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剛剛的話。”我真的煩透了自己的個性,跟他說什麼真心話?就應該把他推上牀,東西能偷到就偷,不能偷到就宰了他!
“你可以收回,但我已經聽到,並且把每一個字都記在心裡了。”
我煩透了,死偏執狂,“你到底想怎麼樣?”
“去離婚,跟我復婚。”
“你不是說你只想破壞我的生活嗎?”
“這樣以後你給我種樹我就可以處理你了。”他惡毒得笑,“繁家事沒長輩了,但家訓還在。女人一旦出軌,可以殺,可以折磨,憑我高興。不生孩子?ok,關起來,生孩子哪由得你,反正你也不用見,生過之後繼續懷,多子多福。”
我真的沒法判斷他的話是真是假,只能什麼也不說。
“我已經派人傳話給你老公,下週一之前,我必須要見到離婚證。否則就不是讓你進監獄這麼簡單,我會先剁了你的四肢,把你扔給我的手下們,把你搞個半死,再陪你進監獄。”他笑着問:“還想說我是小孩子?你見過這樣做事的小孩子?”
我真的想忍,卻沒有管住嘴巴,“見過,用刀子把自己的小兔子開膛破肚,把手伸進去抓爛它的內臟,看着它抽搐。拗斷小雞的脖子,看着它拖着脖子地上跑。第二天知道它們死了,還覺得很難過,給它們做了墓地。”
他咬住了嘴脣,憤怒地瞪着我。
“我不跟你說了。”我再也不會說了,“你接下來要做什麼?吃飯還是幫你擦背?”
他乾巴巴地瞪了我半天,最後背過了身,沒好氣地命令,“擦背。”
我幫他擦了背,他又要求,“前面。”
擦到前面,他果然握住我的手腕,開始往下扯。
我抽回手,下顎轉眼被他捏住。眼看着他就要貼上來,我趁機說:“你生氣是因爲我跟他單獨過了幾天吧?”
他僵住了。
“真那麼想進監獄你現在就可以剁我了。”我揚了揚眉,“我怎麼可能不好好珍惜這幾天呢?”
他鬆了手。我正要揉揉被捏痛的下顎,腹部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推力。
我猝不及防地跌坐到地上,頭上傳來一陣劇痛,眼前一片漆黑,完全失去了知覺。
剎那間,劇痛消失,我的腦海中呈現了一片真空般的死寂。
睜開眼時,四面都是淺色,好像是病房。
門口有個背影,有點熟悉,又很陌生。
這種感覺好奇怪,我的頭懵懵的,房間裡的每一樣東西我都知道,可就是怪怪的。
我看着那個男人轉過身,來到了我面前,臉上蠻是擔憂,真是個漂亮的男人,“妍妍?”
妍妍?
我張了張口,喉嚨很不舒服,“你在叫我?”
他呆了,“是。”
……
我花了一點時間才弄清自己叫什麼。這個男人跟我的關係還蠻熟,能把我的生日背下來,還知道我哪年畢業,在哪所學校讀書。雖然我不知道那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說話軟綿綿的,很好聽,哦,我還不知道他叫什麼,“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繁盛。”他從剛剛就開始不停地用眼睛打量我,“你不記得我了嗎?”
“我認識你嗎?”
他糾結了一會兒,才說:“我們結過婚。”
“我不認識你。”
“因爲你忘了。”他說完,突然說:“你認識韓千樹嗎?”
“那又是誰?”好像有點怪怪的感覺,但我應該不認識。
男人說:“他死了。”
“我不認識他。”臉上有點癢,我用手摸了摸,摸到了水,“我怎麼哭了?”
男人沒說話。
“韓千樹是我老公嗎?”雖然我不記得,可我哭了,這證明他很重要,“你有他的相片麼?”
他望着我發怔,半晌才搖了搖頭,“他不是你老公,是我編的名字,想試試看你是不是真的全都忘了。”
“噢。”
真是個有心機的人,這樣試探我。
“其實,我纔是你老公。”他訕笑着說:“你在浴室裡摔倒了,摔到了頭,醫生說你忘了一些事。”
“那我現在不認識你。”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誰,“怎麼辦?”
“沒關係,”他滿臉期待得望着我,好像很開心似得,“我還是一樣愛你。”
我糾結了一下,“爲什麼病房裡只有你?我爸爸和我媽媽呢?”
他認真地回答,“你是孤兒,你是在我家裡長大的,沒有父母。”
“噢。”我總覺得不放心,“你是我老公,那我們有結婚證嗎?”
