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的時候,還沒睜開眼睛,夏子沫就清晰感覺到自己在一個寬闊的懷抱裡。
嗅着那股熟悉的男性氣息,不用多想,她就知道抱着自己的是誰。
睜開眼睛,入目的是某人堅實的胸膛,稍一揚頭,便看到他那張深邃立體的臉。此時的他正閉着眼睛,呼吸均勻,表情淡然。以她對這個男人的瞭解,此時的他,絕對已經醒了。
說不清爲什麼,經歷了昨天晚上的事,想着豆子告訴自己的那些細節和書房裡的照片,再看到他時,她發現自己對他的感覺像是發生了化學反應。
至少,他看上去沒有之前那麼讓人害怕,她也不再像以前那麼排斥他了。
一個男人,無論他對別人做過什麼,但他對自己是在乎的。
拿食指輕戳了戳他的胸膛:“你什麼時候來的?”
陸灝川沒睜眼,但確實已經醒了:“你想我的時候。”
她好笑的笑了笑,覺得這個男人真不是一般的自信:“我什麼時候想你了?”
“不想我爲什麼昨天晚上給我打電話?”
“我是有問題問你。”
“那還是想我了。”
“那跟想不想沒關係。”
陸灝川終於睜開眼睛,視線並沒有落在她的臉上,而是看着前方緩聲問:“想問我什麼問題?”
“我們以前是戀人嗎?”夏子沫擡頭盯着他的眼睛,想從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裡捕捉到一點波瀾,可他的長臂一緊,把她的頭向自己的懷裡按了按。
少許的沉默。
“是。”陸灝川看着前方微眨了下眼睛,那張線條硬朗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你撒謊,我跟段子臣訂了幾年的婚,怎麼可能跟你是戀人?”雖然對往事沒有記憶,但這點兒判斷力還是有的,跟段子臣訂了幾年的婚,她不可能再跟別的男人談戀愛。
“那只是你們夏家跟段家的一場婚約,因爲段子臣的大哥失蹤才落在了他的身上。你並不喜歡他,你喜歡的人是我。”
“好,我相信你的話,那你告訴我,我們是怎麼認識的?交往了幾年?爲什麼我在你的書房裡沒看到一張我們的合影?”
“等你記起往事的時候,你就知道答案了,我們沒照過合影,因爲你跟段子臣有婚約,我們準備跟段家人坦白的時候你就失去了記憶。”
“那也就是說,我失憶的這些年你一直在等着我對不對?”
陸灝川又沉默了片刻。
“你因爲跟段子臣的婚約跟我談過分手的事,我一氣之下娶了別的女人。”
夏子沫的臉上有些諷刺的笑:“一氣之下娶了三個?”
“是。”
“陸灝川,你能不能別拿我當小孩子?你說你一氣之下娶了別的女人我信。但是娶一個也就算了,你居然娶了三個。你覺得這話說出去誰會相信?我要知道真相,告訴我。”如果他只娶過一個女人,說不定她就真的信了他剛剛說的話,可是三個前妻,這怎麼都說不過去。
“我說的就是真相。”他邊說邊捏起她的下巴,俯頭吻了一下:“如果你不相信,等到將來你想起往事的時候,就會相信我說的話。”
夏子沫直接反駁道:“我不相信。”
他的大手在她的臉上輕撫着:“如果不相信,那就試着去回憶,我就在你的記憶裡。”
“如果我這輩子都想不起來呢?”
“沒關係,重要的是……你現在在我身邊,我們有的是時間去重新開始。起*吧。”
夏子沫看着他臉上的表情,知道自己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先伺候他刷牙洗臉,等到她洗漱完從衛生間裡出來時,看看身上的白襯衫有些頭疼。昨天晚上出來的急,她什麼東西也沒拿。
“陸灝川,你讓幫我買件衣服過來吧。”
“過來。”陸灝川站在衣櫥前向她伸出了手,夏子沫緩步走到他身邊。陸灝川握着她的手停在衣櫥前,摸索着打開衣櫥門,擡手在旁邊側板上輕輕一按,只見大衣櫥後面的背板瞬間變成了一道自動門,接着緩緩的打開,眼前出現了一個房間。
“衣服全是你的尺碼,去找一件吧。”
夏子沫驚訝的走進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寬大的衣帽間,整整一個房間裡,全是女人穿的衣服。一件件看過去,吊牌全都是嶄新的,所有她需要的裡面一應俱全,甚至連鞋子都有。雖然陸灝川不缺錢,但這麼爲她着想,而且是提前就做好了這一切,夏子沫還是很意外和吃驚的。
穿好衣服走出衣帽間時,看到他依然站在那裡。
“昨天晚上我跟你母親鬧的那麼僵,她有沒有難爲你?”
