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之後,羅軍把這個錄音交到上級領導那裡,揭發楊文遠‘權色交易’的事實。楊文遠被降了職,並被分配到t市那邊的分公司去了。而羅軍則名正言順的升爲酒店集團工程中心的總監!
趕走對手,順利升職的羅軍,也信守承諾,把該五星級酒店裝修的工程項目籤給了伽南裝飾。所以,陸尋這次利用了羅和楊兩位客戶的矛盾,從中作梗,成功拿到了這個大單!雖然手段確實不入流,卻實實在在給新創業的伽南帶來了一筆巨大的收入。
合同簽好後,陸尋纔在公司裡公佈了這個大好消息,並告訴了周兆南。周兆南初聽到的時候,非常震驚,他原本早就放棄了這塊肥肉,沒想到陸尋卻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啃下來,到底怎麼回事?
“主要是我們的方案做得有創意,”陸尋自然不會對他說出背後的實情,她泛泛的告訴他,“其他幾家競爭者,都沒有太大的特色,我們伽南的設計方案,剛好合了客戶那邊副總的意,他就對我們重點關注了。再加上,你這個幕後的老闆,又在蘭亭裝飾做高管,客戶自然相信你的資源和執行力。”
周兆南搖搖頭,“沒這麼簡單。我以前跟他們接觸過幾次,大概知道那些人心裡的想法,他們根本就不看重這些表面的說辭,而且據說已經內定了……所以我後來是決定要放棄。”他緊盯着陸尋,“說吧,這幾周裡,你都是怎麼跟對方談判的?如果有借鑑意義,到時候也可以給銷售部那些人分享一下。”
陸尋被他看的有點心慌。想到自己‘勾結’羅軍、‘出賣’楊文遠……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可謂是難以啓齒,她便閃爍其詞的,“其實……真的就是我剛纔跟你說的那樣,請客戶吃過幾次飯,跟他們溝通的比較多,大家熟了,就好說話了。你得對伽南的實力有信心嘛,不要老覺得伽南是小公司,就只能接一些很小的單子。總而言之,主要是託你的福,你背景深厚,客戶那邊都比較看重這一點。”
看周兆南眼底還是充滿了懷疑,她又微笑着說,“咳,現在合同都簽了,你就別糾結這個過程吧。不管怎樣,這是一件非常值得慶祝的大喜事,至少明年都不愁運營資金的問題了,你難道不開心?”
周兆南打心底裡當然是很振奮的。畢竟,公司成立兩年以來,這是接到的最大的一個項目,確實爲他解決了公司目前最急迫的資金問題。而且開了這樣一個好頭,以後接這種大型的工程,也會容易很多。
不過,聽着陸尋這看似輕鬆的言辭,他還是有點不放心。他自己是做銷售出身的,在商場上什麼樣的牛鬼蛇神都見到過,而像陸尋這樣的女人,尤其還是年輕漂亮的女人,能夠如此輕易的拿下這筆單子,總會讓人想入非非。
既然她不肯承認,他也就隱晦的說,“陸尋,你要知道,我讓你來伽南裝飾,首要的目的只是爲你安排一個單純的工作環境,順便在工作中緩解以前的抑鬱情緒。但我從未想過要你爲我的公司賺多少錢,也不會給你什麼壓力……所以你大可不必太拼,更不能揹着我做出一些太‘極端’的事。也怪我,這段時間,的確是在蘭亭那邊走不開,不然,也不至於讓你一個人悄無聲息去戰鬥。”
“我真的沒事,你別想得太嚴重了,”她的手按在了他的肩上,笑着安慰,“你都讓我當上‘項目總監’了,我做事還能沒有分寸嗎?放心吧。”
他凝視了她很久,才舒然嘆了一口氣,“好吧。我相信你。”
接下來,伽南公司的全體員工就這個項目的成功簽約,一起出去聚了餐。當天晚上,周兆南跟陸尋都喝了好多酒,挨個敬了一圈,又來者不拒的喝下了別人敬的酒,可謂是痛痛快快的大醉一場。也因爲陸尋這次單槍匹馬闖出來的業績,公司裡的員工們,算是切切實實被她的實力折服了。
喝了太多的酒,周兆南找了個代駕,送他和陸尋回家。陸尋還好,雖然喝的多,但都是啤酒,只是有點頭暈而已,而周兆南幾杯白酒下肚,滿臉通紅,昏昏沉沉的都站立不穩了。快到自己家的時候,陸尋考慮到他待會兒回家上樓可能有點困難,家裡又沒人……於是叫代駕師傅在自家樓下停車,又讓師傅幫着把醉的不省人事的周兆南扶着上自己家的5樓去。
已經是晚上10點,皓皓在保姆樑嫂的照顧下已經上牀睡覺了。
她把滿身酒氣的周兆南安頓在自己平時睡的牀上,給他脫了鞋子,使勁的掰正他的身子,還用溼毛巾幫他擦了擦臉……當她最後給他蓋上被子要離開房間的時候,手卻被他抓住了!
