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依遞給顧安然的是一份地圖。
顧安然接過地圖認真的看了起來。
林曉依在她旁邊解說,“伯母告訴我們你父親那幅畫裡面的數字是地圖座標,然後你哥便根據座標繪製出了這幅地圖。”
顧安然以示瞭解的“嗯”了一聲,心裡卻忍不住在想,看來蕭景煥已經把林曉依當成自家人了,否則這麼重要的地圖也不會落到她手裡。
“伯母告訴你哥,這是一份藏寶圖,藏着你們林家真正的寶藏,當年殺你們家人的那些人,搶去的珍品只是這個藏寶地裡的冰山一角,還有他們當時搶去的那些藏寶圖碎片也是假的。”
顧安然合上地圖看着林曉依,“這個我知道,我去過那張假地圖上的島嶼,島上墓地裡的東西明顯是被我英明神武的老爸給搬空了。”
林曉依笑了笑沒接話,顧安然從茶几上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又好奇的瞅着林曉依問,“你和我哥到底是什麼時候好上的?”
林曉依知道顧安然今天是不得到答案,誓不罷休,只好將她和蕭景煥的姦情全盤拖出,“我在英國上中學的時候就認識他了。”
“我去,校園戀啊!”顧安然激動的放下水杯,抓着林曉依的手臂搖了搖,“快給我說說,你們倆誰追的誰,第一次接吻和滾牀單分別是在什麼時候。”
林曉依頭痛的扶額,“安然,你饒了我吧,這些事說到明天天亮都說不完。”
這時,蕭景煥洗完澡從浴室走了出來,看見顧安然還在纏着他的女人,頓時禁不住憤怒地上前,一把將顧安然從林曉依旁邊拎來扔在地上,“滾,不準纏着我女人。”
“蕭景煥——”顧安然生氣的衝蕭景煥吼。
“滾!再不滾!我揍死你!”
“林師姐,他兇我……”顧安然哭喪着臉向林曉依求助。
林曉依聳了聳肩膀,一臉愛莫無助的表情,然後挽着蕭景煥的手臂上樓。
“全是重色輕友的傢伙,我鄙視你們!”顧安然氣得垂打地面。
“愛你不是兩三天,每天想你很多遍……”
電話來電鈴聲響起,是唐澈打來的。
顧安然立即接通,“喂……”
“……”電話那邊沒有聲音,迴應她的是無邊的寂靜。
“怎麼沒聲音呢?壞了麼?”顧安然低頭瞧着嘟嚷了起來。
“早點休息,明天沒事別出門轉悠……”就在這時,唐澈的聲音突然從裡傳出,嚇了顧安然一跳。
“唉喲,我去。”顧安然嚇得都差點掉了,聽到唐澈的話音停了下來,便又開口對他說,“你接着說,我聽着呢。”
“小心點,老李逃走了。”唐澈說完便把電話掛了。
“啊?老李跑了?嘟嘟嘟——”
聽着電話裡的忙音,顧安然心裡莫名失落。
掛斷電話,低頭看了眼,凌晨五點。
想到唐澈在本該矇頭大睡的時間點,特意打電話過來告訴他,老李逃走了,叫她小心一點,心裡的失落頓時就消散了,取而代之是暖暖的幸福感。
這男人還是在意她的。
而且,他這通電話還有另外一層深的含義,就是唐澈在變相告訴她,他相信她說的話,相信她沒有對唐老爺子動殺心,相信李老頭和宮老夫人有姦情。
真開心。
唐澈對她的信任又回來了。
“啦啦啦啦啦啦……”嘴裡唱着愉悅的歌謠上樓。
高興不過三秒,歌謠猝然停下,顧安然心情凝重的嘆了口氣,要是能把宮勳能捨棄宮家繼承人的身份,徹底從宮家剝離出來就好了。
這樣,無論唐澈對宮家做什麼,宮勳都不會受到牽連。
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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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對於宮家的人來說,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宮釗矗立在窗前,徹夜未眠,心腹管家從門外走進,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站定,還沒開口說話,宮釗就憑自覺地問他,“還是沒有阿菱的消息,對嗎?”
心腹管家微微低頭“嗯”了一聲,隨後又說,“老夫人來電話了,叫你回祖宅去一趟。”
“不去。”宮釗以爲穆菱是宮老夫人派季韻弄走了,頓時恨透了老夫人。
“老夫人說,夫人也會回去。”
“備車。”宮釗回來後一直都在找季韻,好問她要穆菱,可季韻卻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找了好幾個小時都沒找着。
“季韻那毒婦呢?”宮釗一回到宮家老宅就問坐在客廳等他的宮老夫人。
宮老夫人瞪着他,“那是你妻子,皓兒的親生母親!”
“把阿菱交出來,她不在,找你要也是一樣的,反正,她抓走阿菱,都是你指使的。”宮釗滿腦子都是儘快找到穆菱。
當年宮勳的生母林曉曉被季韻做成人彘後的畫面還記憶尤新,他害怕季韻會用同樣的手段拾掇穆菱。
“阿菱,阿菱,你滿腦子都是那個賤女人,心裡還有沒有這家?!”
