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然心情凝重的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她的心很亂。
柳嫺這個人雖然很可惡,但她剛纔說的這些話卻有幾分道理。
不管怎麼樣,顧啓明養了她十九年。
顧啓明把她送給唐澈也是被逼的。
畢竟她不是顧啓明的親生女兒,他選擇顧氏,放棄她,正常。
況且,唐澈確實是她自己去招惹上的,與其恨顧啓明,不如恨自己。
呵呵……
這樣的人生還真是悲哀呢。
顧安然勾脣苦澀的一笑,睜開眼對柳嫺說,“你走吧。”
顧安然沒答應幫忙,柳嫺不肯走,“那我剛纔求你的事?”
“我會考慮。”她現在還沒有想好,心裡很亂,答應柳嫺考慮考慮已經是她現在的極限了。
柳嫺聞言暗鬆了口氣,考慮總比她一口拒絕好多了,至少現在還有希望。
離開那個僻靜的小巷後,顧安然擡頭望着頭頂的天空。
半個小時前,還晴空萬里的天空,此時卻灰濛濛的。
再一想到柳嫺剛纔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
一時間,恍如隔世的感覺油然而生。
她心情鬱結的吐了口氣,“賀川,我現在想一個人四處走走,你們不要跟的太緊。”
“好。”賀川點點頭,他明白顧安然是想一個人靜靜。
顧安然神色茫然的在清冷的人行道上漫無目的地行走着,旁邊寬闊的街道上,一輛全手工打造的帕加尼超級跑車,獨特的外形讓這輛車在街道上格外扎眼。
容顏異常俊美的男人坐在車後位上,他的旁邊坐着娛樂圈炙手可熱的玉女掌門人許在希,“閻哥,我這兩天休息,可以去你哪裡住麼?”
“想去就去吧。”閻清無所謂的勾脣邪笑,一雙深褐色的瀲灩桃花眸一轉。
晃眼間,他看到街道隔壁欄旁邊的人行道上,顧安然正面色沮喪的行走着,她的身後跟着幾個男人,距離隔得有點遠,其中一個是他有個幾面之緣的賀川。
“停車。”富有磁性的嗓音自閻清的喉嚨裡發出,下一瞬,前方司機就把車子平穩的停在了路邊。
同一時間,閻清伸手將車門打開,許在希見他要下車,連忙伸手拉住他,“閻哥,你要去哪裡?我們吃飯的餐廳還沒到呢。”
“放手!”閻清眉頭一挑,深褐色的瀲灩桃花眸,閃着明顯不悅的光澤,讓許在希下意識的將手鬆開。
然後,閻清從馬路邊上的隔離護欄上一躍而過。
“啊!”一聲驚呼,顧安然下意識的捂住胸口擡眸突然冒出來嚇她的人。
當她看清閻清的臉後,瞬間整個人都不太好了,“你……你想幹什麼?”
這個在醫院裡吃她豆腐的男人可是個危險人物。
閻清雙手插在褲袋裡,深邃的褐眸中充盈着邪魅的笑,“小妹妹,你的膽子真的很小呢,這樣都能嚇到你。”
他還有臉說她膽子小?這臭男人,和唐澈一個德行,都是禽獸不如的東西。
“這能怪我嗎?你長得這麼禽獸,我能不害怕嗎?”雙腿悄悄的往後退,伺機逃走,不想卻被閻清一把拽進了懷裡。
顧安然頃刻間嚇得連連驚叫,“啊——你想幹什麼?快放開我!”
“你不是說我長得像禽獸嗎?當然是要做禽獸該做的事情。”話音落,大手摟着她的腰身,俯首就要吻上她的紅脣。
“不要——”顧安然身子猛地往後仰,伸手用力地抵着他結實的胸膛,“賀川,救命——”
此刻她後悔死剛纔吩咐賀川不要跟的太近了。
賀川剛纔在遠處看到閻清下車攔住顧安然,就火速跑了過來,在顧安然大救命二字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剛好跑到顧安然和閻清的身邊,但卻不敢直接動手救人。
“閻少,請你放開這位小姐!”
顧安然聞言一下子詫異的愣住了。
如蝶翼般捲翹的長睫毛猛眨。
她她……她……沒聽錯吧?
賀川喚這個男人閻少,還用了“請”這個敬詞!
賀川不但認識這個男人,而且這個男人還是一個讓他有所顧忌的人。
這意味着什麼?