“心疼我了?”他拉過她的手,順勢把她帶進懷中。
“有些抱歉。”但她不後悔昨天晚上的事,如果不是那樣做,她也不會來到這裡,不會看到這裡的一切。
“能不能一起撒個謊?”
“什麼謊?”
“就說你肚子裡懷的孩子……是我的。”
“你可以要求我打掉他,爲什麼一定要說是你的?”肚子裡的孩子跟他無關,她實在想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因爲只有這樣我媽纔不會把你趕出陸家。”
“可是我跟那個人的照片上過報紙,你媽又不是沒看到過,就算看不到臉,那個男人也不是你。你覺得這種謊言你媽會相信嗎?”
“她信不信那是她的事,只要你記住我說的話就可以。”
“然後呢?”
“你先在這裡住兩天,兩天後我帶你回去。”
“你讓我一直住在這裡不行嗎?”她實在不願意看到嶽夢心那張臉。
“不行,因爲我現在眼睛還不好,你脫離我的生活範圍,我怕你會有危險。”
“我能有什麼危險?”真是想不明白,以前她一直覺得他纔是最危險的,現在看他爲自己做的事,她開始有些相信他。
“聽我的。”陸灝川沒再說下去,帶着她出了門。
夏子沫從樓上說到樓下,但陸灝川還是沒改變主意。
因爲昨天晚上夏子沫跟嶽夢心鬧的很僵,陸灝川讓她在這裡休息兩天,不用陪他一起去上班。
早飯過後,陸灝川就坐車離開了。爲了讓她出行方便,還特意讓家裡的司機開車過來。
夏子沫滿腦子都是疑問,可無論她怎麼追問,陸灝川給她的都是同一個答案。一個人在院子裡走了半個小時,夏子沫回了樓上的臥室,拿出手機給好友米然打了過去。約定中午的時候一起吃午飯。既然陸灝川堅持說自己跟他是戀人,米然肯定知道自己跟他的故事。
跟好友約定好,夏子沫準備下樓再去陸灝川的書房裡看看,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正準備下樓,手機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居然是繼母池玉秋打來的。
盯着手機號碼沉默了一會兒,她接了起來。
“子沫呀,我剛剛清理箱子的時候,發現了一些你母親的舊東西,想問問你還要不要?不要我就扔掉了。”
“我母親的東西?是什麼?”夏子沫一聽立即拿上包下了樓。
“就是幾張老照片還有個日記本,還有一些零碎的東西,搬家的時候一古腦全搬了過來,你要是不要我就當垃圾扔了。”
“別扔,我馬上過去拿。”
“好吧,那我等着你。”
夏子沫收了線,跑着下了樓,讓司機載上自己去了池玉秋新買的公寓。
聽着手機裡沒了聲響,池玉秋的臉上浮起陰險的笑容。一邊的夏美希湊過來緊張的追問:“媽,她到底來不來?”
“放心吧,一會兒就到了。只要這次一成功,你就能順利嫁進段家了,看那個段老爺子到時候說什麼?哼!”
夏美希點點頭:“希望這次別再出什麼問題了。”
“你馬上給子臣打電話,讓他帶人趕過來。”
“好。”
車子大約行駛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停在了池玉秋公寓的樓下。夏子沫讓司機在樓下等着,提着包上了樓。
“子沫,我還以爲你不來呢,先坐下,我讓保姆把箱子搬過來。”池玉秋看上去很熱情,招呼夏子沫坐在沙發裡。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看吧。”
“箱子在很多東西下面壓着,不知道你真的會來,所以我還沒清理。你先跟美希聊一會兒,我上樓去看看。”池玉秋邊說邊衝不遠處的傭人招了下手,兩個人一起上了樓。
夏子沫想跟上去,被夏美希一把拽住了胳膊,拖着她在沙發上坐下來:“姐,這幾天你在陸家過的好嗎?”
“嗯,還行。”夏子沫看看樓梯口,心不在焉的回答。
這裡不是她的家,她只希望拿上母親的東西快點兒離開。
夏美希拿過茶几上早就放好的果汁,遞給了夏子沫一杯:“姐,這是保姆剛榨的,你嚐嚐。你彆着急,我媽應該很快就把東西拿下來了。”
看夏美希端着果汁大口大口的喝,夏子沫沒多想端起來也喝了一口。
“姐,你不會還在生我們的氣吧?”夏美希歪着頭看她。
夏子沫看她一眼,不想提以前的事:“想跟我說什麼?”
