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愕然反問:“你和蓮姐早就談好了訂單?”
蔣競軒的眼神忽然有點閃爍,飛快地躲開了我的目光,然後輕微地點了點頭。
沉思了一下之後,我大概明白過來了。
黃春蓮和蔣競軒應該是私底下就敲定了這個事情,有可能是我們製衣廠給出的單價比較符合蔣競軒那邊的預算,也有可能黃春蓮給他預留了一些回扣的空間,他們老早就商定了好了這一筆生意。
但是按照黃春蓮這樣性格,既然她已經搞掂的生意,她完全可以自己簽了合同,然後就可以自己一個人獨享6.2%的提成,她憑什麼那麼好心分給我大部分的羹湯?這一點也說不通。
我不相信她會因爲看透了我特別缺錢,就把這些錢拱手相讓。
也不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好人有聖母這碼事,只是我覺得我真的沒有那麼好的運氣,剛巧就能遇到這樣的人。而我更不相信的是,黃春蓮絕對不是這樣的人,在她的身上,很好了驗證了唯利是圖這個成語。
好奇心一下子被激起了,我半蹲在地上,仰視着蔣競軒,認認真真地問:“那爲什麼,蓮姐她會願意分一杯羹給我?“
蔣競軒別過頭去,有點漫不經心地說:“因爲我和她說過,我只會和你籤合同。換了別人拿合同過來,我不籤。“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像一塊小小的石頭般投入了我的心湖,激起了些少的漣漪,我不打算帶着疑惑回去,於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地繼續問:“爲什麼?我們好像不太熟吧?“
卻在目光收回的時候無意間掃了一下他的側臉,忽然想起昨天晚上他那張臉曾經貼着我,我的臉瞬間又紅了,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而蔣競軒,似乎比我還緊張,我甚至看到他的拳頭微微捏緊了,有一種微妙的氣氛在我們之間發酵,然後像一枚粒子一樣毫無聲音地發生爆破,然後空氣中都被纏繞上了這種微妙,我們兩個人,像是各懷鬼胎,涇渭嚴分。
蔣競軒估計是那種特別害怕冷場的人,他終於搓了搓手,打破沉默,慢騰騰地說:“因爲,因爲,我想,我可能對你有點好奇。”
他說完這句話,似乎覺得有點不妥,還沒等我接上話,自己就開始語無倫次地說:“真的就只有一點好奇而已,真的沒有非分之想。昨天晚上那個,那個,那個我親你的那個事,是意外,我可能喝得有點多,不是蓄意要冒犯你的。”
緊張到都有點結結巴巴了。
和那個在風月場合遊刃有餘的形象千差萬別。
我的內心,被一種驚喜快速地佔據,他對着我很緊張,這樣說來,會不會他對我也有好感?但是很快,這些驚喜被突然從腦海裡面跳出來伸手問我要錢的張春梅擠跑了,她伸手衝我說:“周夏冰,養你那麼大,問你要個20萬給我兒子開店,不過分吧?”
內心一個哆嗦,我只能低下頭來,淡淡地說:“沒關係,這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