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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 我可以殺了他

342 我可以殺了他

“是啊。”我都快絕望了。

“別難過,但畢竟手術室里人多,如果有人準備充足,也不是沒有出現紕漏的可能性。”他雖這麼說,卻也很是沒底,“不過我得仔細想想,如果有條件模擬當時的狀況就好了。我去問問千樹。”

要模擬得有人力物力,現在錢都在韓千樹手裡。

我還是提前告訴我哥哥的好,“韓千樹說他不想找了。”

他一愣。

“他說孩子絕對已經死了,不存在有人中途抱走。”我想起他那些話就覺得好心痛,“他說他不找了。”

我哥哥沒吭聲。

我更難過,“哥,你也這麼想嗎?”

“從理性判斷是這樣,如果千樹沒參與,別人就更加沒有立場和能力。而且你既然真的見到準備領養孩子的夫婦,假定他真的不打算殺了孩子,而是把她送人,而這件事千樹參與。那千樹既然能做到買通手術室的人,應該會得到這個消息。”他說:“除非繁盛的原計劃是殺了孩子,千樹還沒得這個消息,他就臨時起意地改了主意。可實際情況是千樹也沒見到孩子。”

他說的我都明白,所以我更難過。他們都說我女兒已經死了,韓千樹甚至放棄了尋找。現在只有我跟繁盛相信她還活着,繁盛也不全信,否則以他的個性,不會只是軟禁,而會關到地下監獄裡、

因爲不論是要求孩子死,或送孩子走都是他的命令,不管出於什麼理由,他們不照他的要求行事,就是對他的背叛。在他這裡,背叛就是死罪,他軟禁着他們,他的解釋是有人是無辜的,但在我看來,他更像在做戲給我看。

就像他說的:我之前的確有跟他同歸於盡的想法,那是因爲我以爲我女兒死了。可這個靠不住的消息的確讓我燃起了希望,無論是人還是屍體,我必須先找到我女兒。

可韓千樹沒有參與,整件事就失去了最重要的一環。除了他,沒有人會去做這件事。更無法判斷手法如何。

我越想越絕望,我哥哥也幫不上忙,只能安慰我。

我忍不住問他,“哥,如果孩子真的像韓千樹說的那樣,絕對一出生就死了,或者等我找到之後發現她死了。總之如果她死了……我要怎麼辦?”

“先找。”他安慰我說:“以前家裡人不是也覺得我死了嗎?也許你有其他朋友碰巧救了她?”

“那間醫院全都是繁盛的人。”我不應該在他面前說這種話,但我就快扛不住了,“我什麼都沒了,哥,如果你沒有病,我還能活下去。真的,我陪你一起走吧……”

很久之後,他纔開口,“妍妍,今天回家去看看吧。”

我們一起從咖啡廳裡出來,隔壁就是我每次跟韓千樹見面的那間餐廳。餐廳前面是噴泉,對面就是韓千樹的辦公室。

我扶着我哥哥從咖啡裡出來,他氣色的確比以前更好,身體卻更加消瘦。他氣色好是因爲跟家人在一起,也不用擔驚受怕,病卻在一天天地加重。

我摻着他的手臂,握着他的手,想着我剛剛的話。肯定很傷人,他一直都比我更孝順。

走到門口等電梯,我哥哥說:“千樹在辦公室,要跟他打個招呼麼?”

“不了。”不是我不想質問他,而是他說的句句在理,他有不愛我的權利,我也無法證明孩子真的被什麼人抱走了。

也許他的判斷沒有錯,只是太傷人。

他嘆了口氣,就在這時,電梯門轟然打開。裡面站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她看起來至少比我小七八歲,但穿得十分華貴,脖頸上戴着耀眼的粉鑽項鍊。我倆擋在門口,她正要張口,卻看到了我哥哥的手臂,抱歉地朝我們笑了笑,側過身繞開了。

我也許是因爲自私,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粘到了她身上。看着她在秘書長辦公室的落地玻璃前站住,朝裡面的王秘書點頭微笑,然後徑直進了會長辦公室,那扇門不是誰都能敲的,來賓必須先找秘書長,請示通過才能進去。

我沒見過這個女人,她以前不是韓千樹的朋友,更不是基金會的合作伙伴。

這時,我哥哥說:“走吧?電梯要下去了。”

我點頭,扶着他進去,卻突然涌上一陣巨大的不甘心!

我鬆了手,說:“哥哥,你等我一下。”

“妍妍,你別胡……”

他的聲音被我遠遠甩在了身後。

身後傳來腳步聲,我已經跑到了門口。

與此同時,王秘書長擋了過來,伸出手臂攔住我,“繁太太,找會長要先跟我來登記。”

“滾。”

“繁太太……”

“滾!”