眼前這個姓閻的男人,是一個十分強大且實力不輸唐澈的人。
天吶,她怎麼這麼倒黴,又惹上一個強得屌炸天的男人。
“小川川,如果我不放呢?”閻清細長的桃花眼斜斜的睨着賀川,嘴角掛着邪笑。
賀川一聽到“小川川”三個字,嘴角頓時禁不住劇烈的抽搐了兩下,然後怒紅了臉卻不敢發作,“閻少,是這樣的,這位小姐是大少爺的女朋友,你這樣摟着她,大少爺會生氣的。”
閻清細長的桃花眼眯着,似笑非笑的眸色,讓他顯得詭異莫測。
下一秒,顧安然就聽到他語氣邪肆地說,“小妹妹,來,讓大哥哥親一個,我最喜歡做讓那姓唐的生氣的事了,麼……”
閻清的話,讓顧安然害怕的毛骨悚然,但她沒時間害怕。
就在閻清的嘴即將親上她之際,她頭一偏,張嘴就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脖子。
“啊——”慘叫聲起,閻清疼的本能地將她推開。
顧安然立即拔腿就跑,“賀川,給我攔住他。”
“是,小姐。”賀川恭敬應道,隨後揮手示意其餘手下護送顧安然上車。
而賀川則站在原地攔賀川。
該死!閻清擰着眉頭低咒了一聲,讓他當着這麼多人出醜。
這女人,真有種。
伸手去摸了摸剛纔被顧安然咬住的地方。
竟然出血了!
“噗……”賀川見閻清脖子被顧安然咬傷,頓時忍不住幸災樂禍的笑了。
活該,這就是調戲他家boss夫人的下場。
聽見賀川的笑聲,閻清眯起眼睛,目光凌厲的射向他,釋放出壓迫氣息,薄脣輕啓,“小川川,你再發出這種笑聲,我就叫劉賀把你舌頭割下來。”
賀川笑着回閻清,“隨時奉陪,就怕閻少家的小賀賀不敢來。”
“哼。”閻清傲嬌地輕哼了一聲,“回去轉告唐澈,就說顧安然這個女人,我看上了。”
“……”
賀川無語的看着閻清漸漸走遠的身影,他這喜歡和boss搶東西的臭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掉。
顧安然在大街上被閻清這麼調戲了一出過後,再不敢一個人在大街上游蕩,立即叫賀川送她回家。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唐澈的家竟然是她唯一的避風港。
顧安然一走進別墅大廳,福嬸就憂心忡忡的朝她迎上去。
“小姐,剛纔電話纔講了一半,怎麼就突然掉地上了?”掉落在地的清脆響聲,讓福嬸意識到出事了。
福嬸是這個世上現在對她最好的長輩,顧安然被她這麼一問,想起她今天在外面所受的委屈,頓時就紅着眼眶張開雙臂抱住福嬸控制不住的大哭了起來。
“福嬸……嗚嗚嗚……”
“唉喲,怎麼還哭起來了?”福嬸輕拍了拍顧安然的背,顧安然嚶嚶嗚嗚的越哭越大聲。
這種時候,福嬸知道從她口中問不出什麼來,便轉眸看向賀川問道,“賀先生,小姐到底怎麼了?”
賀川擺了擺手示意她別問了,福嬸只好噤聲。
顧安然痛哭發泄一頓後,心情舒暢多了,她盤腿坐在客廳沙發上,大腿上放着一盒紙巾。
“福嬸,柳嫺說我不是顧啓明親生的……”她哽咽着出聲,鼻子不通,抽了張紙巾擦鼻涕,眼淚還在時不時的往眼眶外冒。
“呃……”福嬸總算明白顧安然問夫人血型的原因了,“你之前打電話問我夫人的血型就是想確定自己是不是顧啓明親生的?”
顧安然點頭,吸了吸鼻子又說,“那姓柳的女人說我是母親和別的男人生的野種……”
這纔是令她最難過的,她不願意相信母親在嫁給顧啓明後還和別的男人有染。
她印象中的母親不是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福嬸一聽柳嫺這麼說她的前主子,頃刻間怒的頭冒青筋,大爆粗口。
“放她孃的狗屁,她柳嫺全家人亂搞男女關係,夫人也不會。小姐,你別聽她胡說八道,你雖然不是顧啓明親生的,但也絕對不是夫人和別的男人生的。”
顧安然納悶了,“那我是誰生的啊?總不成跟孫悟空一樣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吧?”
福嬸猶豫了片刻,方纔對顧安然說,“原本這事我是不打算告訴你的,可如今你既然已經知道自己不是顧啓明親生的了,再瞞你也沒有意義了……”
“福嬸,那你倒是快告訴我,我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啊?”顧安然急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
“你是夫人在大街上撿到的。”
撿的?
顧安然心裡霎時更難過了。
她是棄兒。
這人生怎麼越過越悲慘了。
她咬着脣,給了自己五秒鐘時間去接受自己被親生父母丟棄在大街上的事實。
平復心情後,冷靜的問福嬸,“我是被撿來的這件事,顧啓明以前不知道嗎?”
福嬸點頭說,“他知道,這件事除了夫人,我,就只有他知道了。”
顧安然眉頭擰了擰,看來,柳嫺的話並不能全信。
目前,除了她不是顧啓明親生的這事是真的,柳嫺說母親是第三者插足她和顧啓明的事,八成都是假的。
與此同時,賀川走到一旁給唐澈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