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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1 遲到的殷勤

391 遲到的殷勤

他們不停地給我倆灌酒,我的錢就像那些酒一樣飛一般得不見蹤影。虞雯很快就睡着了,我替他選的帥小子體貼得爲她擦汗,臉上掛着溫柔的笑容。

看到他我就想起了我當年,那時我用錢買了繁盛,我覺得他理應對我這樣,這樣一想,他之後對我做的事,也不過是因爲他比我更有錢。我跟他之間,似乎一直都有一種隱隱的交易,只是當初他願意賣給我,而後來我並不想把自己賣給他。

我這樣躺在牛郎店的沙發上思考人生,虞雯就比我簡單多了,她已經把那個長得跟李昂有三分相似的帥小子當成了李昂本人,握着他的手,不停地叫他的名字。我的計劃已經宣告失敗,想想我自己的以後,再想想如影隨形的費子霖,感覺我跟虞雯的人生都坍塌了。

天快亮時,帥小夥們送我倆出門,我剛要踏出去,虞雯突然死命地攥住我的手臂,硬生生地把我拖了回去。

我倆都醉了,我被她拖得險些吐出來,帥小子們忙成一團,把我倆安置在了休息區的沙發上。

這邊沒有窗戶,我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麼,但門外一定有什麼人。她起先一直髮抖,漸漸地冷靜下來,躺在沙發上睡着了。帥小夥扶着她,我到外面去看。

外面停着一輛黑色轎車,我出來時,司機下來開了車門。

我說過,小弟的氣質往往跟大哥有些像,難怪虞雯那麼害怕,那是費子霖。但願她明天能夠不記得,因爲我真的不希望再看到她在夢裡發抖的表情。

我上了車,果然是費子霖,衝我點頭道:“繁太太。”

“費先生。”我說:“我現在恐怕不太方便聊事情,虞雯在等我。”

他完全沒有接我的話題,只問:“需要我送你們回家麼?”

“不用了。”

“你確定?”他揚起了眉梢。

呃。我倆喝成這樣,沒辦法再到車站去等車。但我倆今天可以不回去啊,所以我說:“我確定,酒店有車來接我們。”

“你們今天必須回去。”他說:“明天阿盛會來。”

我只好說:“但她不希望看到你。”

他看着我,沒說話。那表情不像失望,但絕對不高興。

我知道他想我說什麼,“去牛郎店是我的注意,找人陪我們喝酒也是我的主意,她一直在勸我不要這樣,但我把她灌醉了。看樣子你不喜歡她喝酒,所以她以爲你是來興師問罪的。”

他的神態稍好了些,“我只是覺得你們大概需要車和飛機。”

“是需要。”我說:“但我以爲費先生可以稍作迴避。”

“爲什麼?”

“她最近的精神狀態很糟,我覺得應該徐徐圖之。現在她隨時會出來,但既然明天阿盛要來,到時我們可以詳細說。”

他點了點頭,甚爲滿意,推開了車門,下了車。

我也下去,問:“我們用你的車子?”這種驕傲的大人物居然肯把汽車讓給我,真是大方,他不怕他身後的樹叢裡有人舉槍狙他嗎?

他說:“她曾經誤用嗎啡成癮,導致她精神狀況不穩定,從而引發焦慮症。如果繁太太真的關心她的健康,希望不要再帶她喝酒,酒癮會起到類似效果。”

這的確怪我,我沒有想到這兩者會有聯繫,忙說:“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

他點頭,“那麼就辛苦繁太太照顧她了。”

“好,費先生放心。”

“另外,”他突然說:“我二哥跟韓先生因爲合作關係而走得比較近,他認爲他是一位值得交往的人,我信任我二哥的眼裡,所以並沒有參與傷害他。但很抱歉,我沒能在第一時間勸服阿盛。”

我大感意外,“那天繁盛之所以會改變主意,是因爲你?”

“他有他的立場,我不好強硬阻止。”他依舊沒什麼表情,但語氣聽起來比較誠懇,“我解釋這件事,只是不希望繁太太對我在這件事的立場上有任何誤會。”

毫無疑問,他現在解釋給我聽,意思就是他沒參與殺韓千樹,這些是繁盛的主意,他還勸了韓千樹,希望我別覺得他也是兇手,而在虞雯面前說他壞話。

我倒不覺得他會說謊,只是他當時如果成功阻止,我一定會念他的舉動,可現在他的舉動根本沒有意義。

但我還是說:“虞小姐現在對我的情況並不瞭解,我只主動對她提起了阿盛一個人。具體的明天再說吧。”腦子不夠使就要認,我先回去想一宿。

他點頭,也不失望,“那麼就不打擾了。”

“好。”

我看着他轉身往前走,身邊一個人都沒帶,道路的一側是密林,假設裡面藏着人我也不易發現,相當地不安全。我可不希望費子霖現在死,萬一李昂不回來,我還指望攛掇費子霖殺了他呢。

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費先生!”