他沉默地看着我,沒有說話,手臂依然僵在半空。

我沒再理會他,揮起手臂狠狠拍門,門卻突然開了,我的手掌撲了個空,王秘書長扶住了我。

韓千樹站在門口,冷着臉,問:“你要做什麼?”

我還沒開口,他身後已經貼上來一個人,握住了他的手臂,愕然問:“千樹,出了什麼事?”

“她是我前妻。”他介紹地十分利索,偏過頭,看着她說話的樣子,是我最熟悉的那種溫柔,“你先坐,我跟她談。”

她看了過來,目光裡有詫異,也有戒備,以及淡淡地嫌棄,“那你小心點。”

我是從這一刻才真正覺得陌生。

他走了出來,關上了門,側身拉門時,我看到他衣領上淡淡的口紅印。

一下就想起當年我把口紅印到他襯衫上時,他微微紅着臉,害羞又責怪的表情。

他依舊那麼鎮定,“到會議室去說吧。”且吩咐王秘書長,“幫我照顧一下琳琳。”

王秘書長進去了,他轉身走了。

我站在原地,說:“不用那麼麻煩,我只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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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住了腳步。

與此同時,我哥哥趕了過來,握住了我的肩膀,說:“妍妍,你不要激動。”

韓千樹轉過了身,“問吧。”

“你到底要不要幫我找孩子?”

“不要。”他依舊毫不猶豫,“她已經死了。”

“好。”我說:“記得你今天的話。另外,基金會雖然已經不是我的,但既然你到現在依然這麼回答,那它絕不會是你的。”

韓千樹點了點頭,自若地回答,“隨你便。”

我就這樣下了樓。

上了車,我問:“現在爸爸媽媽都住在哪裡?”

“爸爸說想住回以前的家。”我哥哥說:“千樹沒有趕我們。這中間應該有事,他對家裡人一直不錯,我以前沒有見過這個女人。”

“他那是虛僞。”

“妍妍,聽哥的話,你冷靜一點。”他說:“我覺得他不是這種人,如果中間有隱情,你把基金會毀了,日後你會後悔。”

“我不會。”我真的要氣瘋了,也難過死了。

“可如果他現在這樣是真的,你毀了基金會,你的案子是他安排的,他如果真是這種人,那必然不讓你好過。”

“哪有那麼複雜!”我低吼,“他的遺囑是我兒子!我可以殺了他!”

他呆住,良久,蹙起了眉,“你想給他送刀子?”

“反正他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救……”我覺得好屈辱,好難過,“繁盛都不會做這種決定。我把錢都給了他,他有空在這裡泡妞,都不找自己的親女兒……”

“我不管你是爲了什麼理由,但不準給他送刀子!”他板起了臉,“不準用殺人解決!”

直到到了家門口,我才冷靜下來。

我哥哥交代,“爸爸媽媽還不知道有孫女的事,你不要說給他們。”

“嗯。”

“開心點。”

我朝他齜起牙。

他摟住了我,拍了拍我的背,又鬆了手。

我父母搬回了我們家最初的小房子。雖然我哥哥那麼說,但我只能理解成韓千樹對他們不好。

所以說我真是作孽,公司不要,賣了也是一筆大錢,就算沒權力沒人脈,現在依然沒法找我女兒,至少能讓我父母住在豪宅裡。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所以說男人就是虛僞的騙子,要不怎麼有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種古訓呢?

lris在院子裡玩,我們一下車,她立刻跑過來,抱住我哥哥的腰,高興地叫:“爸爸!”

他彎腰摟住她,她又抱住他的脖頸親他的臉,然後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衝我笑。

我摸了摸她的頭,進門的路,是她扶着我哥哥,嘰嘰喳喳地給他講她上午在學校發生的事。

剛到門口,裡面就有人開了門,滿倆笑容,是我媽媽。

見到我,她呆住了。

我也呆住了。我知道他們過得不好,卻沒有想到她會變得這麼瘦,這麼憔悴。

我愣了好一會兒,纔想起要抱住她,她也回了神,抱住了我,都流出了淚。

我爸爸現在不怎麼出門,大部分時間都在牀上躺着,身體非常不好。他們跟我哥哥的說辭一樣,說我爸爸想回來住,韓千樹給他們打了一筆錢,也在付醫院的賬單。

但我真的已經不習慣他們離開那棟豪宅。那裡的一切都是我們全家人安置的,這裡太小了,太逼仄。如果他們是在我權力的巔峰時刻住回來,那叫想家,這種時候,明顯是被欺負。

去睡了,明天早晨要去上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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