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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賀朝陽不卑不亢的回答,連主持人都替他流冷汗。

賀以翔從側門進去的時候,正聽一個美國記者一臉惡毒地問道:“賀司長,我們都知道,你碩士畢業於哥倫比亞大學經濟系。您如今許多明智的舉措可以說是得益於在我們國家進修的結果,對此,您有什麼看法?”

這個問題問得極爲尖酸刻薄,回答稍有不慎,賀朝陽的名聲就會掃地。

所有的記者都對着賀朝陽,他冰冷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鬆動,賀以翔看着自家大哥,卻是毫不擔心。

就在大家以爲賀朝陽會像以往的外交辭令一樣避重就輕回的時候,卻聽他沉穩的聲音道:“我們國家有句話叫‘知彼知己百戰不殆’,中文博大精深,你對此或許無法理解,可這就是我的答案,”說完,賀朝陽看着所有的媒體記者,清晰有力道:“我以我的母校爲榮,但我僅代表華夏!”

賀朝陽話未落音,全場的掌聲暴起。

賀以翔笑着掏耳朵想,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話平時說或許沒事,可在外交場合說,以美軍爲首的太平洋戰區看來要熱鬧了!

雖然外國記者聽不明白賀朝陽說了什麼,但是看現場氣氛,有的跟着笑着鼓起了掌。翻譯看了眼賀朝陽,在沒有收到任何暗示後,只能如實翻譯。

如此,又是一片掌聲。當然,除了某個國家之外。

那米國記者聽着賀朝陽氣勢十足的話,臉上青白交錯,心中卻已經是奮筆疾書。可以預見,在他回國後,華夏威脅論又會再一次被掀起來。

姜秘書看了眼時間,對主持人使了使眼色。

主持人對着話筒道:“今天的新聞發佈會就到這裡結束,感謝所有記者朋友的到場,感謝賀司長的精彩回答,謝謝。”

聽到主持人這麼說,還有想問問題的外國記者連忙想要上去,但是國務辦豈是能亂來的地方,一個個都被攔了下來。只能看着年輕有爲的賀司長,依舊冷冰冰着一張臉離開。

賀以翔在賀朝陽轉頭的時候,和他打了個手勢,等他上車的時候,賀以翔也跟着上車。

“怎麼來這裡?”賀朝陽皺眉,微微閉眸,揉了揉眉心。

賀以翔將資料遞給他,笑着道:“這裡回去方便。”他也知道這裡見面不方便,可是如果去發改委再回去的話,距離有點長。

他可還想抓緊時間回去鍛鍊身體。

賀朝陽睜開眼,看着賀以翔一臉的笑容,擡手又揉了揉眉心。

“這是我剛查出來的關於高家的線索,”賀以翔道:“上面的內容或許有些多餘,要不要查下去由你決定。知道那3500萬的下落,一樣能夠扳倒高家。”

賀朝陽看了一眼,那上面是關於高家在國內部署的毒品線。

他目中泛着冷意,“既然要做,就要斬草除根。”毒品線一出來,高家一定會有人被判死刑。毒,是華夏最不能沾的東西。

哪怕有再高的官職,沾了毒,都不會有好下場。

賀以翔並不意外自家大哥的回答,點頭道:“這個交給我來查。”

“嗯。”

賀以翔打開車門,準備下車。

“以翔。”

賀以翔轉頭,疑惑地看着自家大哥。

“雖然我希望儘快替小雨報仇,可是還不至於連這點時間都等不了。你想做什麼只管去做,我這裡你不必有任何顧慮。”賀朝陽看着他,眸中露出淡淡的暖意,還有難得一見的一絲脆弱,可也只是一閃而逝。

賀以翔笑着道:“我知道。”

賀朝陽點了點頭,“回去吧。”

賀以翔下車。

看着賀以翔的背影,賀朝陽摩挲着手上的戒指,眸中帶着淡淡的暗色。以翔,賀家未來只能靠你了。

“司長?”姜秘書在門外,敲了敲窗戶。

賀朝陽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上車。

姜秘書上車,此時看着賀朝陽像冰塊般的臉竟然莫名覺得親切,不過還是忍不住擔憂道:“司長,剛纔的話,恐怕會帶來一些麻煩。”

賀朝陽脣微抿,淡淡道:“沒什麼麻煩。該來的躲不掉。”

姜秘書點頭,就算有麻煩也輪不到他一個秘書操心,想通這一點,他繼續盡責地彙報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賀以翔從車上下來,打了輛車回到公寓。小六跟自家老大打了聲招呼,悄悄撤退。

賀以翔打開房門,靜悄悄的,秦晴還沒起牀。

他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下午四點了。再不起牀,恐怕有人今晚會失眠。

“秦晴。”

秦晴聽到喊聲,眉頭微皺,將頭縮進被自己假裝沒聽到。

看到秦晴這動作,賀以翔啞然失笑,他躺上牀,摟住秦晴,將她的腦袋從被單中解救出來,吻了吻她的額頭,“秦晴。”

秦晴眉頭更大皺起了,可是還是不願意起牀。

賀以翔笑着吻了一下她的脣瓣,在她耳旁低喃,“再不起,後果自負。”

有那麼三秒,賀以翔能感覺到懷中人的僵硬,下一刻一雙惱怒的雙眸瞪着他,那雙眸中明顯寫着兩個字:煩人。

賀以翔捏了捏她細嫩酡紅的臉頰,被她一手打開,他笑着道:“晚餐想吃什麼?”

