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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 我爸爸會死嗎

373 我爸爸會死嗎

我突然想起我一開始跟他說我很愛飛行時,他坐在對面微笑的樣子,他看起來那麼接受,但他後來其實一直不太喜歡我繼續飛。雖然我已經被他騙了太多次,卻始終無法習慣這種感覺。心裡還是會覺得難受,會替當初的自己心酸。

“媽媽,”他又敏感起來,“你怎麼啦?”

“沒什麼。”

“你不要傷心,我喜歡的。”

“嗯。”想來音音也是辛苦,才這麼小就整天在我們倆之間和稀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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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對他說我並不後悔生下他,也時常這樣告訴自己。卻始終在心裡隱隱感覺生下他真的是一個錯。生命或許沒我以爲的那麼好,人生在世,苦難始終多於歡樂。

接下來的兩天,繁盛一直沒回來,而我過得提心吊膽。因爲繁盛這算是已經看破了,肯定還在全力查我好證明他那一記耳光捱得委屈。在這個節骨眼上再實施韓千樹的計劃,前後的時間間隔這麼近,就算是傻子都可以確定這件事與我有關。

所以計劃一旦實施,他搞不好要殺我而後快。但我沒有把這件事告訴韓千樹,因爲那批人之所以好用就在於他們馬上就要跟李昂,跟了李昂勢必要安排假死和失蹤並且換假身份,整容也有可能。而在此之前,他們行蹤詭秘,臉上疤痕無數,看上去和通緝令上的照片有很大區別,且在我哥哥重病到葬禮期間都沒有出現過,算得上是一支暗箭。有這樣的條件在先,韓千樹再動動手腳,即便繁盛再牛,也要花上好一番功夫才能查到真相。

而他沒有證據,即便心裡百分百地懷疑我,礙於情分也不會殺了我,只會多虐待我幾次,最慘不過打殘用刑,我只要不交代,就能拖延到事情得手,交易一達成,要跑並不難。

基於這麼多原因,我決定不把繁盛已經察覺我的事告訴韓千樹,但我覺得他肯定有這部分的準備。但我擔心我一旦跟他說起,他會問我是不是吃了虧,從而爲了避免繁盛第一時間聯想到我而推遲計劃。計劃一旦推遲,下一次就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有這樣好的條件了。

所以這幾天我格外珍惜我身上的部件,很難說它們過幾天還在不在。不過只要能解套,殘了我也認了。

日子馬上就要到了,我去送音音時,被老師叫住,說有事跟我聊。

司機只得放我進去,但我知道他絕對會通知繁盛。

我跟着老師上了二樓,她告訴我,找我的並不是她,而是那位董事,要我直接去三樓。

看來是韓千樹。

我先到保險箱去拿出電話,撥給韓千樹,他很快就接起來,說:“後天早晨就是七月十五,他那邊察覺了嗎?”

“沒有。”

“真的沒有?”他的聲音裡透着濃濃的懷疑,“你這幾次的舉動都不是很合常理,他怎麼可能不懷疑?”

“你心裡有鬼纔會覺得他也懷疑,他什麼都沒問,肯定也沒懷疑。”

他便沒說話。

我怕他因此不做,耽誤事情,忙說:“千樹,不管他有沒有懷疑,這件事都得這麼做。他就算懷疑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我知道。”他嘆了口氣,說:“我想過了,就算他之前沒有懷疑,後天也肯定會第一時間懷疑你,你一定要小心,實在不行就把事情推到我頭上。我……”他咬了咬牙,下了決心,“如果有危險,你就對他好點,這幾年就留在他身邊,我再慢慢想辦法,找機會殺了他。”

“我知道。”如果不成功就只有這樣,“但這次你一定要做。我真的不會有事。”

“嗯。”他說:“你還記得墓地附近有座塔吧?”

“記得。”那座塔有點奇怪,不是古建築,樣子卻很像羅馬時代留下的塔。

“那是他建的,爲了方便盯着墓地,裡面常年有人。而且那一帶本來就是他們家的陵墓,附近也有人常年看守。明天晚上陰天,光線不好,這樣好動手,但要找東西也比較困難,而且時間也很緊俏。而且這次不以找東西爲主,不過你白天去,最好留意一下。”

“嗯。”我問:“要不然我再找一遍?”

“不用,你留意一下就行了,看見也不要動。”

“好。”我問:“妞妞還好嗎?”

“當然了。”他笑着說:“她很好的,最近很喜歡吃菠菜。”

“她是大力水手啊。”

“誰知道呢?”他開心地說:“一給她吃菠菜糊糊就笑,這是個能吃苦的丫頭。”

我忍不住地笑,“你再給我講講,還有什麼?”

