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喲。
我捏過他的下巴,問:“幹嘛這種表情?”
他笑了起來,搖了搖頭。
“說啊!”搞什麼啊,跟我耍鬼!
“你晚上就知道了。”他露出了無奈,且推我,催促道:“快去辦正經事。”
“哼。”
略有點期待。
開車去使館的路上,我的腦子漸漸從快樂和興奮中清醒過來。
我想起那些白髮,其實一點都不美好。我的白髮是我的事,他的是被我折磨出來的。
我覺得很心疼,這種疼是生理上的,非常直接,非常難受。
使館的人很多,我去得這麼晚,活該排隊。
排到十一點鐘終於輪到了我,問了一下,得知離婚判決書需要翻譯公正,然後再預約註冊結婚時間,一個月之內就能搞定。
比換國籍快一些,我高高興興地回去了。
一進門,就聞到了包子的香味。
我就知道他會包的!
“你蒸包子呢?”
他笑着點了點頭。
“真好!”我撲進了他懷裡。
他微微地踉蹌了一下,便在我臉上吻了吻。
我倆膩膩乎乎地親熱了一會兒,一起去了餐廳。
他已經把包子準備好了,包子畢竟複雜,所以他包得也不是特別好,醜醜的,而且大小不一。
我坐下來,把情況告訴他,他也很高興,說:“那你什麼時候去辦公證?”
“下午就去。”
他高興起來。
“所以你早晨躲躲閃閃地就是要包包子?”
“不是。”他滿臉無奈,但並不生氣,問:“你能不能讓人有點秘密?”
“別這樣。”我說:“秘密得分級別。”
他害羞地微笑,“超級秘密。”
不說就不說!
爺不問了!
中午我把需要公正的資料準備好,然後跟他一起看辛普森,順便給他拔白頭髮。
“下午你晚點去鍛鍊,陪我一起去公證處吧。”
有點擔心他碰到安嫺。
畢竟是愛他的追求者,那樣會給他帶來很多壓力的,再遷怒我就不好了。
“好。”
我賊眉鼠眼地問:“你的超級秘密搞定了?”
“搞定了。”他在我腿上躺着,舒服地眯着眼睛。
我俯身下去,舔了舔嘴脣,“那就回房間做愛吧。”
“就在這裡。”他說着,把我的脖子按了下去。
壓在他身上時我纔想起來重要問題,“我去拿套子。”
“在這呢。”他從沙發縫裡拽出了一隻杜蕾斯。
好樣的!
後來我趴在他身上看電視,一邊奚落他,“小樹苗要麼不開葷,開了就停不下來嘛。”
“我又不是和尚。”他捧着我的頭,眼睛亮晶晶的,十分好看,“你不能把責任都推到我頭上。”
我舔了舔嘴脣,撲上去吻住他。
牙齒磕到了他的嘴脣,他痛得邊笑邊皺眉。
下午我倆手拉手去了公證處,手拉手地去了健身中心。
晚上又手拉手地出去吃飯,甚至覺得平時就對我們微笑的其他人此刻的眼神都充滿了羨慕和祝福。
然後去看了一場好萊塢出品的美國大片。
就是那種超級英雄拯救地球的,出來時我倆討論了一會兒電影裡開飛機的片段,覺得好手癢,他說秋天時會給我做推薦,沒意外的話,明年就能開始飛。
到家門口時,他問:“今天晚上住我家怎麼樣?”
“爲什麼?”
他笑着說:“小綿羊有點孤獨。”
我知道他有陰謀,但還是笑出了聲。
進門後,我扔掉包換了鞋子,他跟着貼到了我背後,柔軟的嘴脣貼在我的脖頸上,摸索着打開了牆壁的開關。
我看着漆黑的房間中,客廳的桌子上閃爍的粉紅色燈光,燈光中擺着玫瑰和紅酒,中間擺着不斷旋轉的地球儀,橫向外環上是一架潔白的小飛機,藍色的機尾,上面一定還畫着黃色的鳥logo。
下面擺着紅色的小盒子,打着漂亮的蝴蝶結。
地球儀是個音樂盒,滴滴答答地響着thetruththatyouleave,唯美又浪漫。
很樸實的浪漫,不令人意外,也不令人不適。
我知道自己即將被求婚了,雖然粗糙慣了,此時卻禁不住地害羞起來。
他拉着我過去,我問:“這就是超級秘密?”