“……隨便。”

賀以翔側眸看了看她剛起牀的樣子,兩頰酡紅,香肩裸、露,雙眸霧蒙……

秦晴本來還迷迷糊糊的,看到賀以翔壓下來的那一刻徹底清醒了。可是顯然已經晚了!

脣瓣被堵上,侵略性十足的吻讓她毫無掙扎的餘地。

秦晴要哭了,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秦晴,要來嗎?”他喘息着在她耳旁問。

秦晴:“……”

終究是考慮到秦晴的承受能力,賀以翔在戲弄了她一番把人折騰起牀後,便去廚房給兩人準備晚餐。

賀以翔走出房間的那一刻,秦晴立刻從牀上爬起來,顧不得痠痛無比的腰。在將自己洗漱好之後,秦晴還和麻利地將屋子裡的痕跡都毀屍滅跡了一遍。

尤其是那三盒放在牀頭櫃上的,十分刺目的,明明已經被她鎖起來的三盒東西!!!

秦晴打量着房間周圍,想着到底放在什麼地方比較安全。

“秦晴?”

“來了!”

秦晴扶着腰,最終將他們扔到牀底下,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看着秦晴高領束緊出來,賀以翔笑着道:“今天天的確有點冷。”

秦晴瞪了他一眼,只當什麼都沒聽到。

晚餐很簡單,簡單得秦晴有些不適應。炒生菜、木須肉、西葫蘆、紫菜蛋湯……沒有一樣是全肉的,這對於某人來說可是不正常的。

“今天吃素一點。”賀以翔笑着,給秦晴夾了一下菜,“對你的身體比較好。”

秦晴臉微紅,低頭扒飯。

賀以翔笑了笑,兩人晚餐吃得很安靜。秦晴吃着菜,心思略微有些飄遠,很久以前,這樣平靜甜蜜的日子她似乎也想象過,只不過後來漸漸的就不去想了。

“那是我對美好生活的嚮往。”

“嗯?”聽到秦晴這沒由來的一句,賀以翔不解。

秦晴眨了眨眼睛,認真道:“那瓶香檳,是我考上大學後送給自己做慶祝的。當時也不懂什麼是香檳,只是覺得顏色好看。它在我心裡……代表着對美好生活的嚮往。”雖然當時的日子一點都不美好。不過大概也是因爲這一點,所以才需要這樣鼓勵自己吧。

“秦晴,我想知道你的過去。”

過去,這個詞對秦晴來說一直是竭力避免的。如果有辦法永遠不提起的話,她定會選擇永遠埋藏。

秦晴筷子一頓,淡淡笑着對他道:“算不上什麼過去,只是當時偶爾會想不開,所以需要自己鼓勵自己罷了。”

聽着秦晴的輕描淡寫,賀以翔點頭坦然道:“我知道。”

秦晴看了他一眼,笑着給他夾了一筷子菜,也不知道是信還是不信。

晚上,賀以翔摟着秦晴,等她睡着了,才緩緩睜開眼。

在他遇險的時候,他始終記得那道冷靜,卻歇斯底里的聲音,“我告訴你們,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能的生命!我不管他是誰!”

當時他就想,說出這個話的女人到底是誰。

哪來的這麼大的勇氣?

越南緝毒是他遇到的最危險的一次,那次的毒梟極爲窮兇極惡,他帶着整個排的士兵去圍剿,卻還是遭遇不測。也是那次,他才知道自己身邊,跟了自己多年的兄弟,居然是叛徒。

在小五暗算他的時候,他措手不及,最終被掩埋在掩體之下。

這擺明了是有人故意要他死。

可是卻有一個女人,用毫不屈服的聲音,冷厲地對抗每一個人,“我是援救組的負責人,有任何問題都由我承擔,現在你們要做的是盡力營救每一個人!”

當時聽到這道聲音,他忍不住笑了。

軍隊什麼時候來了個這麼天真的軍醫,這次派來的救援組,看來是有人失算了。

沒多久,他就被從掩體中救了出來。因爲久被掩埋,所以他一出來就被蒙上了眼睛。等他從醫院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人告訴他,京城的救援隊已經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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