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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我們之間,臉皮都撕破了

164我們之間,臉皮都撕破了

老爺子這些話,雖然解開了我的疑惑,卻也在我的心裡面打了一個重重的結。

果然陳道偉和餘明輝,壓根就不是因爲什麼搶生意的事而結怨,他們之間積壓下來的怨恨也沒有隨着時光的流淌而散去,反而是越發的不可收拾。

我再回想陳道偉和餘明輝兩個人處在同一個場合,那空氣中彌散着的濃濃火藥味,我的心裡面,忽然涌起一陣又一陣的不安感。

然而,生怕老爺子從我的情緒上窺見什麼端倪,我只得拼命按捺住內心洶涌着的不安感,我只得挑好聽的話寬慰他說:“明輝和陳道偉,都是成年人了,他們有自己的思考能力的,這事急不來,得慢慢來。後面應該會好的,老爺子你別擔心太多。”

可是老爺子卻是憂心忡忡,他說:“我那孫子,那牛脾氣我瞭解得很。道偉也是個牛脾氣,倔得很難拉回來。四四,反正你後面得好好勸勸明輝。”

我還真是暫時不知道從何勸起,可是爲了讓老爺子放寬心,我忙不迭地點頭說:“嗯,我會的。”

老爺子就此沉默了。

過了一陣,他朝着小灰灰睡覺的那個房間望了望,他臉上的表情越發的慈祥,他輕咳了幾聲,又是慢騰騰說:“四四啊,小灰灰身體那事,我都知道。這事你別擔心,有我老頭子在,我就算後面傾家蕩產,也要竭盡全力把小灰灰給治好。你後面得跟明輝好好過日子,把他交到你手上,我這老頭子放心。我老了,不太中用了,也不知道自己能留多久,反正後面的世界都是你們年輕人的,你們過得好,我心裡面就高興了。你既然嫁給了明輝,那你就跟我的親孫女似的,以後明輝有什麼欺負你的地方,你得大膽跟我這個老頭子說,我給你做主,給你撐腰。”

我奶奶以前也是那麼慈愛地跟我聊天,跟我推心置腹說很多話,她勸我要開心,她說老天很公平的,我是個好姑娘,我的好日子在後頭,我要有點信心慢慢等,後面會越過越好,這些話足夠溫暖我很久。而現在,在歷經了四年的滄桑變幻之後,我不僅僅獲得了老爺子的認可,我還獲得了那種來自長輩敦敦而慈厚的暖意融融。

我忽然有點鼻子發酸,內心百感交集,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老頭子把水杯放下,他扯動嘴角笑了笑,他說:“四四啊,讓你聽我這個老頭子不斷地嘮叨。你也累了,你不用管我了,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再坐一會。”

我確實是累到不行,睏意也慢慢襲來,可是我看到老爺子滿臉的孤獨和落寞感,我竟然不忍心把他一個老人家丟在大廳,於是我說:“我不累。”

忽然,我腦海裡面一個激靈,我說:“老爺子,不然我拿小灰灰小時候的照片,給你看看?”

看得出來,老爺子真是打心裡疼愛小灰灰,他一聽我這話,隨即兩眼放光,皺巴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笑容,我立馬就站起來,跑去翻出那個我保存得挺好的相冊。

就在我和老爺子不亦樂乎地翻着相冊一邊看一邊給老爺子說起當時的情景時,餘明輝和顯叔回來了。

顯叔踱步走過來,他衝着老爺子恭恭敬敬地說:“老爺子,房子的事弄好了,咱們三天後可以搬過去。”

老爺子騰一聲站起來,他衝着顯叔說:“去幫我放水。”

又是轉而看了看我,他衝我說:“四四啊,也晚了,你去休息吧。”

說完這話,老爺子隨即朝另外一個房間走去。

他沒理會餘明輝。

對於老爺子的冷落,餘明輝似乎已經習以爲常,他無所謂般地聳了聳肩,他輕聲對我說:“林四四,咱們回房間裡面去吧。”

等到我和餘明輝都洗完澡之後,我去給小灰灰掖了掖被子,卻還是不放心,我說:“餘明輝,要不然,我還是把小灰灰抱過來跟我一起睡吧?你到另外一個房間睡去,等過一陣小灰灰習慣了,咱們再睡一起,怎麼樣?”