“陸尋……不要走!”他眼睛微微張開着,似醒非醒,手裡卻攥得她很緊,脣邊還掛着點微笑,“別走。”
陸尋一怔,“已經是很晚了,就在這兒睡一覺吧。早點休息。”
可是周兆南卻在迷迷糊糊中用力一拉,就把她拽了回來,拉着她坐在自己面前。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和情緒,硬撐着起來,把她緊緊的摟住,又急不可耐的往她脖子裡鑽去,渴慕的親吻着她的肌膚…一隻大手在她身上慢慢遊走。
她好像是失神了幾秒,才驟然反應過來周兆南在對她做什麼……她一下推開他的手,驚跳起來,語無倫次的說,“你……兆南,不要亂來,你喝醉了,快休息吧。”
“我沒醉,我現在……清醒得很,”他努力的要睜開眼睛,明明話都說不利索了,卻還口口聲聲的說着,“我沒醉,我真的沒醉……我不要你走,陸尋……留在這裡,好不好?陸尋,”
她受不了他這這種哀懇的語氣,大半夜的跟他共處一室也不好,“真的很晚了,你趕緊睡覺吧,有事明天再說。”“不,我一定要……現在說,”他背靠在牀頭,苦笑着望着她,“只有在這種時候,我纔有勇氣說出來……陸尋,我真的好愛你,好想擁有你,做我的女人吧,好不好?讓我給你幸福,給皓皓一個完整的家,一輩子爲你們遮風擋雨,好不好?”
她聽得眼眶溼潤了,感動與愧疚的情緒交織着,令她更加心亂如麻。她用手指輕輕擦拭了下溢出來的淚水,聲音哽咽,“兆南,我明白你這番心意,也感謝你對我的好,但是我……我真的不能接受你這份感情,我不想騙你,對不起!”說着,她就堅決的走出了房間,管不了他的心碎神傷,關上了房門。
去浴室衝了半個小時的澡,她也漸漸的把周兆南的深情表白甩在了腦後,轉而又被跟陸湛相關的那些傷心過往侵襲。每到夜幕降臨的時候,面對黑暗的時候,她還是會悶痛不已,掙扎不斷……但那回憶,就像困進眼裡的沙,不管有多痛,都得柔柔的擦。
現在住的房子,還是以前租的那個簡陋的小區,她打算一直住下去,不會再換,以後有錢了就乾脆給房東買了。只因爲這裡,有陸湛留下的痕跡,有她跟他生活過的最美好的回憶,她不想變動,她怕一旦搬走了,以後他回來也找不着她了。是啊,雖然每天沉浸在他死亡的陰影裡,但潛意識裡,她還是覺得他某一天會回來。
陸湛出事以後,她就把他在b大宿舍的所有東西都搬回家了,全部放在他住過的房間裡,好好保留着,然後關上房門,永遠的鎖上!幸好這裡是三室一廳,鎖了陸湛那間房,還有兩間可以住人。因爲自己工作了經常很晚回來,皓皓現在都跟樑嫂同住,孩子也都習慣了。
***
春去春又來,一晃又過去了一年多。在這些時日裡,陸尋始終沒有再得到陸湛的消息,漸漸放棄了對他的找尋,強迫自己接受他的死亡或者失蹤,更放棄了求助陳自如、戴碧霞……時間總會沖淡一切,活着的人也要繼續活下去,她還有皓皓,還有寄託,不可能繼續沉浸在那無窮無盡的悲哀裡。就算那種苦澀,偶爾會讓自己黯然神傷,也得管住自己不再去想。
在這一年多裡,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伽南裝飾的經營上。除了順利完成那個五星級酒店的裝修工程外,她談客戶,做設計,監督施工現場,培訓員工,熟悉了推杯換盞下的應酬、對項目管理得心應手,把公司的日常運營更是管理得井井有條……所以在激烈的市場環境下,同行不少裝修公司紛紛倒閉,而伽南裝飾的規模卻迅速擴大,擴建了部門,擴招了員工,在業內打開了知名度,利潤也成倍在增加。而她自己,也開始在這個行業裡有了些名氣。
另外,她還把伽南所接的大部分裝修項目中的照明工程部分,都找趙羽珂的公司來做,相當於又爲趙羽珂介紹了不少生意,這樣,算是間接報答了對方以前對她的扶助,又堅固了兩人的閨蜜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