去就像個天真的小姑娘,還總是很開心。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毛莉開始對我說這麼刻薄的話,開始笑得這麼刺耳了。
“車禍是你找人做的,是衝我來的對不對……毛莉,你這麼想我死嗎?”我伸手抓住毛莉的胳膊,質問她。
毛莉把遮在嘴上的圍巾用力往下一拉。她沒化妝,可是卻塗了豔紅色的脣膏,看上去怪嚇人的,她的紅嘴衝着我飛快的說道,“是啊,可惜沒撞死你!”
我的心冰涼透底,死死抓着毛莉,一時間卻不知道要對她說什麼了。
車禍果然是毛莉弄出來的,她想弄死我……雖然我早在心裡不把毛莉當成朋友了,可是我卻沒想到她會對我也有這麼大的恨意,想要弄死我。
曾經在廢墟前起誓發願的兩個人,居然走到了今天這一步……我鬆開了抓着毛莉的手,無力的對着她笑了笑。
毛莉臉色陰沉看着我,看到我笑了。她嘴角的笑卻消失了,眼裡隨之泛起了水光。
我們都不說話,彼此對看了很久,直到有人路過這裡好奇的往巷子裡看,毛莉這才又把自己的臉遮嚴實了,對我說,“我以爲你不會來見我呢。”
毛莉說話的同時,我聽到背後的巷子口有腳步聲,有人走進了巷子裡,我剛對毛莉說了句我也想見你就來了,忽然就感覺身後不對勁,我才一轉頭想看看身後怎麼回事,一隻大手已經迅速的捂住了我的嘴巴,口鼻尖瀰漫着古怪的一種味道。
壞了。
我剛想到這兩個字,身體已經不受我控制發軟了,我只看到毛莉走近我幫着身後的人控制住我,她用手按住我擡起來想去抓身後那人的兩隻手臂,看着我的眼睛,又笑了。
我扭了兩下身體想反抗,可是眼睛卻不聽話的模糊起來,意識很快就消失了。我昏過去之前最後的一個念頭就是,我還真特麼太幼稚了。
可惜說什麼都晚了。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我一無所知,完全處於失憶狀態,直到我在頭痛中清醒起來,睜開眼睛才知道自己被綁着躺在一張牀上,牀邊的牆上是我很熟悉的壁紙花樣。
空氣裡瀰漫着刺鼻的味道,像是汽油味兒。
我一下子把眼睛掙得更大,轉頭朝牀頭又看看,確定了我現在身處的地方。
我正躺在五號樓的江家主臥裡,躺着的這張牀就是毛莉千挑萬選出來的那張大牀,她和江海濤同牀共枕的地方。
怎麼在這兒了,我漸漸想起自己在老地方的小巷子裡被人襲擊,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毛莉呢,我還記着昏過去之前她在巷子裡看着我笑得樣子,我掙扎着想從牀上起來,正費勁的努力着,毛莉出現在了主臥門口。
“你醒了啊。”
毛莉說着朝我走過來,她歪着身子配合我側臥在牀上的姿勢角度,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也看着她,“你想讓我來這裡直接說啊,你約我在哪兒見我都會來的,何必整剛纔那些。”
“我願意。”毛莉只說了這三個字。
“你到底要幹嘛。”我又把身子放平躺好,節省體力不再徒勞掙扎,口氣淡淡的看着天花頂問毛莉。
我在心裡告訴自己別激動,一激動腦子就會更亂,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等我搞清楚毛莉究竟要對我幹嘛,我再想自己該怎麼辦。
毛莉坐到了我身邊,伸手往我臉上摸,邊摸邊對我說,“春夏,你知道嗎,佳佳那傻妞一直問我你去哪兒了,她也不說話,就跟我比劃,我一說你的名字她就呵呵傻笑……”
毛莉說着,眼淚流了下來,我看着她,把眼睛閉上,心裡難受死了。
“你說,就佳佳那麼一小點的身子,用火燒了也不會剩下多少吧,是吧……我都不知道佳佳的骨灰在哪兒呢,他說我瘋了把我關在那醫院裡,看都不看我,還帶着那個老女人去整我……曾春夏!”
