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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拭目以待

251 拭目以待

“你自己沒有種下被人信任的因,怪我現在不信你?”我問:“你狼來了多少次?”

“這件事我可以保證。”

我冷笑。

“徐妍。”這似乎是他爲數不多幾次直呼我大名的時候,感覺比“妍妍”和那句疑似佔便宜的“夫人”順耳多了,“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只能爭奪撫養權。你覺得自己現在翻身了對吧?到時記得別崩潰,我可以大方地提醒你。”

“我告訴你!”我終於被他這種態度激怒了,沒錯,我就是覺得我翻身了,我再也不用被他這樣那樣地欺負了。我自己生的孩子我能養,我自己的家人我能保護,我能讓我在乎的人過上他們理想的生活,我甚至順手地把他救了一命,而所有的美好裡通通沒有他!

“你的確已經不能再控制我了,顯然你覺得這種落差讓你不舒服,但很抱歉這是事實。”我也冷漠了起來,“爲什麼我現在會這樣對你?不是因爲我恨你,而是因爲你當初就是這樣對我,我只是把你給我的還給你,我沒有任何變本加厲。但是你一向很雙重標準,好像我不給你些特權,就是我不近人情。你說的這幾個問題我都只是會‘考慮’而已。你想殺我就來試試,想搶撫養權就來搶。如果這次你搶得走,我也就不要了,我想要兒子再生,如何?”

我就不信他能搶得走!以前就是欺負我沒律師沒錢!自己家都快塌了,靠騙女人能做成什麼事?

我就是看不起他!我相當看不起。

“好。”他冷笑,“你記得現在的話。不過如果我這次真的拿走撫養權,你也就拿不回來了。奉勸你就當自己沒有過這個兒子。”

“放心。”我說:“不過這次你也當心自己的探視權也被取走。”

“我現在這樣跟沒有探視權有什麼區別?”

“呵呵。聽起來你還真的挺愛他。”

“你講講道理。”

“我講的就是道理。”我就是不跟他講道理,因爲我講道理他就講感情,我講感情他就講能力。他強詞奪理得厲害,“當初你要他可不是因爲你想當父親,我如果沒理解錯,你在有他之後的很長時間都只是把他當工具而已。雖說不該總揪扯着以前不放,但這也得分人,而且得看你有沒有覺悟。”

“我覺悟就是要聽你的,連正常的探視權都沒有?”

“你至少要先取得我的信任。”

“ok.”看來他之前的聽話和洗心革面都是裝的,此刻他只是冷冷地說:“我不會再寬容你了。看來我已經完全不愛你了。”

“我拭目以待。”我早就能感覺出來,他已經不那麼愛我了。

如果他的愛是一種壓力,這種壓力隨着我一次次的反抗和反擊,一次比一次更鬆。

時至今日,我終於等到了他的這句話。

他說他不愛我了。

掛斷這通電話後,我去遊了個泳。沉沒在水裡時,忽然想起,七年之前,我們也是這樣一起泡在水裡。

那時的繁盛不是現在的繁盛。

那個小男人是我願意去接受的類型。我喜歡那樣的他,單純,可愛,溫柔,善良。

我想念那時的他,他會靦腆地對我笑,會像個孩子一樣把頭鑽進我的懷裡,逆來順受的表情讓人覺得他很幸福。

而現在的他,臉上掛着虛僞的假笑,眼神裡的凌厲如同一把帶血的刀。

這幾年我已經不再那麼鑽牛角尖地認爲,他在一開始絕對是騙我。我開始相信他一開始的書生氣並不是完全的僞裝,也許他那時真的只是,或者他希望做那樣一個簡單的法學小博士。

而那時的我也並不像現在這樣犀利,我比現在溫和很多,樂觀很多。我還沒有經歷過一件件世間最沉重的打擊,對這個世界充滿幻想。

我還不會嚴苛的談判,不喜歡錢。

七年之前,我跟繁盛,我們各自的人生,我們之間的關係,原本都有無數可能……

繁盛既然是這樣的態度,那麼我們自然要做好準備。

跟律師溝通之後,韓千樹幫我分析了一下,說:“首先你現在絕對不能打音音。”

“嗯。”我偶爾會拍他的屁股或者打他的手心,因爲這個年紀正是最不聽話,最難管束,又不得不管束的時候。

“我們還得把家裡的人全都查一遍。”他說:“畢竟上次的資料是他給的,雖然這樣想太誇張,但他很可能會留一手。”

這麼想一點都不誇張,繁盛絕對會留一手。

“嗯。”

“這件事我安排。”

“好。”