夏美希嘆了一口氣,握着果汁低下頭去,一臉抱歉的道:“姐,之前的事是我的錯,其實說到底我只是想嫁給子臣,也沒什麼其他的想法。我知道我自己這麼做不對,他對我來說畢竟是我未來的姐夫,可是我當時……姐,對不起……”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離開他對我來說是好事。我得謝謝你。”夏美希是什麼樣的人,她還是一清二楚的。如果不是因爲母親的遺物,這個地方就算是再好她也不會走進來。
夏美希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快速岔開了話題:“姐,陸灝川對你好嗎?”
“挺好的。”夏子沫邊說邊把果汁放在了茶几上,看向樓梯的方向。
“那我就放心了。姐,你再喝點兒。”夏美希邊說邊把果汁拿起來,又塞進了她的手裡:“咱們把果汁喝完我帶你上去看看,聽說這可是南非那邊空運過來的,浪費了可惜。”夏美希說完揚起杯子把所有的果汁喝了個乾淨。
夏子沫不想多做停留,一口氣喝完果汁跟着夏美希上了樓。
二樓有一個小房間是個儲藏室,裡面放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夏子沫進去的時候,就看到池玉秋和傭人一起搬箱子,因爲母親留下的箱子在最下面,能看到卻拿不出來。夏子沫走過去,和兩個人一起搬東西,不一會兒最下面的箱子就拿了出來。夏子沫打開看了看,裡面果然是母親留下的一些遺物。箱子不重,她彎腰搬起來走出了門,下樓梯的時候身後響起池玉秋的聲音。
“子沫你等一下,讓保姆和你一起。”她的話剛落夏子沫就聽到保姆的腳步聲,剛想開口說不用了,就感覺腰間被人突然一撞,站在樓梯踏步上的她身體猝不及防的前傾,一陣天旋地轉中夏子沫抱着箱子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翻滾的過程中,她感覺額頭呯的一聲撞上了什麼東西,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鼻息間有濃烈的血腥味盪漾開來,手上的箱子早就飛了出去,她很想睜開眼睛,卻感覺意識越來越模糊……
她感覺身子輕飄飄的,像是在漫步雲端……
四周空蕩蕩的,一個陌生的聲音不知從哪裡響起來,在她的耳邊不停的迴響着。
夏子沫,你現在是高一了,昨天你不是說你老師表揚你了嗎?那個英語老師還記得嗎?她個子不高,戴着眼鏡,總喜歡穿裙子。還記得嗎?
夏子沫用力的想了想,似乎覺得記憶裡確實有過這麼一個人,便低聲應了,嗯,記得……
很好,你從小到大一直學習都很棒,家裡人以你爲驕傲,你爺爺一向都很喜歡你,他說等你長大了,就讓你嫁給子豪,你一直喜歡子豪的對不對?
夏子沫點點頭,嗯,喜歡。
子豪哥哥不僅人長的帥,而且學習總是級部第一,校長都說他以後會大有作爲。她一直都好喜歡好喜歡子豪哥哥。可是不知爲什麼,她有些記不起子豪哥哥長什麼樣子了。心裡升起說不出的失落感,她的嘴角動了動,居然想哭。
手被一個溫暖的手掌握住,那個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來:子豪就在你身邊,別緊張。他說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一直陪着你,等你們以後結婚了,肯定很幸福。
夏子沫的心情又好轉了很多,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子沫,爺爺昨天說出遠門,他臨走前給你叮囑了一些話,你還記得嗎?
夏子沫用力的想了想,眼前閃過一張模糊的臉,他明明是爺爺,可卻怎麼也看不清楚。她閉着眼睛喃喃出聲:爺爺……
爺爺一直很疼她,她想爺爺了。
爺爺想考驗你有沒有用心聽他的話,如果你把昨天他叮囑你的話說出來,他就會回來了,如果你不說,他說他就再也不回這個家了。你想爺爺離開嗎?
夏子沫用力搖了搖頭,整個人有些不安。
那個聲音在耳邊迴盪着:爺爺現在已經到門口了,你再不說他就要走了,快想想,他昨天對你說了什麼?
