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就在賀夫人準備讓賀姚去睡覺的時候，警衛處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賀夫人，有個叫秦晴的女人找您。”以往都是賀以翔直接開車進去，衛兵對秦晴並不熟。
聽到秦晴兩個字，賀姚已經叫了起來，“是嬸嬸！”
賀夫人沒想到秦晴這個時候會回來，連忙讓衛兵開門。秦晴一到賀家門口，賀姚就一把撲了過來。
“嬸嬸！”
秦晴看着她紅撲撲的笑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她擡頭，對上賀夫人有些擔心的目光。賀夫人身後，一個老者走出來，如炬的雙眸打量了她一眼。秦晴知道，這人是傳聞中的賀年章無疑了。
而賀年章在看到秦晴後，第一感覺是，這個丫頭看起來似乎有些眼熟。
見兩人互相看見，賀夫人連忙提醒道：“秦晴，還不叫人。”
“爺爺。”秦晴聲音有些小，帶着猶豫。
賀年章又看了她一眼，點頭道：“進來吧，有什麼話進來再說。”
“是……”
秦晴跟在賀夫人身後，因爲賀年章的緣故稍稍有點緊張。賀姚拉着她的手，另一隻小手朝她招了招，等秦晴俯身，她小聲道：“嬸嬸，太公不嚇人的，很好哄。”
秦晴輕笑，捏了捏她的臉蛋，心中的緊張稍稍釋懷。
一進去，賀夫人給秦晴使了個眼色後，就帶着賀姚去洗澡，給兩人空間說話。賀年章見賀夫人帶着賀姚離開了，才道：“跟我來。”
“是。”
秦晴跟在賀年章身後，兩人進了書房。
書房的門推開，一眼就能看見整個房間的佈局。三面書，一張古樸大氣的辦公桌，桌上裝飾簡單，幾根鋼筆放在木質的筆筒中。整個書房看起來莊嚴氣勢。
“是以翔讓你回來的？”賀年章先打破沉默。
秦晴道：“是。”
賀年章看着她，想起的是上次說話時以翔對她的評價，他似笑非笑，“以翔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回賀家的事？”
額……
秦晴沒想到賀年章會這麼直接就問這個問題。
不過她還是乖乖道：“說了。您回來沒多久，他就說了。還說了……您想見我。”不過當時只想着逃，後來也沒機會見。
賀年章看秦晴的目光也就是看一個小輩，他面上點點笑容，道：“既然說了，你爲什麼不回來？”
秦晴尷尬，猶豫了半響也不知道該回答。
賀年章意味深長道：“怕我不同意你們？”
“嗯……”起碼賀金龍就是不同意。
見秦晴又是乖乖回答，賀年章心想的是，這個孫媳婦，是不是有些太乖了？要是擱那混小子，早在他問前一個問題的時候，就想辦法給自己留後路。
賀年章繼續道：“現在回來，是爲了以翔大哥？”
“嗯，”這個問題，秦晴還是可以回答的，她解釋道：“以翔說，這段時間讓我多陪陪姚姚。”
賀年章嘆了口氣道：“以翔有跟你說朝陽的事嗎？”
“嗯，說了。”
賀年章道：“你怎麼看？”
秦晴想了想，道：“我相信以翔的判斷。”
聽到這個回答，賀年章眸中閃過淡淡的笑意。他道：“好了，你去陪姚姚吧。暫時讓其他人不要來打擾我。”
“是。”
秦晴下去。關門之前，她看到賀老拿起桌上的電話，正在撥號。如果賀年章肯出手，賀朝陽的事情就更加有希望了。
只是貪污罪是最難洗清的，多少世家的子弟，因爲貪污罪落馬。即使家裡的權勢再高，一旦這個罪名成立，也幾乎沒有多大的挽救餘地。
華夏從古至今，除了叛國罪之外，打擊最狠的就是貪污。
偏偏，大哥就是這個罪。
秦晴剛轉身，就看到站在她身後的賀姚。她呼扇大眼，笑着看秦晴，“嬸嬸，你今晚留下來陪姚姚嗎？”
秦晴笑着道：“嗯，留下來陪你。不過嬸嬸先打個電話好不好？”
賀姚點頭。
秦晴勾了勾她的鼻子，去外面打電話。
秦晴打給的人是染小云。因爲小寶還在家裡，秦晴放心不下，就將他託付給染小云照顧。染小云正好這幾天正在外面不想回家，又有秦晴家鑰匙，兩人又是小孩子心性，一起剛好。
秦晴打了電話，好幾聲響後纔有人接。
“喂！秦晴！”
染小云的聲音很大。秦晴皺眉道：“小云，你在做什麼？”
染小云叉腰怒瞪小寶，道：“沒幹什麼，我正準備讓小寶去睡覺。我這裡很好，你不用擔心。”
一旁的小寶聽到這句，冷哼了一聲，別開腦袋，繼續坐在沙發前，就是不去洗澡。
秦晴似乎聽到點聲音，疑惑道：“小云，小寶在你身邊嗎？”