毛莉說着忽然就提高的了聲音喊我的名字,我剛一睜眼看着她,半邊臉上就被啪的重重扇了一巴掌。
“曾春夏,你說那個老女人是不是跟江哥好上了,是吧!”毛莉惡狠狠的吼着問我。
我又閉上眼睛,感覺天旋地轉。
毛莉說的老女人,一定指的是那個女大師,我緩了緩把眼睛睜開,看着毛莉點了點頭,“是吧,我不確定,他對女人的口味誰看得準呢。”
我故意這麼說刺激毛莉,她聽了倒是沒歇斯底里起來,反而慢慢轉着眼珠像是在琢磨什麼事,半晌才又看着我。
她說:“那女人不是什麼好貨,不是什麼大師!她懂個屁啊!她找我弄出那些事還說能幫我把男人死死拴在身邊,結果呢……結果她把自己栓過去了,我真特麼傻逼啊!我傻逼!”
我看着毛莉狠狠罵髒話的紅嘴脣,懷疑自己剛纔是不是聽清了她說的話,毛莉是說……說她和那個女大師早就認識還有來往,弄出那些事,弄出什麼事了。
我從前幾乎天天都跟毛莉在一起,可是卻連她跟女大師有來往的事絲毫未覺,她們究竟什麼時候聯繫的,又怎麼會聯繫上的呢。
看來左佑真的是看人極準,我的確不是個能玩心機的主兒,還以爲自己對毛莉有多瞭解,以爲她什麼事都會跟我說不會揹着我。
我真是可笑。
我還沒來得及問毛莉究竟怎麼回事,一個身材極其粗壯的女人就從門外走了進來,她手裡拿着一直在響的手機,遞給毛莉後甕聲甕氣的說來電話了,說完還朝我瞥了一眼,衝着我比劃了一個勒脖子的動作。
我看着她,憑直覺意識到,那個在老地方的小巷子裡從背後襲擊我的人,可能就是眼前這個長着男相的女人,毛莉從哪兒找了個這麼樣的人,我之前還以爲跟毛莉配合的人應該是個男人的。
毛莉這時接過手機,看着屏幕笑出了聲,她把手機舉到我面前讓我看,“你看看誰給我來電話了。”
我盯着手機屏幕,一閃一閃之下,我看到了來電顯示上江植兩個字。
“哈哈,看來這小子還真是對你挺在乎啊。”毛莉不等我開口說話,一下子把手機從我眼前拿走,她從牀上站起來,接了電話往主臥外面走。
那個男相的粗壯女人坐到了毛莉剛纔坐的地方,半張着嘴有點呆呆的盯着毛莉的背影。
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爲什麼江植會給毛莉打電話,他們要說什麼,是不是跟我有關,一連串的念頭充斥在我疼痛中的腦子裡。
雞皮疙瘩又起了一層,我意識到自己是在害怕,在看到江植給毛莉來電話後就開始害怕。
毛莉的笑聲從走廊傳進了臥室裡,我不知道她爲何而笑,也聽不大清楚她在跟江植說什麼,我着急的盯着門口,坐在我旁邊的粗壯女人卻突然朝我俯身靠近過來,距離近得我都怒能感覺到她的呼出來的熱氣。
我厭惡的扭頭想躲開這女人,她的樣子和眼神實在讓我受不了。
可我被綁着又能躲多遠,粗壯女人嘴裡往外噴着熱氣,也隨着我頭部移動的方向跟着,她也不說話。
我也緊閉着嘴不出聲,正避無可避的時候,毛莉在門口喊了一聲,“別動她!你去二樓按我說的準備去,他很快就要過來了。”
粗壯女人很聽話的站起來,走了出去。
我看着毛莉問,“江植給你打電話幹嘛,你是說他要來嗎?你到底要幹嘛,毛莉,你真的瘋了嗎!”
我的情緒漸漸沒辦法保持平靜了。
“是啊,是你的大男孩要來了,還是爲了你來的,聽着滿意吧……”毛莉倚着門口,笑着回答我。
我的心一沉。
毛莉卻不再管我了,她離開門口不知道幹嘛去了,我一個人躺在牀上,喊了兩聲毛莉她也沒理我。
我不知道現在這個我熟悉的屋子裡還有什麼人,想到毛莉剛纔吩咐那個粗壯女人的話就讓我害怕,加上我聞到屋子裡的汽油味兒,不好的預感在我心頭揮之不去。
江植那個傻子,他幹嘛要來,毛莉對他有多恨他不是知道嗎,我想着怎麼也躺不住了,就悄悄地又開始移動身體,想試試我能不能站起來。
我折騰了一陣兒,毛莉和那個粗壯女人都沒進來,就像她們壓根沒在這屋子裡似的,可我沒什麼進展,只是從牀上坐了起來,我懊惱的低頭看着自己被捆得死死的雙腳,兩滴淚水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落在地板上。
我這才發覺到,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流眼淚了。
心裡一陣發慌,喉嚨裡忽然就往上涌着很難受的一股感覺,我隨着乾嘔了兩下,覺得自己一定是被弄昏帶到五號樓時撞到了腦袋,不然我怎麼會頭疼噁心這麼難受呢,也不知道那個把我迷昏的東西是什麼。
我一回想到那個粗壯女人捂住我嘴的手上那股味道,就忍不住的又幹嘔了好幾下。
我好不容易止住了噁心,毛莉手裡拿着條絲巾又走了進來,她看到我乾嘔的樣子,眼神忽然曖昧起來,用手慢慢団着那條絲巾,走到我附近看着我說,“春夏,你這個月那個了嗎?”
