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自己不乾淨了,讓他去找別的人。
可除了她,他誰也不想要,因爲別人都不是她喬宋!
蘇寅政死死地扣着喬宋的腦袋在自己的胸口,她所有的淚都是爲自己的流的,每一滴淚都流在自己的胸口上,是他的疏忽纔會讓她這麼的難過,每一分的傷害,他都會加倍的還給那些傷害他的人!
喬宋顫抖着抓住他的衣服,把自己深深的埋入他的胸膛裡,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骯髒的一面。這或許是她最後一次擁抱他了吧,這個讓自己那麼眷戀的懷抱。只要想到自己會離開他,心裡一塊地方就無可抑制的疼痛,一下一下像有把冰刀戳在上面,冷到極致,又痛到極致。
蘇寅政的手臂一收再收,他知道這樣會弄痛她,可這個時候,只有這樣做才能讓自己感受到她的存在。他害怕,自己一鬆手,這個傻女人會從自己的懷裡溜掉。沒人比他更瞭解她的脾性,發生這樣的事情,她先恨得不是那些傷害她的人,不是他蘇寅政,而是她自己!
“宋宋,我不答應。”,他將她的腦袋按在懷裡,低低的說道,“你親口說過,要嫁給我,你還沒履行自己的諾言,就這麼跑了,這世界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喬宋聽了他的話,淚水再也忍不住涌了出來,滾燙的淚水順着單薄的襯衫浸潤在胸膛上,蘇寅政冷冷的擡起眸子,那雙眸子裡席捲着毀天滅地的怒火。
首先遭殃的,就是躺在地上的劉勇,赤裸着下身,腦袋上開了一個血洞,如此的骯髒醜陋,即使他已經死了,也不能磨滅他曾經犯下的罪過!心裡燃燒起熊熊的火焰,細長的眸子微微的一眯,落在他手中還殘留着的長髮,又瞄了一眼喬宋被扯得凌亂的頭髮,事實顯而易見的,喬宋身上的傷痕是他造成的。
“李清!”,蘇寅政吼了一聲,“把這個人給我拖出去,我要找到他所有的家人,包括和他聯繫過的人,參與這件事情的,全都帶過來!”。
李清恭順的應承,冷厲的面容沒有半點的情緒,甚至連眨眼都沒眨眼,就把還躺在地上劉勇的屍體給處理了。
喬宋顫抖了幾下,蘇寅政的意思,她明白。凡是和這件事情有關的人,都會受到他的報復。腦海中閃過劉勇的樣子,想到他對自己的做的事情,喬宋身體就止不住的顫抖起來,五臟六腑都扭曲起來,像有隻手從裡面緊緊地攥着,然後扭起來,她的面色越來越白,甚至渾身都疼痛了起來。
喬宋忍不住用手扯了下自己的頭髮,只要這樣,她才能感覺到自己不是被四分五裂開來,只有這樣,她才能把想要毀了自己的衝動壓制下去。身體不由自主的掙扎起來,最先感覺到她不對勁的是蘇寅政。
她先是小聲的嗚咽,然後痛苦的聲音開始逐漸的放大,蘇寅政察覺到立刻捆縛住她的雙手,“喬宋,別再傷害自己,想想孩子!”,他沉着的聲音再也壓不住,微微的顫抖起來。
蘇慕白眉頭一擰,這麼兇,是安慰人的聲音?還是他聽到那件事情,所以語氣才變得壞起來?正想要上前把喬宋接過來,卻聽到蘇寅政又接着說道,“宋宋,這只是一場夢,夢醒來你還是以前的你,你忘記嗎,自己曾經說過要嫁給我,還要看着我們的寶寶健康的成長,你聽得到我的話是不是?難道你要把我們所有的幸福都丟掉嗎?宋宋……”。
溫柔的嗓音包含着無限的深情,蘇慕白腳下一頓,再也無法向前一步。
他看着喬宋在他的懷裡低低的哭泣,傷心至極,可又分明和之前不同。小小的身影劇烈的顫動着,手卻緊緊地抓着他的衣衫,而蘇寅政的手安撫的拍着她的背部,兩人緊緊地向勇,那麼親密,彷彿天地之間只剩下了他們兩個,外人插不進去,也走不進去。
“宋宋,只是一次意外而已,人活那麼久,一次意外算什麼。我們還有那麼久要一起走,我比你大那麼多歲,要走也是我先走,難道你要爲了這一次意外,又讓我等那麼久嗎?宋宋……我不想再因爲別人浪費我們的時間了,我想和你一起慢慢的變老,想看着你滿頭華髮的樣子。”
喬宋哇的一聲,哭的更加的傷心,那樣的悲傷再也遮掩不住,天翻地覆末日來臨也不過如此。那樣的悲痛,讓聽到的人,都能感覺到她心裡深深的絕望。
他說的越是動聽,她就越無法原諒自己,越無法接受他。
她寧願他立刻拋棄自己,也不願意看到他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那樣只會讓他更加的完美,而她怎麼配的上他!
怎麼配的上……
這是世上最卑微的一句話,說的人把自己放在塵埃裡仰望,而她此刻就是跌落在塵埃裡。
乾淨透明的光透過門斜射入陽光裡,和此刻房間裡壓抑的過分的氣氛是那麼格格不入,然而當光線淡淡的落在那慟哭的女孩身上,竟然有種驚心動魄的觸動!
蘇寅政面色繃到了極點,她的哭聲像刀一樣凌遲着他的心,痛,怎麼會不痛,但他只能把所有的痛都壓到心裡面,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此刻的她實在太過敏感,只要稍微一點動作,都會引起她已經瀕臨崩潰的神經。
房間外面是傷害她的人,他想用盡最殘忍的手段,讓那個人知道傷害她的代價,可他只能隱忍着,害怕她見到那個人會再想起那樣痛苦的記憶。
他不能做,只能抱着她,讓她得到最大的安全感。
對李清使了個眼色,李清微微的點了點頭。
兩人是長期的相處,自然知道對方表達的是什麼意思,早在兩個人打鬥的期間,他已經把王強帶走了,眼前這個可憐的女人如果再看到王強,恐怕會被再次刺激到吧,蘇寅政肯定也想到了這點,李清心裡想到,面上不動任何的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