夏子沫的手緊緊的攥成拳,眉頭緊擰着,臉上的汗水不停的冒出來,她覺得頭有些疼。
子沫,爺爺要下樓了,你沒有用心記他的話,爺爺要傷心的走了,快想想,快!
夏子沫感覺頭腦快要炸開了,很多不相聯的片斷在腦海中閃來閃去。她終於緊張的開口:爺爺說……爺爺說……有人要殺他……密碼……他對我說了密碼……
那個聲音急切的追問:誰想殺他?爺爺說了什麼密碼?
夏子沫用力的搖搖頭,眼淚跟着滑下來,閉着眼睛崩潰的大喊:爺爺別走……爺爺……啊!
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畫面,閉着眼睛的夏子沫突然間睜開眼睛,卻沒有任何的焦點,接着身體挺了一下整個人徹底昏了過去。
看着*上的夏子沫頭一歪,臉色蒼白的昏迷過去,坐在一邊的催眠大師伸手探了下她的鼻息,這才起身擺了擺手,示意有些話出去再說。
幾個人走出房間,池玉秋小心的把臥室門關上,帶着催眠大師去了客廳。
幾個人停在房間中央,段子臣看向催眠大師皺眉的問:“她只能想到現在這個樣嗎?能不能讓她想起密碼還有其他的事?”
催眠大師臉色凝重的搖了搖頭:“她能想起這些已經不錯了,畢竟失憶了這麼長時間,當然,如果給她一個好的環境,天天引導她,能想起以前的事也不是不可能。但那種情況誰也說不準。目前看來只能做到這樣了。”
夏子沫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醒來的時候還有些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時,感覺額頭上有些說不出的疼。她皺了皺眉,扭臉想看下四周,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
“醒了?”
扭臉一看,坐在自己*邊的正是陸灝川。
她的眼睛猛眨了幾下,顧上不額頭上的傷扭頭四下裡看了看,才發現這裡是一間病房。
“我怎麼了?怎麼會在這裡?”腦海中迅速想起今天上午發生的事,她不是應該在池玉秋的公寓裡嗎?怎麼睜眼就到了醫院裡?
這是怎麼回事?
“你回公寓拿東西的時候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了下來,池玉秋和夏美希把你送到了醫院,接着給我打了個電話。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夏子沫皺眉的想了想,頭有些說不出的難受,昏昏沉沉的。
“有些頭疼。”她想擡手摸摸額頭,感覺胳膊上也傳來一陣疼痛。
“醫生說你摔下來的時候撞到了頭部,頭疼是肯定的。現在告訴我,你去那裡做什麼?是不是池玉秋對你做了什麼事?”
“她說公寓裡有些我母親的遺物,她說如果我不要準備扔掉,所以我趕了過去。因爲東西在二樓,我搬着箱子下樓的時候就摔下去了……然後我好像一直在夢裡醒不過來……總聽到有人在我耳邊不停的說話在……”
“都說了些什麼?”
夏子沫用力的想了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記不起來了……”
陸灝川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裡放到脣邊吻了吻:“以後記住,如果沒有我跟在身邊,不要回那個公寓,知道嗎?”
“爲什麼?”
“我怕她們對你做出不利的事,池玉秋不是個簡單的女人,你要多留個心眼,明白嗎?”
“嗯,那你的意思是這次是她們故意的嗎?”
“因爲現場只有你一個人,所以誰也不知道,但我想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以後千萬不要單獨行動。”
夏子沫聽他說的話,心裡升起一點兒感動:“嗯,我記住了。我好睏……”眼皮還是有些沉重,她感覺好睏。
“再睡一會兒吧。”
夏子沫點點頭,接着又閉上了眼睛。
時間滑過去一點兒,陸灝川看看*上沉睡的夏子沫,起身出了病房。陸灝天從不遠處走過來,手上拿着一張化驗單。
兄弟倆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陸灝天看看四周,壓低聲音道:“大嫂的血液裡檢測出大量的安眠藥,池玉秋這個女人不知對她做了什麼。”
陸灝川皺了皺眉:“除了這個其他的東西有沒有檢測出來?”
陸灝天搖了搖頭:“其他的倒是沒有,不過從這個情況來看,大嫂摔下樓梯也不是偶然的。給她喝的東西里摻了安眠藥,還故意讓她摔下樓梯,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爲什麼這麼做?他們想得到什麼?”
陸灝川沉默的想了想,接着緩聲道:“你讓易煒軒去查一下今天上午池玉秋住的小區的監控,凡是能看到的地方全都找出來。看除了子沫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人也去了池玉秋家。”
“大哥的意思是……比如說……段子臣?”
