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什麼瘋!和你結婚跟搞基似的,你別拿這話來嚇我。”,蘇寅政一把推開她,話雖然說的難聽,可表情卻是玩笑的。吳楚和他是一起長大的,雖說吳楚是女孩子,可從小到大就沒一點女孩子的樣子,整天和一羣男孩子瘋瘋癲癲的。
在他心裡,吳楚就是他一鐵哥們,女孩子哪有她這樣的,女孩子應該是……蘇寅政心裡一頓,怎麼又想到了喬宋,搖了搖頭把腦中的影像甩出去。看來自己最近真是太專一了,總和喬宋一個人在一起,連審美的標準都按照她的來了。
“滾!你才搞基呢!”,吳楚惱怒的拍了他一巴掌,迅速的拉起自己的衣服,不讓他看到自己的狼狽。
蘇寅政拿起手機,上面的通話一大堆,沒有看到期待的電話,不免有些失望。那個女人,難道連一通電話都不會打給他嗎?每次都是他主動,姿態端的也太高了點。狹長的眸子閃過一抹幽暗,蘇寅政把手機放進了衣兜裡。
“一臉被拋棄的樣子,在等誰的電話呀?”,吳楚眼睛轉了轉問。
“誰敢讓我等?”,蘇寅政心不在焉的回了她一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生出一絲的怒氣,剛纔被一個侍應生潑了一身的湯水,搞到最後還要換衣服,“你的慶功宴不是快要開始了,還不走?”,邊說着邊大手一伸用力的提着她一隻胳膊往外走。
“走就走,你那麼兇幹嘛?小心我告訴阿姨你欺負我。”,吳楚被他粗暴的拉起來,嘟嘟囔囔的抱怨,逃脫蘇寅政的魔爪,手臂被他拉扯的紅了好幾道印子,不由得暗暗抽氣。
看着蘇寅政毫不在乎的樣子,有氣也只能按捺下去,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才邁着優雅的步子走出門。
“行啊,沒想到去美帝國主義五年,假小子就變成了小淑女了。”,蘇寅政薄脣一掀,感慨道。
“那是當然,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吳楚挺了挺胸,滿是得意的回答。
“再怎麼淑女,還是改不了你假小子的個性,女孩子就要謙虛一些,哪有你這樣不知羞的!”,蘇寅政大大咧咧大搭着她的肩膀,涼涼的說道。
吳楚聽到這戲謔的話,臉色長得通紅,沒好氣的拉開他的手臂,一腳踩在他腳上,“死人!”。
蘇寅政被她冷不防的動作搞的沒了頭腦,這麼兇幹嘛?真是莫名其妙,在美帝國主義呆了五年連脾氣都變得古里古怪的。
天色漸漸的黑了,醫院也不想白天那麼多人,喬宋在家裡做好飯,急急忙忙的趕到醫院,迎頭差點撞上出來的人,她護住東西低聲說:“對不起。”,說着就要走過去。
“宋宋……”,走了兩步,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喬宋猛地擡頭看向那人,居然是徐諾。那樣熟悉的眉眼,那樣熟悉的身影,甚至連他眉宇間冷清都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好巧,在這裡遇到你。”,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僵硬了,彷彿是老舊的電影,一點一點的放慢。她強迫自己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讓自己說出的話很自然,低垂着眸子不去看那雙眼裡讀不懂的情緒。
喬宋,他已經是周商商的未婚夫,你們之間再也不可能。
她在心裡殘忍的一遍一遍的的告訴自己。
笑了嗎?面上在笑,心裡卻在無聲的哭泣。
在她對他愛戀最深的時刻,他消失了,將她的心一點一點的拔出,心臟每一根經絡,每一滴血都刻着他的名字,拔出來的時候她痛的無法呼吸,那時候的徐諾在哪裡呢?
“宋宋,你在醫院裡做什麼?”,徐諾削瘦的顴骨極爲憔悴,擰着眉頭問她。
“沒事啊,家裡有人生病了,我來照顧。”,喬宋低着頭,長長的頭髮垂下來,遮擋了她的表情,看起來是那麼的輕鬆。
“你……”,徐諾開口想要接着問什麼,可喬宋卻不想回答了,擡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說:“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我家裡人還等着我送飯。”,他不再是她可以依賴,可以傾訴,讓她全心全意的徐諾,而她也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喬宋,所以……
徐諾,再見。
再也不見。
喬宋說完,逃似的離開這個令她窒息的地方。
徐諾看着越來越快的身影,面上掛上了苦澀的表情,從他做下錯事那天起,他就應該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人做錯了事情,就應該付出代價,上天給他的代價,就是讓他失去宋宋……他配不上她,所以只能看着她離自己越來越遠,這一輩子他只希望她能夠過的幸福快樂,他就滿足了。
躲到走廊的拐角處,喬宋才緊緊地靠着牆壁,大口大口的喘息,不敢去看徐諾是不是在那裡,心臟在胸腔裡拼命的跳動着,強烈的幾乎要跳出胸腔。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刻碰到徐諾,她自己都不知道現在對他是什麼感覺,可卻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是多麼地痛。
喬宋記得,自己接到徐諾分手短信的那天,是怎樣的肝腸寸斷,可如今回憶起來,卻如隔着一層模糊的水霧,看着那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做夢一般,只有每次胸口傳來隱隱的痛提醒着她,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喬宋不知道,這一晚的相遇意味着什麼,或許正在做着各自事情的人,都不知道這一場簡單的相遇會改變那麼多人的命運。
走到病房前,喬宋硬生生的把眼淚逼了回去,然後推開房門,慢慢的走到牀沿坐下,動作很輕,像是害怕把母親吵醒了。
柳如雲的病服很大,她的身體本來就很瘦小,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顯得更加的羸弱,枯瘦的手臂落在被子外上面已經有密密麻麻的針眼,很不起眼,卻在瞬間緊緊地圈住了喬宋的呼吸,擊潰了她強忍下傷痛,她捂着胸口,那裡劇烈的疼痛着,深入骨髓的疼痛,一抽一抽的,讓人無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