“還有她現在越來越粘人了,我以前還能把她哄睡着就走,現在不行了她知道我大概什麼時候走,再困都不睡。不過她不哭,她就狠可愛地看着我,啊……”他突然問:“你記得嗎?她的眼睛以前是內雙。”

“對啊。現在怎麼了?”

“變外雙了。”他笑着說:“我那天突然看照片發現的,每天看着都感覺不出變化。”

“這樣都行?”音音就沒變過啊,不過他一直都是外雙眼皮。

“嚇得我差點去做dna堅定了,怕人換了我的孩子。”他說:“她現在胖多了,胳膊就像藕節似得,你看到肯定喜歡。”

掛了電話,我一陣舒暢。

剛一轉身,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我連忙關上保險箱出去看,走廊裡卻沒有人。

也許是我聽錯了?

我轉身回去,卻又聽到了腳步聲,急匆匆的消失了。

難道是音音?

我連忙朝着聲音的方向走過去,一直走到樓梯口都沒有見到一個人影。

這邊都是學校董事的辦公室,來回有人走動也不稀奇。

看來是我聽錯了。

我便轉身回去,檢查了一下房間,裡面依舊只有一個文件櫃和桌子以及保險箱,空落落的。我便關上了門,下去時特地四處留意,沒有看到音音。

之後我又去了音音的班級,準備看看他,但他們這節課不在教室,而在小動物園裡。

學校的動物園距離這棟樓還是挺遠的,他總不可能曠課跑過來。但我還是想去看看amelie,剛朝她的班級走去,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夫人。”

是司機。

我轉過身,問:“什麼事?”

“繁先生受傷了。”他說:“請您立刻去醫院。”

受傷?

不會吧?

我只好暫時放棄去看amelie的念頭,不過那丫頭呆呆的,沒什麼心計,不像是會違反校紀的那種人。畢竟不是所有孩子都和我兒子一樣精明。

於是跟着司機上了車,並且抽出了備用手槍,裝好子彈,把彈夾揣進了口袋,聽到司機對我說:“先生被人開了一槍。”

“什麼時候的事?”

“今天凌晨,他剛回柏林。”

繁盛經常要到北非去,因爲他的據點在那裡。

我問:“嚴重嗎?”

“很嚴重,在肚子上。”他說:“他失血很多,在那邊沒有得到好的治療,剛剛醫生說子彈打到了他的胃,需要把傷口剖開做手術。”

太好了,這樣一來,我明天就可以自己去了,真是天助我也。

“什麼人乾的?”

“還不知道,那邊沒有說。”

“再打電話問,問清楚我的問題,病情如何,什麼人乾的,描述當時的場面給我。”飯桶,這種事都不問明白,“現在他醒了麼?”

“還沒有。”司機說:“夫人,事實上……他的情況很危急。”

我知道很危急,“所以我叫你現在立刻拿起你的手機打給通知你的人問仔細了。”

“知道了。”他拿起電話,撥通了,開始問我問的問題。

繁盛以前的親信是珍珍,珍珍失勢之後連我也不知道換成了誰,現在他突然生死未卜,那他這邊是不是真的靠得住?這我應該問誰?

想到這裡,我吩咐司機,“掉頭回去接我兒子。”

司機掉頭回了學校,我到動物園找到音音,謝天謝地,他很安全,正跟同學一起摸地上的小兔子。我領着他上了車。

司機已經打完電話,告訴我給他打電話的是繁盛在這邊的親信,送他回來的人都是自己人,但跟他隨行的都死了,沒人知道事情具體是怎麼回事。

這樣就很棘手,跟他隨行的絕對是親信,這些就很難說。音音滿臉擔憂,我便把事情解釋給他,他被嚇呆了,着急得手足無措。

我問:“你爸爸應該不會死,但這幾天要找誰暫代他的工作?他有沒有告訴你哪些人值得信任?”

“你呀。”

“什麼?”

“我爸爸說他如果死了,就我聽你的。”他緊張得問:“我爸爸會死嗎?”

“不會。”凌晨受傷,現在八點半,他絕對死不了,只是這件事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是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怎麼處理?”

我不是沒想過把繁盛弄成現在這樣然後奪權名正言順地拿資料。但那得是在充分準備的情況下,這就跟封建時期篡位一樣,手裡無論如何都得有一支勢力,並不是殺了老大做老大這麼簡單。我甚至連他手底下的人都叫什麼都不知道,更勿論誰是繁盛的,誰又是不服他的,甚至於那些人看我不順眼想宰了我。即便我現在能管,也沒辦法上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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