陸灝川的眸子冷了冷,語氣堅定:“肯定跟他脫不了干係。”
“嗯,我這就去打電話。”
段家別墅。
段正生的房間裡。
氣氛有些凝重。
段正生沉默的坐在chuang榻上,看看旁邊坐着的孫子段子臣和對面的夏美希,提起方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半晌才放下慢悠悠的道:“想跟我說什麼?”
段子臣臉上有些驚喜:“爺爺,美希說她又想起了一些片斷,怕自己忘記了,所以特意跑過來跟您說一下。”
夏美希立即點點頭,一臉認真的道:“爺爺,我確實想起了一些事,雖然只有幾個片斷,但我希望能對爺爺有幫助。”
段正生對她的話不以爲然,眼皮都沒擡一下:“嗯,說吧。”
夏美希立即認真的想了想緩聲道:“我今天上午休息的時候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做了一個夢,夢到爺爺在夢裡大聲跟我說有人要殺他……”
段正生的臉色一下子繃緊,那雙泛黃的雙眼裡掠過一道精光,盯着夏美希追問:“接下來呢?”
“我問爺爺是誰要殺他,但是爺爺沒說……他跟我喊什麼密碼……他對着我說了一些數字,但我什麼也沒聽見,後來手機鈴聲一響就把我嚇醒了……”
“密碼?那他有沒有說過是哪裡的密碼?有沒有跟你說地址什麼的?”
夏美希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沒有……其他的全都很模糊,我後來被嚇醒了……爺爺,真的對不起……”夏美希邊說邊一臉愧疚的低下頭,輕絞着手指道:“我是不是又沒幫上您……”
段正生的臉色明顯好了很多,第一次看着夏美希臉上有了些笑容:“美希做的很好,以前是爺爺誤會你了。要是以後再想起一些事,一定記得第一時間告訴爺爺,知道嗎?”
夏美希立即乖巧的點了點頭:“爺爺,美希記住了,如果下次想起來,一定第一個告訴您。”
“嗯嗯,美希是個好孩子。”段正生笑着點點頭,轉身從chuang榻旁邊的小櫃裡拿出一個上好的紫檀木盒子,拿出鑰匙打開鎖,伸手從裡面拿出一件玉首飾遞給夏美希:“這是爺爺的一點兒心意,收下吧。”
夏美希立即誠惶誠恐的站起來搖了搖頭:“謝謝爺爺,這都是美希應該做的,不能收您的禮物。爺爺您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段正生倒也沒堅持,微微一笑的點點頭:“好。”
夏美希衝段正生彎了下腰,接着退出了他的臥室。
時間滑過去一些,段子臣讓家裡的司機把夏美希送走,又重新回到了爺爺的房間裡,關上房門走了過去。
“爺爺……”
段正生應了一聲,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坐吧。”
“是。”
段正生提着眼皮看了看孫子:“是不是因爲爺爺之前沒答應你跟美希的婚事,還在記恨爺爺?”
段子臣笑了笑:“怎麼會?爺爺做事一向都有自己的原則,而且您是爲了咱們整個段家着想。”
段正生滿意的點點頭:“是不是美希一想起來就直接來了我們家?這件事她有沒有跟別人提起過?”
“她直接給我打了個電話,不過她身邊還有秋姨,秋姨應該也知道一些吧。”段子臣對這件事有些不確定。
“嗯,子沫那邊有沒有什麼動靜?”
“沒有,她現在天天跟在陸灝川的身邊,我們也沒機會接近她。”
段正生點點頭,沉默的想了想緩聲道:“從今天的事來看,美希確實知道一些當年的事情,之前是爺爺的錯,一直沒怎麼相信她。爺爺剛剛想了想,她現在還懷着你的孩子,以後幾個月肚子會越來越大,身邊怎麼也要多些人照顧,你跟她和她母親商量一下,半個月之後你們舉行婚禮,看她們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儘量滿足吧。”
段子臣的心裡一喜,臉上卻保持着一點兒鎮定:“爺爺,您說的……是真的?您真的答應我跟美希的婚事了?”
“這人年齡大了,都希望自己家能枝繁葉茂,美希現在懷了咱們段家的孩子,自然不能虧待了她。去準備吧。”
段子臣高興的站起來:“是,爺爺,我這就去告訴她。”
“好。”
段正生坐在chuang榻上,看着孫子走出房門,那雙泛黃的雙眸裡閃過一道異樣的光。
夏美希怎麼也沒想到,車子開出段家還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接到了段子臣打來的電話,說段正生終於答應了兩人的婚事,而且半個月之後爲兩個人舉辦婚禮。
這樣的消息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個天大的驚喜!