宮老夫人氣得揚起柺杖痛打宮釗,“這個家都快完了,你竟然還在想着那個賤女人,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不爭氣的臭東西!”
宮釗冷着臉逼問宮老夫人,“我最後一次問你,穆菱在哪?你如果再不告訴我,我們母子之間的情分到今天就算盡了!”
“你——”宮老夫人捂着胸口,一副氣得被宮釗喘不過氣的模樣。
“宮釗,你少說兩句,你母親心臟不好。”從廚房走出來的李老管家連忙上前替宮老夫人順氣。
“逆子——逆子——”宮老夫人揚手指着宮釗,身體氣的直髮抖。
“老爺,夫人回來了。”宮釗的心腹從門外急急忙忙的跑進來稟報。
宮釗大步走出門外,季韻看到他一臉殺氣的朝她走去,嚇得拔腿就朝宮老夫人跑去,“媽,救我!”
宮釗追上前,一把拽住她,將她摁在地上,揪着她的頭髮問,“說,你把阿菱給我弄哪去了?”
季韻一聽這話,連忙說道,“阿釗,你找錯對象了,那女人不在我手裡,被蕭景煥給救走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我親眼看見她在蕭景煥車上的。”穆菱被蕭景煥救走時,季韻確實在窗戶跟前,看到了車裡的蕭景煥。
“立刻派人去找蕭景煥。”宮釗吩咐完心腹手下後,重力的扯了一把季韻的頭髮,“毒婆娘,你最好不要騙我,否則,曉曉當年是怎麼死的,我就讓你怎麼死!”
季韻嚇得連聲說,“不騙你,不騙你,我拿自己的性命向你保證,絕對沒有騙你。”
宮釗這才鬆開了她。
宮老夫人被宮釗氣得直流眼淚,她回頭望着李老管家,“老李,你說我一世英名,怎麼會生下這樣一個不成器的情癡,這是不是遭報應了啊?”
老李一手緊握着宮老夫人的手,另一隻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別亂想,他只是一時糊塗,等他這陣子糊塗勁過了,會清醒的。”
“媽……”季韻哭着爬向宮老夫人,一臉委屈。
宮老夫人抽出手在季韻臉上摸了摸,“苦了你了,孩子,都是媽的錯,你老公糊塗了幾十年,都沒能把他喚醒。”
宮釗懶得聽她們拐彎抹角罵他被穆菱鬼迷心竅的話,便板着臉,眸光冷冷地掃向宮老夫人,“你不是說有重要的事要告訴我嗎,說不說,不說,我走了,忙着呢。”
宮老夫人一下子把臉沉下來,“你這個逆子!是不是要把我活活氣死才甘心?!”
宮釗抿着脣不說話了。
季韻佯裝孝順的給宮老夫人摸背順氣,“媽,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值當了。”
“老李,把東西給他!”宮老夫人怒瞪着宮釗吩咐。
老李站起身把她名下所有的動產和不動產轉讓書遞到宮釗手中。
宮釗翻了下文件,訝異的看向宮老夫人,“這是?”
宮老夫人沒有回答他,扭頭看着季韻,“我要你辦的事情,辦妥了嗎?”
“辦妥了。”季韻應着把一份公司法定代表負責人轉讓協議書從包裡拿出來遞給宮老夫人。
“老李,筆。”
老李動作緩慢的把筆遞給宮老夫人,臉上難掩痛苦之色。
“媽,你到底在做什麼啊?”宮釗瞧出情況不對,一個箭步上前,將宮老夫人茶几跟前那份公司法定負責人轉讓書給搶了過來。
看完協議內容後,當即就明白了宮老夫人在做什麼,他很震驚,“你要替皓兒頂罪!”
“不然呢?”宮老夫人睨了他一眼,“你去嗎?”
“連他都拿唐澈沒轍嗎?”宮釗很意外,他以爲唐老爺子能說服唐澈,卻不知道唐老爺子並不是他的親爹,而宮老夫人和李老管家見宮釗身份敗露,知道唐老爺子十有八|九不會再幫他們,這才除此下策,決定更換公司法定負責人。
“反正我都這大把年紀,就算不去擔這個罪責,也活不了幾年了,可是阿釗,你和皓兒勳兒他們不同,你們還年輕着呢……”
“媽……”宮釗眼睛溼了,到現在,他才知道宮老夫人有多愛他,多愛這個家,與母親比起來,他爲這個家付出的實在是太少了。
“李叔,把筆給我。”他決定在轉讓書上籤下他自己的名字,讓母親安度晚年。
“老李,把轉讓書搶過來。”宮老夫人才不會讓宮釗犯傻。
“你們誰都不要爭了。”正當二人爭着要在轉讓書上簽字的時候,一道洪亮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