我聽了她這一問,心裡馬上咯噔了一下。
見我沒說話,毛莉呵呵笑着繼續說,“我可是過來人,你這樣我一看就是有了吧,這是那爺倆哪個搞出來的啊,你可真行。”
我咬着嘴脣回憶自己上次來大姨媽的時間,我那個向來不準,沒記錯的話,上次來是差不多兩個月之前了。
難道我……我不敢往下想,瞪着毛莉眼睛都不眨的說,“剛走了沒幾天,你想多了。”
毛莉還是笑,也不再問我了,她走過來把手裡團成團的絲巾舉到我眼前,“張嘴讓我把這個塞進去,你要不願意配合也行,我找剛纔那人來幫忙,你自己選吧。”
我知道自己想不讓這團絲巾塞進我嘴裡肯定不可能,索性很配合的張大了嘴,讓毛莉把我的嘴堵住了。
她很滿意的檢查了沒問題後,又伸手朝我的小腹摸了上來,我下意識往後縮要躲開,毛莉馬上瞪圓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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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摸上我的小腹,我又感覺到自己起了一層新的雞皮疙瘩,也不知道我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敏感。
“春夏,我躺在醫院裡就總在想啊,我想,你說要是當年抽中那個紙條的人不是我是你,那現在會是什麼樣子,難道你就敢保證自己不會像我這樣,最後把自己整個人都陷進來了,誰特麼能保證自己不動真情啊……你跟這男人特麼把孩子都生了,你還能想讓他死嗎,啊!”毛莉有些激動起來,手在我的小腹上連着用力拍打起來。
“毛莉!”我躲不開,只能憤怒的衝着毛莉大喊。
毛莉停了下來,眼圈紅紅的,她把剛纔在我小腹上拍打的那隻手舉起來,翻來覆去看着,卻什麼都沒再跟我說,轉身出去了。
我劇烈的喘着氣,試着感覺下被打過的小腹有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我像是出於本能的想要保護我的小腹,就好像那裡面真的有什麼東西在我絲毫不覺的時候正在悄悄存在着。
我安靜了一些後,很快就否定了毛莉跟我說的可能性,我要是真的那個了,那之前我在醫院做過尿檢血檢,醫生一定能從檢驗結果上看出來的吧,真的是那個了一定會跟我說的。
沒事的,沒事……我在心裡安慰自己,別胡思亂想了,還是想想怎麼從眼下的困局裡脫身吧。
可我的腦子似乎不再完全聽我的指令了,才過了沒幾秒,我又開始去想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個了,我記得大姨媽時間準確嗎。
如果毛莉說的是真的呢……我眯起了眼睛,那樣的話我怎麼辦,我要怎麼辦。這實在是太折磨人了,我恨不得馬上出去到藥房買驗孕棒看看,可是我現在不光出不去,連嘴裡都被塞住不能說話了。
毛莉究竟是要幹嘛啊,我焦躁的盯着主臥門口看着,門外突然響起了開門的聲音。
我瞪大了眼睛,我感覺一定是江植來了,一定是他。
果然,江植的說話聲很快在外面響起來,他聲音很大,足夠我能聽得輕,“我來了,曾春夏人呢。”記役鳥才。
我的眼角一熱,嘴角卻不知不覺彎了起來。
“你急什麼啊江植,過來坐,我有話跟你說,說完就讓你見到她了,來,坐啊。”我聽到毛莉溫溫柔柔的招呼着江植,她這時的聲音聽起來完全就是個正常人。
我緊張的等待着江植的聲音響起來,可是過了幾秒都沒聽到,我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皺緊了眉頭,再次努力試着朝門口那邊移動。
我身體重重倒在了地板上,我腦子一熱,倒下後把頭使勁往地板上磕了一下,沉悶的撞擊聲響了起來。
我在屋子裡弄出的的響動,應該是被外面的江植聽到了,因爲我用頭撞完地板後很快就聽到了他的聲音。
他在外面大聲喊,“曾春夏是你嗎,你在哪兒,沒事吧,說話!”