這段時間裡天天吃不好睡不好,就想着自己能過了段老爺子這一關,沒想到母親一個計謀,居然就這麼輕易的擺平了。
聽着段子臣肯定的話,握着手機的手都跟着發抖了:“子臣,你說的是真的嗎?爺爺他真的答應我們的婚事了?”
“嗯,爺爺他真的答應了。而且催着我們舉辦婚禮。你回家後跟秋姨商量一下,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儘管告訴我,知道嗎?”
“嗯嗯,好的,我知道了。”
“我還要跟爸媽商量一下,晚上我給你打電話。”
“好的,拜拜。”
夏美希一路壓抑着心裡的衝動回了家,一走進家門,她顧不上自己還懷着身孕,向着沙發裡的母親就跑了過去。把段老爺子同意兩人婚禮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池玉秋激動的一拍巴掌,臉上是得意的笑容:“太好了,沒想到這次夏子沫幫了我們大忙。”
“是呀,我都沒想到會這麼容易。媽,您真是太聰明瞭。”
池玉秋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看着女兒壓低聲音道:“只要你能嫁進段家,以後媽就再也不用愁了。有段家這個靠山,媽就再也不受陸灝川那個瞎子的窩囊氣了。”
夏美希的臉上還是有些擔心:“媽,可是以後……如果我被段老爺子識破了怎麼辦?”
“你傻呀,這種事你只要說自己記不起來了,他怎麼能識破?多少年前的事,別說你不知道,就算你真的聽到了,也不一定能記得。再說了,不是還有個夏子沫嗎?已經失憶的人還能想起一些事情,以後只要我們再創造一個這樣的機會,你只要把她的話稍稍加工一下就變成你的了。這有什麼難的?”
夏美希同意的點點頭:“嗯,媽,還是您想的周到。”
池玉秋安慰的拍拍女兒的手,小聲的叮囑她:“從現在開始,你只要做好一件事,那就是牢牢抓住子臣的心,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在外面找別的女人,知道嗎?”
“嗯,媽我記住了。”
夏子沫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上午才徹底的清醒過來。睜開眼睛時雖然頭還是有些疼痛,但是卻再也不困了。
除了額頭上有個小傷口,其他的地方也只是擦傷而已,身體沒什麼大礙,夏子沫醒來後就被陸灝川帶回了他的私人別墅。
這次送她回去的司機是陸灝天的那個助理易煒軒,夏子沫上了樓,陸灝川讓她先在*上坐下靠在*頭,接着讓易煒軒拿來了一個筆記本電腦,遞到了她的面前。
“少夫人,這是您昨天去池玉秋的公寓時,小區裡的監控畫面,您先看一下。”易煒軒邊說邊點開了視頻。
夏子沫有些納悶的看看兩個人,視線落在視頻上,不明白易煒軒是什麼意思。
“您在進入公寓之後沒多久,段子臣的車子也來了,您看這兒,跟他一起上樓的還有一個陌生男人,因爲他戴着墨鏡我們無法查到他的資料。從您說的時間上來看,少夫人從摔傷到被送到醫院,中間相差了四十分鐘的時間,也就是說,您在摔下樓梯的第一時間裡,他們並沒把您送到醫院,而是做了一些其他的事。”易煒軒邊說邊伸手拿出一張化驗單遞給了夏子沫:“這是您當天的血液檢測,檢測結果顯示您的身體裡有大量的安眠藥,您現在能不能告訴我,您在進入池玉秋的公寓後是不是喝了什麼東西?”
夏子沫想了想,想起了夏美希讓自己喝的果汁:“是,喝了一杯果汁。”
“那就對了,她們在裡面放了安眠藥。”
夏子沫有些不解:“她們爲什麼要這麼做?”
“這個就不得而知了,因爲現場只有您一個人。”
夏子沫的眼神暗下去,失望的搖了搖頭:“沒想到竟然是這樣……段子臣……”
陸灝川衝易煒軒擺了下手:“你回去吧。”
“是。”易煒軒接過電腦,轉身離開了房間。
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夏子沫的心裡說不出的複雜,看看坐在身邊的陸灝川感激的道:“謝謝你,我是不是又做了傻事?”
陸灝川微微一笑,握着她的手道:“謝謝就免了,以身相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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