“有啊,我這就派人去取。”
“你還有手下啊?”真是個有錢人。
“嗯。”他笑着摸了摸我的頭。
我的眼眶又開始酸,也許是累了,我閉了一下眼,才覺得眼前清晰了一些。
進來一個女人,長得很漂亮,冷冷的樣子非常高傲。
她進來後,看着我,微笑了一下,“嫂子,盛哥。”
“去拿我跟妍妍的結婚證。”
那個女人好像愣了一下,才點頭出去。
我問這個叫茂盛的男人,“這個女人是你的情婦嗎?”
“當然不是。”他笑着說:“她是你的保鏢。”
“噢。”
他看上去有點緊張,“你不相信嗎?”
“我現在只見到你,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就不要爲難我了。
“那你在生氣?”
“沒有啊,我問問而已。”
該死,我什麼都想不起來,這種感覺糟透了,就像在一個四面都是毛玻璃的房間裡。總覺得玻璃的背後有人影,卻什麼都看不清楚。
好煩躁。
茂盛,哦不,繁盛露出了擔憂,握住我的手,問:“頭疼嗎?”
我搖頭。
他用手摸了摸我的臉,含情脈脈得望着我,說:“你真地全都忘了?”
“大概是吧。”我肯定是以某個身份存在過的,可我想不起來。
他露出非常明顯的欣慰,說:“我會疼你的。”
“我真的不認識你。”他這種失望的表情還蠻可憐的,“抱歉,我這是實話。也許我過幾天就想起來了。”
“你慢慢就認識了。”他抱住了我,動作很輕,很溫柔,“不用急着想起來,你這樣就很可愛。”
他身上有股香菸的味道,而我居然覺得挺好聞的,推開他,問:“我吸菸嗎?”
“不多。”
我忍不住舔了舔嘴脣。
“你現在不能吸菸,”他笑着,臉上極盡寵愛,“你還在生病呢。”
“噢。”
雖然他對我動手動腳的讓我有點不舒服,但他既然是我老公,那我就先忍着吧。如果我真的像他說的沒有父母,“對了,我有工作嗎?”
“沒有。”果然,他笑着說:“你是全職太太。”
全職太太?
好彆扭的感覺。
我正消化着,他又說:“因爲我們有孩子。”
“有孩子!”這個消息比我知道自己有老公還震撼,“你說真的嗎?”
“是。”他按住我的手臂,說:“我可以給你dna報告,音音已經六歲了,又聰明,又漂亮,又可愛。”
“我覺得你是騙我的……”
這是我腦子裡唯一的念頭。
他露出受傷的表情,看上去很可憐,“音音就在家裡。而且你肚子上有疤,你生他是剖腹產。”
我纔不信,“你轉過去!”
“有什麼關係,我是你老……”
“轉過去!”
他轉過去了。
我悄悄拉開褲子,天哪,讓我冷靜一下。
真的有疤。
那個疑似是茂盛先生情婦的女人回來了。
拿着兩張紙,上面寫的是德語,真的是結婚證。
我很好奇,“我居然看得懂德語?”
全職太太有這麼厲害?
“你現在就在德國啊。”繁盛笑着說:“而且你會漢、德、英、日、意五種語言,每種都說得很好。”
“這樣我還是全職太太?”
“我有錢啦。”他訕笑,“擔心累到你,不想你出去工作。你也喜歡陪着兒子,逛街購物和朋友打牌喝茶。”
聽起來似乎是不錯的生活?但我爲什麼控制不住得想皺眉?
但結婚證是真的,上面有印章。
真是好頭痛。
第二天早晨,我在醒來前期待着自己想起點什麼,然而直到中午,我的腦子裡依然只有茂盛先生昨天提的那些事。
想到自己已經是一個媽媽就覺得好頭痛,我根本就不認識現在這個在我面前的小孩子。
他站在病牀前,繁盛握着他的肩膀,兩個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只有大的戴眼鏡,小的非常胖這兩點區別。
我昨天已經照過鏡子,覺得他不像我。
總之看起來很陌生。
小朋友的確很可愛,望着我,叫,“媽媽,我是音音,你記不記得我呀?”
這聲“媽媽”聽起來的確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難道真是我的兒子?
whatafuck!我都還沒記住他爹長什麼樣!
音音扁起了嘴巴,快哭了,“媽媽……”
“別哭。”胖小子長得蠻可愛的,我不由自主摟住了他,拍着他的背,希望他冷靜點,“阿姨的腦子現在……”
“是媽媽。”繁盛打斷我,說:“音音是你跟我兩個人的孩子。”
孩子是不是可靠一點?
我拉開胖小子,問:“我是你媽媽?”
“嗯。”他使勁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