我聽得出他聲音裡的焦急和擔心,我努力從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身體在地板上往門口蹭着移動。
“站住,我的話你沒聽明白是吧,你想她出事的話,那你就進去吧,我不攔你,不過後果自負啊。”毛莉依舊語聲輕柔的說着。
我沒再聽到江植的喊聲,地板上也不再能感覺到他腳步朝我走過來的響動。
“這就對了嘛。”毛莉的聲音又響起來,似乎很滿意。
我也停止了繼續移動的動作,我意識到自己有可能會打亂江植的心思,他既然都來了,那我就等等看他會怎麼辦,更要看看毛莉這個瘋子到底是要幹什麼。
我屏住呼吸仔細聽外面的動靜,他們兩個人的說話聲很小,我幾乎聽不清在說什麼,只是知道有人在說話。
江植好聽的聲音這時也失去了辨識度,我看不到他,想着想着就覺得心裡像針扎一樣的疼起來。
多少年了,我從來沒心疼過任何人,我連自己都不心疼,又會在乎誰呢。
可是現在我被人綁住堵住嘴這般慘狀,心裡卻在爲別人心疼,還是一個姓江的男人。
我看不光是毛莉瘋了,我自己也瘋了還不自知吧。
外面的交談聲突然沒了,兩個人都不說話了,我着急的更加仔細聽着,過了半天才聽到了毛莉的聲音,“怎麼樣啊,考慮了這麼久,還沒想好啊,你這點可不像你爸,他可是不會這麼娘們磨嘰。”
考慮什麼了……我努力想着,可是想不出來,我不知道毛莉要從江植這裡得到什麼。
又過了幾秒,江植的聲音變大了一些,終於說話了。他開口的瞬間,我又不爭氣的眼角一熱,流起了眼淚。
我暗罵自己不許哭,可是根本止不住眼淚,好像反而流的更多了。
“你說的沒錯,是我找人做的,只是我不知道當時那孩子也在車裡,你沒跟我爸和汪叔說過你把孩子也一起帶過去了,這隻能怪你自己……你不覺得這就是報應嗎,你要是沒對別人做出那種事,會被人以牙還牙嗎,孩子會出事嗎,你怨誰呢?”江植用一種和江海濤極爲相似的口吻,慢慢悠悠的說着,字字句句我都聽得清楚極了。
看來我的那個聯想,已經可以看做是真的了,我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是一遍遍看到佳佳的笑臉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甚至我都能聽到她還在這屋子裡,在某地方說着那些沒人能聽懂的咿咿呀呀……
他真的那麼做了。我被綁在身後的手用力握了起來,指尖嵌進手掌的肉裡,我都沒覺得怎麼疼。
因爲我的心正在千百倍於那種痛之上疼着。
“你閉嘴!我說了的,我真的說了的,我告訴你爸也跟老汪說了的,我說我帶着佳佳一起過去,就算沒有佳佳,我肚子裡也還有一個呢……你別以爲你這麼說我就會放過你!我是做了又怎樣,她算你什麼人啊,佳佳可是你親妹妹啊!還有這兒……”毛莉激動地喊着,說到這裡停頓下來,我聽到了幾聲重重拍打身體的悶響。
“這裡,我肚子裡那時候還有個孩子呢,那也是你的弟弟或者妹妹啊……嗚嗚,你們真狠啊,下得去手!怪不得十七年前能幹出那種事兒來!你們姓江的都特麼該下地獄,下地獄!斷子絕孫!”
毛莉瘋狂的嘶喊起來,喊聲裡夾着我分辨不清的撞擊聲,腳步聲,我着急的嗚嗚了幾聲,可是都被外面的響動掩蓋了下去。
我不知道外面怎麼了,正再次努力往門外挪的時候,就聽到了樓梯上的沉重腳步聲,跟小地震似的在屋子裡響起來。
對了,我差點忘了那個粗壯的女人被毛莉吩咐去了二樓這一定是她下樓來的聲音。我更加擔心江植了,挪動的速度加快起來,就在我馬上就要到門口時,粗壯女人的兩條柱子腿擋在了我面前。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已經撲向我,一把把我從地板上撈起來,扯着我就主臥裡面拖,然後迅速把門關上,反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