“嗯。”
他單膝跪到了我面前,握着我的手,看着我,說:“我愛你。”
他的臉被這樣的燈光照得很模糊,而他眼裡濃濃的愛意是那麼清晰,深深地刻進了我的心底。
我發現自己不會說話了,站樁似得呆在原處,看着他把戒指推進了我的無名指。
也不知爲何,我突然覺得一陣心酸,擔憂,惶恐,難過……我在短短几分鐘裡,突然嚐到了世上所有的不安。
我好像是現在纔開始明白,愛情會讓人很開心,有力量,成爲拯救對方的英雄。卻也會讓人擔憂,緊張,毫無緣由地擔憂失去。
就像我,在這麼幸福的時刻,我卻嚐到了害怕的滋味。我不害怕這段關係,我只是害怕這種比我自己一直以來所認爲得“我很愛他”還要深的感情。
這種感覺不斷地交織着,每一樣都很強烈。
我知道自己這次沒有錯。
無論將來是好是壞,我都做了一個對自己而言最無悔的選擇。
後來他站起了身,抱住了我。
我把頭擱在他的肩頭,望着無名指上精緻的指環,忍不住地流淚,並且感覺到自己的脖子溼了一大片。
我們都哭了,許是因爲太辛苦,亦或許是因爲太幸福。
之後他把我遺失在撒哈拉的項鍊和耳環給我戴上,擦着我的眼淚,說:“我真高興。”
我撲過去親了親他兔子一樣的紅眼睛,“我也真高興。”
“你今天好靦腆。”他難得找到如此機會這樣說我。
我不由臉紅,害羞地問:“人家平時都很肉慾嗎?”
他笑了一下,握住了我戴着戒指的左手,拉到嘴邊,輕輕地吻了一下。
我看着這一系列動作,說:“千樹。”
“嗯。”
“我也愛你。”
事實上現在開始訂國內的酒店已經來不及,所以韓千樹找他舅舅,安排了一棟別墅給我們辦婚禮用。
他們家知道我的情況,肯定也悄悄地問過韓千樹。我不知道他們爭論過沒有,我知道的只有他們沒有異議。
既然在國內辦,我們就要提前回去安排。回去之前,我和韓千樹的父母視了頻,他們並沒有說什麼,溫和地祝福了我們。他母親專程問了我們有了孩子打算如何安排,得知我們到時就會辭職,表現得放心不少,說:“知道你們兩個都飛,我還有點擔心,這樣計劃就讓人放心多了。從小千樹就很孤獨,總在老人家裡,雖然老人疼他,但他自己很孤單。”
後來我問韓千樹,他說:“沒我媽想得那麼嚴重,院裡很多人跟我一起玩。”
“我以爲你是那種在家裡默默做作業的。”
“哪有。”他解釋,“我會踢足球。”
“就這?”
“也會打籃球。”
“還有?”
“還會默默在家裡做作業。”他用手指彈了彈我的額頭,“滿意了沒有?”
“滿意了。”
他抱住了我,問:“你小時候呢?”
“我有小夥伴。”我說:“一起玩,一起跳皮筋,她很會打架。我常常到她家去吃飯,她養了很多魚。”
他笑了起來,“你們兩個一起去打人?”
“她是悶騷的。”我說:“打人的只有我。”
“真兇。”
我揮起拳頭,他捉住了我的手。
這次回國要呆很久,而且要見這麼多朋友,禮物也要準備好多。
我們花了一個半月買禮物,先郵寄回去再送人。
韓千樹的父母沒辦法經常接快遞,就拜託了我嫂子。
我倆每天忙活這些,約好了使館日期,是下個月十八號。
我倆現在沒事做就在家裡商量以後的生活,“咱們結婚以後住哪邊。”
他問:“你喜歡哪邊?”
“兩邊都喜歡。”都是我的裝修品位嘛。
他猜出我的心思,笑了起來,說:“反正格局一樣,裝修也一樣,你來決定吧。”
“那來我家?”他解釋,“有泳池。”
“你答應我的溫泉呢?”
“辦完婚禮就建,你還有什麼要求,都隨便提,我負責跑腿出錢。”他顯得很豪氣。
我騎到了他身上,咬着手指,“人家還想吹燈拔蠟。”
他“啪”地一聲關了檯燈。
第二天我早早地爬起來,發現韓千樹還在睡覺。
本着不鬧醒他不是好漢的心情,我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他沒有動,在夢裡舔了舔嘴脣。
我又親了親他的嘴。
還沒反應。
再親親,他突然按住了我的後腦,壓了下來。
鬧了一會兒,我推開了他,“你睡覺好輕。”
“我早就醒了,看你沒醒就又躺了一會兒。”他摟着我躺了回去,額頭貼着我的額頭,問:“醒這麼早想幹嘛?”
“逛街。”買禮物並且買點衣服。
“天哪!”他誇張地打了個哈欠,“我趕緊再睡一會兒。”
“逛街。”
他閉着眼睛,靜如泰山。
“去逛街嘛!”我捏捏他的手臂,“honey!”
他笑醒了,“你一這樣叫我身上就毛毛的!”
我拉他的褲子,“快讓我看看毛毛怎麼樣了!”
他已經習慣了我的黃暴,沒有捂。
我去眯一小會兒,加更下午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