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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我請你,盛裝出席我婚禮

134我請你,盛裝出席我婚禮

他的語氣越輕鬆,我的心就越是往下掉。

我不知道爲什麼那麼久沒聯繫的他突然要給我打來電話,我一時錯覺他是不是還在愛我在想念我,我也錯覺他不過是在這樣的颱風日懷念起了我們的曾經。

想念和懷念,永遠都不一樣。

想念是你還有跟這個人在一起的念頭,懷念是你不過是偶爾想起和這個人在一起的曾經。

心情複雜,我對着話筒,半響不再說話。

我不知道別人的初戀是怎麼樣子的。

我不知道別人是不是跟我一樣,遭遇愛情的時候,就像在櫥窗外面看到一件好想買的衣服,在腦海中不斷想象穿上它的美好,一天天經過它身邊,看着它。彷彿這樣的青春無悔就能成就一生一世。

可是愛情卻也是那麼傷人。

兜兜轉轉,到最後陪在我身邊的人,不是他。

我們之間的每一場離散,都像是我們永遠繞不過去的傷口,在這樣的成長的痛中我們逐漸遠離青春年華。

大概是他怕了這樣的沉默,他又說:“那會打擾你嗎?”

我好想問,我太想問,我十分想問,我想說:“蔣競軒,你還愛我嗎?你還要我嗎?”

而我大概在這樣的年齡,如果得到他篤定的回答,我也不會假裝矜持,我還是會爲了他矯情,我還是會不顧一切地奔赴他。

可是我不敢。

那些我們曾經珍愛過的人和事,如果能輕易忘記輕易放下的話,只能說明我們並未付出真心。

我多怕自己那一腔無法停下來的真心,得不到相應的迴應。

在失去他的這段時間,我以爲我在痛苦沉淪中懂得了人生的真諦,我也以爲我看透了愛情這回事。

可是我現在才明白,很多時候我們根本不是敗給愛情,而是敗給了自己內心的懦弱。

所以我只能說:“還好,沒打擾。”

這樣的氣氛僵持,特別奇怪,可是我們兩個人就這樣隔着一條電話線揮霍着時間,大家都不怎麼說話,可是沒有人提出要掛掉電話。

又過了一陣,他問:“他對你好嗎?”

我的臉上還留着鄧超峰甩給我的巴掌印,傷痕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消去,痛還在臉上盤旋。可是我驚人的冷靜和歪曲事實,我說:“好得很。”

他挺平淡的語氣說:“那就好,恭喜你啊,什麼時候結婚?”

我忽然神經質地反問他:“蔣競軒,你單身嗎?”

他立刻說:“我單身!”

而我,伸手出去試圖抓住那些水花,可是手心裡面什麼也沒有。

我又繼續問:“怎麼不找一個,還是因爲時機不成熟,怕禍害了人家嗎?”

我明明清清楚楚他的情況,可是我該死的非要裝作一無所知。

蔣競軒忽然一副挺不好意思的語氣說:“不是啊,我家裡的事解決了。這事不能急,暫時沒有合適的,我就先單着。”

我猜不到他的心,我也不敢問他的心,他這樣說,我只能沉默以對。

大抵是他怕了這沉默,沒話找話,也可能是真的想知道我什麼時候結婚,他又問了一句:“什麼時候結婚啊,會請我嗎?提前告訴我啊,我好準備份子錢。”

我一直以爲這個男人是後來用來跟我討論結婚的時候他穿什麼西裝我穿什麼婚紗,我們是要西式婚禮還是傳統婚禮,我們要請多少桌的喜酒,而不是用來問我什麼時候結婚他好準備份子錢的,心有點酸,我隨口就能撒謊:“11月吧,日子還沒看好,不過反正就是11月了。”

我以爲我這樣的敷衍能將這個話題停掉,我怕再說下去我又要像個愛哭鬼一樣止不住的淚眼朦朧。

可是他較真得很,非要繼續問:“周夏冰,你是不是不願意請我去啊,連個日子都不告訴我。”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腦袋被門夾了,也可能是被他問得心煩意亂,也可能是一時頭腦發熱,我衝他說:“那蔣競軒,份子錢備好,就11月15號了,我請你,盛裝出席我婚禮。”

掛掉電話之後,顯得更煩了。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當真,真的當真了到時候他過來,我去哪裡找個男人舉行婚禮給他參加?

煩透了,我就打給張春梅。

她估計忙着照顧有身孕的嫂子,電話好久才接,一接起來就問我:“咋了?丫頭?”

我太煩了,直接問她:“媽,我剩成這樣還不嫁人,你煩嗎?”