餘明輝沒多說什麼,他擡起眼簾掃了我一眼,他說:“好。”

可是他卻是不動。

過了一陣,餘明輝突兀地伸出手來,將我整個人拉拽着納入他的懷裡,他說:“林四四,給我抱一下吧,我覺得很孤獨。”

我將臉貼在他胸口的位置,我可以清晰地聽到他的心跳聲,一頓一頓的很有規律,在這一刻我覺得我離餘明輝的心很遠,卻又很近。

反手去將他擁得更緊,我說:“餘明輝,你也別怪你爺爺。他其實是想你好。”

餘明輝嗯了一聲,過了半響,他才慢騰騰地說:“林四四,生活這東西,有時候真的很諷刺。有些人吧,原本跟我們很好,好得像是一輩子打不散似的,後面無端端的就成了過客,甚至是必須分出你死我活的對手。有時候真的不是我太戀戰我太喜歡贏,而是我想停,有些人卻不願意停下來,我停下來只有捱打的份,所以我不得不應戰。”

哪怕餘明輝這些話模棱兩可,我也能大概知道他真正的意思,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我也不可能就差給他鼓掌歡呼說,對對對,就得跟那些傻逼鬥得你死我活之類的話,於是我只得沉默,更是用盡力氣去擁抱他。

我們就這樣靜默地擁着將近十分鐘,餘明輝又是說:“林四四,我跟你說一下,感覺好多了。你不要擔心,我會處理好很多事的。”

我嗯了一聲。

冷不丁的,餘明輝突然跳躍地說:“林四四,在湛江,曹佳穎找你,到底有啥事?”

我正苦於不知道怎麼開口跟餘明輝說這事,現在他有問起來,我再給他說,反而顯得不那麼刻意了。

稍微思索了一下,我故作爲難,說:“曹佳穎找我啊,說她最近沒事做,她想過來羣誠上班,說你因爲要考慮我的感受,沒答應她。”

說完這裡,我故意停了一下。

果然,跟我預想的差不多,餘明輝摸了摸我的頭髮,他說:“是,曹佳穎有問過我。可是我想,她以前跟你鬧過不愉快,她還跟丁展波一起算計着過我們。我跟她做了那麼多年朋友,我可以選擇寬恕和原諒,但是我不知道你心裡面怎麼想,我怕你看到她心情不好。”

我再往他的懷裡面蹭了一下,我故作遲疑,說:“那你讓她來唄。以前曹佳穎在勤酬上班,做得挺好的,你別因爲我而左右爲難了。”

再一次順着我的頭髮從頭頂理到髮梢,餘明輝說:“不想委屈你,一點也不願意。”

我趕緊的說:“不委屈。我覺得事情都過了那麼久,也無所謂了。這次看到曹佳穎,發現她瘦得厲害,精神狀態也不太好,估計她是悶得慌,纔會找我開這個口,我看着挺難受的。你要爲別的部門沒空缺,我外貿部這邊還不是欠缺人手嗎,讓曹佳穎來我的部門也可以的,我可以帶她。”

到底是對曹佳穎,還有着朋友情誼的,餘明輝一聽我這話,他剛纔皺得很緊的眉頭舒展了不少,他卻還是帶着疑惑:“你真的願意讓曹佳穎到你的部門?”

我點了點頭。

他用手順了順我的頭髮,說:“林四四,我發現我更愛你了。”

嘿嘿,更愛我了,這是好事。

而我不費多少力氣,就促成了曹佳穎來羣誠上班這事,這更是好事。

看到餘明輝對我絲毫不設防,我確實有些小愧疚的,但是一想到集齊人馬好去找白蓮花撕逼,我的小愧疚又沖淡了不少。

輕輕推搡了他一把,我說:“得了,要睡覺了。”

飛快地俯下身來,在我的額頭上親了一下,餘明輝說:“那林四四,晚安,好夢。”