他站住腳步,轉過了身,一臉茫然。

我張口,“我有個……”

我話還沒說完,他就突然撲了過來,動作熟練地把我按到了地上,打了個滾,且拔出了手槍。

司機反應也極快,將車開上了人行道,子彈是從樹叢裡射出來的,現在車子遮住了我們。

接着費子霖鬆開了我,我連滾帶爬得上了車,與此同時,他也進了副駕駛,命令司機開車到店門口去接虞雯,然後轉頭吩咐我,“請繁太太呆在車裡,槍在儲物盒裡。”

我把槍掏了出來,裝好子彈,他見我會用,就放心地下了車。我渾身都在痛,腿上蹭破了一大塊,手腕剛剛被壓了一下,已經開始腫。

很快,費子霖就把正睡着的虞雯抱了出來。

我眼睜睜地看着他愛憐地把她放進車裡,鬆手時有點戀戀不捨,最後不顧我奇異的眼光偷親了她的額頭。我心裡有了一種錯覺:我怎麼越看越像他設計的呢?

我們三個人都不是袖珍型,但費子霖還是不要臉地擠入了後排。虞雯被擠得難受,他就假好心地扶人家的肩膀,讓人家靠到他懷裡。

我由此確定不會再有人開槍了,收起了手槍,閉上眼睛假裝沒有看到。

一路到了機場,費子霖繼續佔便宜,抱着那個大波妹子上了飛機。

最後他總算肯脫手了,面對我依舊坦蕩且自然,“明天見。”

“明天見。”夏天的棉衣,遲到的殷勤。

我在路上睡了一會兒,下飛機後費子霖派了車,周到得把我們送到了家門口,管家把她扶回房間裡,傭人紛紛起來伺候。我覺得我有必要再打給李昂一次,便對管家說:“請幫我接李先生的電話。”

“抱歉,徐小姐。”管家說:“李先生說不希望再接到您的電話騷擾。”

人渣,居然說我是騷擾。

我不爽得躺到了虞雯身旁,看到那個穿西裝的破娃娃,不由拿起來給了它兩個耳光泄恨。

繁盛到現在還沒給我打電話,我決定先給他打一個,因爲我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

我撥通了繁盛的電話,他的聲音冷冰冰的,“什麼事?”

“你知不知道費子霖剛剛做了什麼?”

“知道。”

“知道你還這種態度!”我怒吼,“他要討好他的女人犯不着害我摔一跤吧!你知不知道我身上被弄了多少傷!”

“所以你覺得自己做了很光榮的事?”

“我又沒跟人家幹什麼。”

“你想幹什麼?”他冷哼,“鬼混?”

死人渣,“沒錯,我就是要鬼混!”

他以爲自己咕噥得很小聲,“婊子……”然後很快改口,說:“你就是爲這個生氣?”

“對!就是。”

“這有什麼可生氣的?”他煩躁起來,“別生氣了,都是朋友。”

“老孃就是不喜歡被人當傻子耍!”

“好了,別沒完沒了。”他說:“他根本沒有機會討好她,好不容易抓住一個機會,當然要想盡辦法,拉你也不是專門想弄傷你。你不高興我讓他給你醫藥費,都是朋友,理解一下啊。”

我纔不,“爺不理解!”

“那就算了。”他掛了電話。

我知道他是在爲了牛郎店事件生氣,等明天他來不一定要怎麼欺負我。不過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畢竟我只是去轉轉,沒摸也沒睡。他出去可以找女人陪酒,我找男人沒什麼不可以。

虞雯此時已經醒了,臉上依舊掛着蔫蔫的表情,眼睛腫得像個核桃。她明顯完全不記得見到費子霖的事,滿臉都寫着“李昂”兩個字。

我見她看我,說:“你昨天晚上一直在叫他的名字。”

“哦……”

“見個面吧。”我說:“正好那個渣過來,我不騷擾你們。”

她顯得有些慌亂,“那你還回來嗎?”

“嘿。”我拍拍她的腦袋,“放心吧,徐爺一向全身而退。”

“等等。”她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幫我個忙。”

“什麼?”

“我想給他寫封信,因爲他不聽我的電話,我想跟他見面聊聊。”她低落地說:“把話都說開,如果他跟我說分手,那我就搬出去,自己生活。你比我聰明,不知道要怎麼寫才能讓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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