“最近他很可能會先要求恢復正常的探視權。”這點也是最難辦的,“他肯定要對音音說什麼。”

音音已經三歲,法庭會考慮音音的態度。

“我們要做的是想辦法讓他在開始打撫養權官司之前,把他弄進監獄裡。”韓千樹提議,“至少讓他被通緝。”

我沒說話。

“你不願意也沒關係。”

“我怕音音以後會難過。”這點我真的很無奈,繁盛能殺我,我卻真的不想送他進監獄。以後音音即使理解,從感情上也會傷心。

“那就換個方式。”他理解地說:“我請咱們的朋友幫忙,制裁他的經濟。”

基金會就是這點好處,人脈非常廣,繁盛還有家白道生意在我們這。

“你姐夫還好麼?”我說:“我願意悄悄跟他合作,只要他能做到看起來合法。”

李昂目前還沒被列入黑道中,因爲他其實是以白道爲主,而且他主營賭場,不涉及軍火和殺人,這在很多國家地區都是合法的。所以我願意鋌而走險。

韓千樹搖了搖頭,“他現在非常辛苦,最近在醫院裡。消息有封鎖,我聯絡不到他,只知道他跟我舅舅完全翻臉了,跟他養父的關係也很微妙,公司已經換了ceo。我很擔心他這次翻不了身。”

我忙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

李昂跟虞雯搞在一起得罪了費子霖,費子霖是音音的養父,音音在我身邊,而韓千樹是他的競爭對象,繁盛又跟費子霖合夥殺他。

這樣一來我們之間的關係就非常微妙,萬舅舅跟李昂的關係已經破裂。李昂跟我們就等於沒有有利關係,他現在既然被追殺,自然會封鎖消息,對我們自然也不會流露。

所以我們無法獲得有關李昂的準確情況,所有消息都是隻言片語且有些滯後。

這是昨天我們和律師討論之後,韓千樹帶回來的最新消息。它雖然是準確的,但它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很難判斷。

所以現在的情況給了我們當頭一棒。之前我扶持繁盛,是希望他能殺了李昂,可現在李昂出問題了,這反而讓我們失去了掣肘繁盛的黑幫關係。

我開始後悔自己之前對繁盛撂下的狠話,“我再跟繁盛談談吧。”

“不用。”韓千樹說:“你現在找他,他絕對要趁機提條件。那樣就很被動了。”

也對。

如果他提出條件,要求單獨見音音,以我們在這幾次衝突之後的關係,他搞不好會把音音搶跑。

“對不起。”我說:“是我搞砸了。”

“誰都想不到會變這樣,他肯定也沒想到。”韓千樹笑着說:“況且現在還有辦法。”

“有什麼辦法?”

“我們想辦法救我姐夫一命。”韓千樹說:“而且我已經想到辦法了。”

“你快說!”

李昂是我們不戰而屈繁盛之兵的關鍵人物,否則我只能想辦法把繁盛送進監獄了。

“雖然猜測成分居多,但我覺得應該八九不離十,我正在動關係調查,不過需要一段時間纔能有答案。”他拿起筆,抽過紙,說:“首先,繁盛之前落魄,費子霖恐怕不會不清楚,我覺得在他那個位置上的人,不可能被瞞兩年。所以費子霖也是需要他的。”

“嗯。”

“這是費子霖,勢力大概這麼大,我舅舅說他比我姐夫強一些。這是我姐夫,”他畫了六個點點,然後在它對面畫了四個點點,“這樣直接殺,他自己也有損傷。但是……”他又加了兩個點點,“這樣就兩倍了。”

很形象。

“然後繁盛還拉到了林至美。”他又畫了六個點點,“這樣就可以確保殺我姐夫,而且損失很小。”

“你認爲關鍵是林至美?”

他搖了搖頭,“我認爲關鍵是聯絡到我姐夫,告訴他我會幫他,給他增加實力。”

“你要給他聯絡什麼?”

“肯定是軍火。”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件事一旦被挖出來就完蛋了。況且你姐夫一旦做大,你以後怎麼辦?”

“不是真的要拉。”韓千樹說:“這條消息可以放給繁盛,告訴他如果他願意跟費子霖結束合作,那麼我們也可以不幫助我姐夫。實力一旦接近,打起來就損失更大,而且規模也更大,他們恐怕也不想被官方盯上。”

“這倒是。”

“這樣的局面就與之前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之前繁盛不參與,不損失。而之後他也會跟着損失,即使他願意,林至美恐怕也不願意。畢竟這兩年繁盛應該已經藉由費子霖發展得不錯了,捨棄跟他的關係應該不會損失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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