染小云咬牙切齒，口中卻是道：“不在，他正在洗澡。秦晴，你不用擔心了，小寶我會照顧好的。保證等你回來，看到他活蹦亂跳的。先這樣，小寶叫我！”
說完，染小云掛了電話。
小寶聽到染小云的話，幽幽轉頭，不客氣地來了句，“大話精。”
染小云那個氣，最終衝到小寶面前道：“你到底誰不睡覺？”
“不睡！”
“……”染小云心中一股火，道：“你要怎麼樣才肯睡覺？”
小寶想了想，沒一會兒看她道：“我要打遊戲。”
“這裡沒有遊戲。”
“我不管，我很久沒有打遊戲了，我要打遊戲，打完我就睡覺。”小寶說完，兩條腿晃盪在沙發上，一派如果你不答應，我就看一晚上電視的駕駛。
染小云忍了忍，道：“好！成交！”
說完，染小云帶上小寶出門。
秦晴在被染小云掛了電話之後，始終不放心，在賀姚睡覺之後，又偷偷給染小云打了個電話，但是電話那頭始終沒有人接。秦晴揉了揉額頭，她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過現在她在賀家，就算擔心也不能做什麼。
她輕輕關上賀姚房間的燈，出去，剛出門，就聽到賀夫人和賀金龍在客廳裡說話的聲音。兩人的聲音雖然壓得很低，但是依舊能聽得出賀夫人語氣中的着急。
“有沒有打聽到什麼說法？”賀夫人問。
賀金龍面色沉冷，道：“這次唐家將消息封鎖得很緊，我已經擺脫一些人去打聽了，一有消息就會傳回來。”
賀夫人道：“有沒有具體數額是多少？”
賀金龍看着賀夫人，最終選擇搖頭。
賀夫人安慰自己，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賀金龍道：“很晚了，去睡覺吧。明天還要送姚姚去上學，這件事，不要讓姚姚察覺。”
“嗯，我知道。”賀夫人點頭，起身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後去睡覺。秦晴見賀夫人起身，也連忙回到自己和賀以翔的屋子。
賀夫人走後，客廳中，賀金龍面色沉到了極致。具體的數額雖然沒有打聽出來，但是大概卻已經知道了。總數額竟然高達八千萬左右。
這筆鉅款，就是賀家傾盡家產也不可能填補上！
更重要的是，賀金龍甚至都沒有查出來，到底這筆鉅款是怎麼產生的。經濟改革司是動錢動得最厲害的一個部門，其中的壞賬爛賬數不勝數，八千萬不過是其中的小數目而已。
但是，當這八千萬放到一個人身上的時候，那就是鉅款。
賀金龍輕輕嘆了口氣，目光中帶着沉重的複雜，他一生中面臨過許多抉擇，但是絕不包括捨棄自己的兒子。
天亮，秦晴從賀家出發回部隊。
一進部隊，她就開始打聽周圍的消息，但是經濟司的事情對於部隊來說，就像是空氣一樣，根本就沒有帶來任何影響。
這樣連續過了兩天。
這兩天中，秦晴唯一聽到的不一樣的消息是，外界傳這兩天飛鷹隊的任務很重，經常能看到飛鷹隊的人進進出出。不止是飛鷹隊的人，即使隔壁65師海獅隊的人也比往常忙碌了很多。
秦晴心中放心不下，接着要送檢查報告的機會打算去飛鷹，卻被助理小桃攔下。
“主任，今天海獅和飛鷹部隊一起做對抗，兩隊的人現在都不在隊裡，您過去，恐怕找不到人。”
秦晴皺眉道：“海獅和飛鷹在做對抗？”
小桃點頭道：“是啊，這是今天早上得到的消息。好像是65師發出的邀請，賀中校答應了，所以今天兩隊的人一起做特種對抗演習。”
秦晴眉頭緊鎖，這海獅是唐家人馬千軍所有。這個時候，馬千軍提出對抗演習的要求，絕不簡單。
可是秦晴的推斷也只能是僅此而已，她看了看時間，一到下班點，就立刻拿着包包出門。助理見秦晴出門匆忙，有些意外，“主任，您是有急事嗎？要不要我給您叫車。”
“不用，你下班吧。”
秦晴急着走，是因爲今天約了餘正庸吃飯。雖然她不知道自己能夠幫上什麼忙，但是在能力範圍之內儘自己的力量，至少能安心。
秦晴匆匆來到約好的地點。
因爲雙方都不希望被人發現，所以地點選得頗爲偏僻。秦晴用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纔到，到的時候遲到了將近半小時。
秦晴跑進會所，門口的人迎上來，道：“您好，請問訂過位置嗎？”
秦晴道：“訂過，湘江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