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話,也是無奈。因爲他舅舅的話沒有任何問題,到現在爲止這依然是我們唯一的解決方式。況且他舅舅對他已經不錯,當年我們的婚禮都是他全程出錢操辦的。我之前那麼多年都沒給他生個孩子的確是我不對,畢竟這是結婚前就答應過的事。
所以韓千樹有點鬱悶,但沒法再多說。我想起我倆今天本來的計劃不是這個,而是要預約得滿足一下,誰知把興致都要聊沒了。眼看天要亮了,這樣下去不好,我連忙騎到他身上,問:“你困了嗎?”
“還好。”
“那趕緊來。”我摸着他解釋得胸肌,忍不住舔舔嘴巴,“不戴套感覺最好了。”
他笑起來,摸了摸我的臉,摟住我的腰壓了下來。
大概是因爲我這個人比較肉慾,對我來講沒有性的愛情是不夠的。所以雖然前天就已經跟他和好,但於我而言,真正的和好是在跟他結合的這一刻,在他重新回到我的身體裡時,我也重新抓住了他。他的吻還是像從前一樣溫柔,依然讓我那麼舒適。我們重新探索着彼此的身體,挖空心思滿足對方。我體會到巨大的快樂,彷彿墜入雲端,飄飄欲仙,這種感覺奇妙並讓人歡喜:我的希望、愛情、幸福和快樂……屬於我的一切都回來了。回來得這麼徹底,這麼振奮,彷彿塵埃落定,令人安心。
事畢,天已經開始亮了。我倆懶洋洋地在牀上賴着,我捏他因爲沒空健身而變軟的腹肌,他摸着我肚子上因爲生妞妞而變得更猙獰的疤痕,低下頭吻它,他握着我的手,把臉貼在我的肚子上,溫柔地說:“辛苦你了,寶貝。”
我抱住他的頭,覺得他好可愛,“那你想怎麼補償我?”
“等你回來,”他信誓旦旦地說:“我給你個驚喜。”
過了一會兒,我有點困了,聽到韓千樹的聲音,“我先走了。”
“啊?”我徒然驚醒。
“妞妞七點半起牀,看不見我會哭。”他解釋道:“九點公司還要開會。而且別讓爸媽看到了,他們會擔心。”
也對,我父母肯定要擔心這樣被繁盛發現,再激怒他,心裡肯定會有所擔心。
“你確定我們家是安全的麼?”
“嗯,安排他們回來之前就整理過了,附近也安排了人。”他笑着說:“你放心,安全的。”
我幫他整理了衣服,然後送他走。他不讓我出來,只在門口吻了吻我,然後轉身走了。
留下我自己,有點寂寞,當然也充滿幹勁。
我父母此時還沒起牀,我呆在房間裡看妞妞的照片,忍不住設想了一會兒未來的事,突然又想起了音音。我覺得我對音音已經有了偏心,這裡有繁盛的原因,也因爲他現在已經變得讓我不認識了,也因爲妞妞的身體不好,又小,還是女孩子,不免讓我更多得心疼。
我的未來裡幾乎沒有音音,如果那時繁盛能給我探視權,我就經常來看他,不能也就罷了。
我不免認真得設計了一下接下來的事,首要任務當然是遷墓,如果不能,我就得先取得繁盛的信任,要對他好一點。不過他肯定不會輕易相信,所以這是個慢動作,現在就是個不錯的機會。
事不宜遲,我決定給韓千樹發個短信說一下我的想法。正編輯着,他發來了妞妞的相片,小傢伙已經會凹造型,而且還擺得不錯,會用手指戳臉戳耳朵,或者長開,可愛極了。我好想留着做手機屏保,然而不能,至少心疼得刪掉,並且清除緩存。
信息發出去後,確認韓千樹已經收到,卻石沉大海,一直等到早飯後,終於收到他的迴應,顯然他很糾結,只回了幾個字:小心一些。
接下來,我出發了。
先回了我和繁盛一直住的房子,管家告訴我繁盛沒有回來,也沒有他的消息。他當然沒有說實話,繁盛不可能沒有回來。
音音在繁盛家的老宅,於是我先過去。
照例在門口受到了盤問以及折騰,總算是放我進去了。
他們也說繁盛沒有回來,但他們立刻就聯絡他,卻說打不通他的電話。
音音去上課了,但到下課時間依然沒有回來,我開始擔心,問管家,他說音音在學校跟同學打架,家庭教師已經去處理。
我又等了一個小時,卻依然沒有動靜,便讓司機載我去學校。學校已經沒人了,我找到音音老師的辦公室,敲門進去時,裡面有很多人。音音和家庭教師在,還有兩名警察,以及另外兩個臉色蒼白的孩子和他們的家長。
音音鼻青臉腫,但看起來並不害怕。另外那倆卻滿臉恐懼,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我進去自報家門,警察便問音音,“她是你的母親嗎?”