張春梅愣了一下之後張嘴就數落我:“我煩死了,你這個問題還用問啊,你看看你姨媽的女兒,人家才24歲,孩子都落地跑了!之前帶了一個楊建華,剛開始我覺得他太精明太世故不滿意,是你說好,後來連個屁都沒見,那人又不見了,你天生就不着調,全跟你爸的脾性。”

我想了想,脫口而出說:“要不,你給我安排一個?十一月能結婚的!”

那頭繼續愣了一下之後張嘴就罵了:“周夏冰,你腦袋被石頭砸了?之前給你往死裡介紹你不要,現在臨時急急忙忙,我去哪裡給你找?你現在工作不是挺本事嗎?不是聽你說找了一個男的嗎?確定了再帶回來,把這事完結了,別沒完沒了的了。”

我懶得跟她說鄧超峰意圖強了我被我甩了,免得引起擔心,而是過了一陣,忽然腦抽說:“媽,就十一月吧,就15號這個日子,我回家,請親戚朋友吃飯,去最好的酒店吃,擺十幾桌,不結婚也可以請親戚朋友吃飯,你說是不是?”

掛掉了電話之後,我的頭髮還在滴水,我給楊建華打電話。

楊建華也真是狗改不了吃那個啥,結婚了之後還跟一匹野馬一樣玩得歡脫,一接起電話我還能聽到勁爆的dj音樂,他一張嘴就說:“周夏冰,幹嘛呢?”

我淡淡地先吐槽他:“楊建華,這麼風大雨大的,你還顧着出去泡吧,你這簡直是用生命在娛樂玩耍。”

楊建華卻一副挺無所謂的樣子說:“天要下雨要颳風,我又阻止不了它,可是我可以讓自己開心一點啊。對了,今天蔣競軒也在,我給他找了幾個小妞出來,他還在挑花眼呢。”

我重重呼了一口氣,慢騰騰地說:“他剛纔,給我打過電話。”

楊建華那邊的dj聲忽然停了下來,倒是有細微的風的呼呼聲。

他冷不丁地說:“其實我在家裡,風大雨大,老婆還被我氣死了,跑回孃家去了。我在家裡自嗨。至於蔣競軒,他在廣州。”

我來不及罵他又跟陳天薇爲了一些小事吵得天翻地覆,我頓了頓,急急忙忙地問:“他來廣州幹嘛啊?”

楊建華嘆了一口氣說:“鬼知道他想幹嘛,有的時候覺得他真他媽的是個男人,有的時候又覺得他媽的真不是男人,整一個二百五。”

我想了想,然後說:“他問我什麼時候結婚,我跟他說是下下個月十五號,你有靠譜的男人介紹給我不?”

楊建華忽然提高聲音就說:“我靠,介紹個蛋蛋給你。你幹嘛不問他還要不要在一起啊?”

我又想了想然後說:“不想問,省得讓大家尷尬。”

楊建華也想了想,忽然說:“那麼周夏冰,下個月的婚照結,這事確實不應該讓女人問的,你把親戚朋友請好,我把人給你綁過去,如果這事沒成,咱們就對外宣稱請大家吃個飯而已。”

楊建華整一個餿主意,可是我卻動心了。

睡覺之前想着這個事,翻來覆去還睡不好,第二天回去上班,有些同事問我是不是昨天晚上跟鄧超峰玩太晚了,鬼才跟他玩太晚了呢,可是分手那事我懶得自己說,交給他自己去說好了。

反正他到公司的時候,我就直接去他辦公室提前請假了。

經過了昨晚那事,他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挺複雜的小眼神。

我沒看他的眼睛,淡淡地說:“我下下個月13號要開始請婚假,請到20號。”

鄧超峰拉了拉自己的衣領,一副你別把我當傻逼來耍的樣子看着我,過了半響才說:“周夏冰,我們的婚事,暫時不提了。”

我只能呵呵了,他這是有多自信啊,經過了昨晚的事我要還死乞白賴求着他娶我,那麼我可以直接去死了。

可是我雖然老大不小了,也不想直接去死,我立刻說:“鄧先生,我是要請婚假回去嫁給別人,我就一個瘋婆子,我不敢禍害你這個大好青年的。”

他當時的表情就跟自己手上面的糖果給別人搶了一樣,可是估計在他看來我也是那種毒糖果了,雖然臉色不好看,最後還是直接把假批給我了。

批完假了之後,他似乎碎碎念地說了一句:“你結婚會請同事嗎?這下大家都知道這段感情裡面受傷的是我了。”

看他那副特別受傷的小眼神,我實在不忍心再看,於是我飛快地拿過請假條,轉身走出來,給他帶上了門。

下午下班的時候,確定好沒加班了之後,我給蔣競軒打了一個電話。

也不是他是真閒呢還是真閒呢,電話剛剛打通他就接了起來。

我笑着說:“蔣競軒,出來坐坐吧,我給你送請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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