然後,餘明輝拎了個枕頭,隨即去了另外的空房間了。

而我這一晚確實睡得挺安穩,也作了一個長長的美夢,我夢見我們把趙小寧整得呼天搶地的,我差點在夢裡面笑出聲來了。

而第二天早上,再帶着老爺子送小灰灰去上學之後,我和餘明輝回到公司,挺巧,那個昨晚在我的夢境裡面狼狽了整整一晚的趙小寧,她找上門來了。

看她倒是挺迫不及待的,我回到公司剛剛坐下,剛剛把電話打開,我桌面上的電話就響了。

我自然是沒有預知能力的,我隨意抓起話筒湊到嘴邊,就輕聲說了一句:“你好,請說。”

趙小寧的聲音隨即傳過來,冷冷的,她說:“你,馬上到我辦公室一下。”

在面對着我,簡直就是一潑婦形象,說完這句話,趙小寧就把話筒摔了,好在我把話筒離得我耳朵挺近,要不然真被那麼大的噪音給弄半聾了!

我吐槽了一句,卻沒有急着跑去趙小寧的辦公室,我而是個何思遠撥了個電話,跟她說趙小寧找我。何思遠正在吃早餐,她在那頭撲哧撲哧的,她說讓我先過去,她等一下在門口候着,有啥風吹草動,她馬上敲門進來,在氣勢上也要壓倒趙小寧這個賤人。

跟何思遠說完電話,我想要試探一下趙小寧對我的戒備程度,於是我把手機大刺刺地拿在了手上。我倒是要看看,趙小寧到時候會不會要我關手機再說話。

如果她忽略了這點,那我後面肯定要給她整個錄音擺她一道,如果她草木皆兵,那我後面行事更要小心謹慎。

打定了主意後,我不緊不慢去了趙小寧的辦公室。

我剛剛關上門,趙小寧的聲音隨即傳入我的耳朵裡面。

她冷冷的,說:“林四四,過來!你在那裡磨磨唧唧的做什麼!“

聽起來,她中氣挺足的,我倒是橫豎都看不出,她前些天發燒了動不了,一副快死的樣子。可見賤人就是賤人,爲了勾搭我家男人,也是沒誰了,裝逼裝病的爛招都用了。可是她最終只落得餘明輝一個祝她早日康復的下場。

如果我再心軟一些,又或者她別壞到骨子裡,我肯定會爲她心酸爲她惋惜的,喜歡一個男人那麼多年,又是偷偷摸摸灌醉了獻身,又是爲此作出一堆的爛事,卻在把那個男人身邊的女人清關了之後,她死守活守的四年,也愣是沒把這個男人收到囊中。

要是我,做人做的那麼失敗,我就算知道豆腐跟棉花都沒犯啥錯,我也要找塊豆腐或者找斤棉花,撞死算了。

壓制住內心對她根本停不下來的鄙夷,我慢騰騰地走過來,我擺出一副客客氣氣下屬的款,衝着她說:“趙總助,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趙小寧擡起眼簾打量我,她的目光最終落在我手上,她盯着我的手機看了半響,她嗤笑一聲:“林四四,我給你十秒,老老實實把手機關掉,我們再繼續往下說。”

我想讓她變得煩躁,於是我故意裝傻:“趙總助,爲什麼要關手機呢?”

趙小寧冷笑:“林四四,你別裝了。上次你擺我一道的時候,不是挺有種嗎?現在又來給我裝無辜裝小白兔了?我們之間,臉皮都撕破了,沒人的時候你別再演戲了,我看着想吐。”

我就只能呵呵噠了,上次那事,難道還是我林四四吃飽了沒事幹平白無故跑到她的辦公室給她找不愉快的!還不是她自己犯賤,沒事找抽,既然她找抽,我不抽她,還顯得我不給她面子是不是!

不是有句俗話,叫做別與傻逼論長短嘛,我再看她,她那狗急跳牆激動到不行的小苗頭又在那裡蹭蹭蹭了,我的目的也達到了,於是我自顧自地坐在趙小寧的對面,又是裝作一副妥協的樣子把手機關了,放在了茶几上。

我放手機的動作剛剛做完,趙小寧忽然將手上那份文件朝我劈頭蓋腦地摔了過來。

她冷着眼眸看我,一副高高在上的死樣,冷若冰霜冷如仙鶴,說:“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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