“是。”音音看向我,臉上露出了喜悅,“媽媽。”
我到他身邊坐下,他靠到我懷裡,表情也放鬆多了。
我摟住他,問情況,警察告訴我,三個人因爲口角引發打架,兩個小孩把音音打成這樣子,這部分學校的攝像頭記錄了一些,也詢問了其他學生。到這裡爲止音音還是受害者,但接下來他掏出了手槍,並且朝其中一個孩子射擊,但沒有打中,兩個孩子和圍觀的其他孩子都受到了巨大驚嚇。
我朝那兩個孩子看過去,他們都滿臉恐懼得看着我,他們的父母滿臉憤怒和仇恨。
警察登記了我的資料,說:“剛剛這孩子告訴我們,手槍是他父親的,他的家庭教師也確認了這一點。”
“對。”我說:“他爸爸有合法的持槍證。”
“當然,但他沒有收好手槍,導致孩子拿到了手槍。這是很嚴重的事。”
我理解,“那麼請問警察打算如何處理?”
“孩子您可以帶回去,我們會聯絡孩子的父親,他要承擔相關責任。”
那就讓繁盛自己解決去吧,我看了一下卷宗,以防繁盛的人問我,對這部分沒有異議,但我發現卷宗有問題,“三個孩子都沒有交代口角的細節麼?”
“沒有,有什麼問題麼?”
我陪着笑解釋,“我兒子性格溫柔,從來都不喜歡與人爭端,而且非常有教養,他有六個家庭教師,專門負責教他禮儀的教師曾是知名大學的教授。這兩個孩子的年紀看上去至少比我的兒子大兩歲,我想知道他們爲什麼要起爭端。”
警察點頭說:“我理解您的意思,但孩子們已經交代過,他們只是互相吵架而已。”
“我不認爲這麼簡單。”我覺得警察可能稍微有點偏心,因爲我跟繁盛在警局通通聲名狼藉,“警察先生,這是我的比方,但這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如果您和您的同事現在對我說‘你是個婊子養的’或‘你父親是個雜種’,我也不會表示憤怒,我們會產生口角,我會被打,這種時候如果我有武器,我也會使用它。我不是想要逃避手槍這件事的責任,但這是兩回事,我的兒子捱了打,這一點無可辯駁,我現在需要你們陪同我一起到醫院去爲他驗傷,接下來我會請律師來針對這件事指控兩位個孩子的監護人。與此同時,我還要清楚我兒子是否受到侮辱,您知道的,法律裡有這方面的規定。”
警察於是點了頭,說:“那你們要跟我們到警察局,三個孩子必須分別詢問,在此之前,我的同事願意陪你們去醫院。”
“好的。”我說:“但請稍等,我需要我的律師先過來,他需要和你們在一起。”
“夫人,這並不是必要的。”
“這是必要的。”我不想在口頭上得罪他們,但家庭教師有點盯不住,她看到槍時已經非常緊張。我需要讓繁盛的律師過來,那羣傢伙心狠手辣,無恥至極,會緊緊盯着他們,並且找他們話裡的破綻,而且很多律師也能夠震懾他們,“我們需要。”
“夫人。”一個孩子的父親發話了,他顯得很憤怒,“即使你叫來β基金會和obe的律師團也無法改變你的兒子持槍企圖殺了我兒子的事!”
“抱歉,那件事我並不想改變它,我只是需要律師來爲我處理我兒子捱打的事。”我覺得肯定是他們先欺負音音,雖然音音很頑皮,但他很喜歡上課,而且在我剛剛提起這件事時,音音一直用手指捏我的腿,用小動作暗示我就是有內情,“我希望你們保持冷靜和剋制,你們的孩子受到了驚嚇,這點我深感抱歉,我也用了我的最大誠意,我配合了法律的要求。但我的兒子一身是傷,我是個能夠體諒別人的人,只是抱歉我的忍耐力是非常有限,我的孩子現在很難受,我作爲一個母親相當地憤怒,這並不是小孩子玩耍而是欺負和毆打。現在我必須要我的律師來,這是我們的正當權利。”
接下來,我們等着律師來。大家便都沒有走,我看他們幾次交頭接耳,顯然是想教孩子,我適時地阻止了他們,並且在聊天中得知音音平時跟他們關係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