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南宮赫烈雖是想通了,但是這一次魏朧月真當是生了氣,雖是明面上不顯,平日該如何還是如何的過,但是卻連一眼都不瞧南宮赫烈,更不用說那種略帶崇拜尊敬的模樣了。顯然是心裡還有着怒意。
南宮赫烈也有些尷尬,他雖是年長於魏朧月,但是年長至今,卻還未曾有過這般情況,自是也不知如何誘哄魏朧月,他雖對這名義上的妻子無甚夫妻感情,但哪怕只是普通女子也是不應該這般對待的。他有些愧疚,卻不知如何開口,只能每日露着一副糾結的表情,卻也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南宮赫烈還未曾想到讓魏朧月消氣的法子,就被扶慈給請到了東宮。
對於扶慈,南宮赫烈心中還是異常糾結。
雖然說不上確切的緣由,或許是愛她的雲淡風輕,愛她的隱忍倔強,還有她勾起嘴角的淺淺笑容,他確實的愛着扶慈,就連現在也是,但是他也清楚的明白,扶慈是絕對不會歡喜於他的,這點他倒是不沮喪,只在這時見着她人之時,還是有些尷尬。
南宮赫烈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眼珠子微微轉了轉,這才沉聲道:“你這一次喚我前來所謂何事?莫不是……”
南宮赫烈想到了什麼,臉色微變:“莫不是皇兄出了什麼問題?”
不然的話,按照扶慈的性子,就算是天塌下來都不會前來求助於他的。
扶慈見着南宮赫烈焦急的樣子,禁不住柔柔的笑了笑,輕聲道:“多謝王爺關心,但並非如此,太子他……並無事。”
南宮赫烈這才鬆了一口氣,然下一秒便更加疑惑了:“那你這一次……”
扶慈微微垂了下眸子,聲音輕柔:“這一次,是扶慈個人的請求,還望王爺能夠助扶慈一臂之力。”說完,她的眉眼上挑,看似抹了一股淡然和無奈。
這女人的情緒總是像水流一般,輕易的便流進南宮赫烈的心底,擊的他潰敗。
南宮赫烈微皺了眉頭,疑惑:“你說,我既是答應了皇兄,那麼對於你我只是不會坐視不理。”
扶慈這才緩緩擡起頭,她的雙眸漆黑,如同不見底的沼澤,隻眼尾似乎有些悲哀,但是轉瞬即逝了。
她想了一想,才低聲道:“王爺可知,我被衛家收養的時候,已經記事?”
南宮赫烈的確是知道一些,於是點點頭。
扶慈微微垂下了眸子,輕聲道:“可我因爲發燒,將前塵往事忘了個一乾二淨,現如今,總算是稍微記起了一些。”
南宮赫烈倒是十分感興趣,聞言挑高了眉毛,問道:“哦?你想起了什麼?”
扶慈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這才輕聲道:“我只記得我在被衛家收養之前,曾經在外面流浪過一段日子,只被一家獵戶給收養。”
“獵戶?”
“是的。那家人對我極好,只是後來我不知爲何又週轉了幾番,又燒壞了腦子,竟是記不起來了,現如今,我總算是想了起來,也記起了那家人。”
扶慈頓了頓,才繼續說道:“但是前幾日我派人去找那家人的時候,卻發現那家燒了一場大火,裡面的人竟是都死了。只有他們的女兒因爲外出買藥倖免於難。那家人對扶慈有收養救命之恩,我不是忘恩負義的小人,便將那家的女兒帶了回來。”
“哦?”
南宮赫烈顯然是被提起了興趣:“你說的請求,是否與這獵戶的女兒有關係?”
“是。”
扶慈說着,竟是彎下腰對着南宮赫烈瑩瑩一拜,低聲道:“她對我有救命之恩,只她父母雙亡,餘她一人,扶慈人小危言,自身不保,更別提要好好護着她了……扶慈在這裡懇請裕王爺,能好好護着傾城!”
“傾城?”南宮赫烈唸了一遍,倒是有些忍俊不禁:“真是好名字!我倒是要看看,能讓扶慈你都請求本王護着的人,究竟是如何的‘傾城’!”
南宮赫烈的聲音帶着濃濃的笑意,顯然是沒有在意。
扶慈也心知如此結果,也不驚訝,只對着墨朝低聲道:“默朝,去將傾城帶來吧!”
看着眼前說謊眼都不眨的女子,默朝的身形微微緊繃了一下,心裡好不是滋味,他不知,從一開始自己答應幫她是否就錯了,讓她走上了這樣一條不歸路。
滿口謊言,信手拈來,臉不紅心不跳的隨人她都可以利用。哪怕是對她用情極深的裕王爺,他微微嘆了口氣,隨後就走出門了去。南宮赫烈與扶慈都沒有注意到,也不甚在意。
只過了些許,便是聽着門口傳來了清脆的鈴聲,一陣一陣的,伴隨着腳步聲,宛如女子的笑聲一般,很是動聽。
南宮赫烈坐直了身子,心裡倒是對着這個“傾城”有些期待了起來。
門開,首先進來的,是一隻纖細的腳,被裹在雪白的繡鞋之中,隨之而來的,是女子妙曼的身姿,她朝着南宮赫烈緩緩走來,彷彿步步生蓮,曼妙無比。
女子對着南宮赫烈福了福身,身上的冷香伴隨着她的動作在空氣之中緩緩流轉,道不清的清香曖昧。
南宮赫烈這下子,倒是有些相信了。
扶慈眼見着南宮赫烈的神色稍微嚴肅了一些,有些滿意的彎起了脣角,口中卻是低聲說道:“傾城,取下面紗來。”
女子點了點頭,這才微微偏過頭,素白的手緩緩摘下了臉上的面紗。
那一瞬間,房間裡面的空氣都似乎凝在了一起。
少女的面容極美,美到每一寸似乎都是精細雕琢而成,她的眼神極其無辜,宛如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天真少女,只那眼尾有着自然而成的嫵媚,透着無邊的魅力。
當真不愧爲傾城之名。
南宮赫烈的雙眸之中滿是欣賞之意。
他見慣了相貌美好之人,如同洛心兒,又如同扶慈。
洛心兒似火,豔麗奪目:扶慈似水,清榮淡雅。
然這面前的女子,用世上一切美好的詞語來形容她都不爲過……但是,南宮赫烈微微皺起了眉毛,有的時候,太過美貌並不是一件好事,而且在你身爲後山之時,這會成爲一把利劍,刺向自己的利劍。
南宮赫烈似乎明白了扶慈的憂慮,這般美好的女子,若是真當出現在大家的面前,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就像是扶慈說的,若是有人想要強佔了傾城,按照扶慈現在的身份地位,根本就保護不了這個女子。
就連扶慈自己,現在都沒有辦法在這裡立身,更加不要說是去保護這個女子。
倒是麻煩。
南宮赫烈想清楚了利弊,也徹底明白了這一次絕對不是什麼好活,甚至之後定是有着無邊的麻煩,除非這個女子自毀面貌或者永遠待在這東宮之內……但是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傾城……早晚會被人發現,但是,怕就怕有心人會就此利用她。
可是,南宮赫烈擔心的倒不是全爲了傾城,他看着眼前的女子,扶慈啊扶慈,你叫我拿你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