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周建成再疼都不敢喊出聲，他現在不敢再刺激這個變態殺人魔一星半點。生怕他一個不高興，直接將他的血管完全割破。
時間彷彿過去了很久，很久。
“好了，從現在開始十個小時，”陸海風站起身，看着表道：“現在是十點整，十個小時，也就是明天早上八點。在這個時間之前，我保證你會活着。過了的話……”
周建成看着自己的血一滴滴落下，眼睛祈求地看着陸海風。
陸海風笑着，將刀一把把認真收起，用一種仿似商量的語氣道：“好了，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陪我的新婚妻子了。”
周建成用眼神不斷求饒，可是陸海風自顧關上鐵門，開車離開。
這裡是一處荒廢的工地底下，到處鐵鏽斑斑，耳旁還能聽到老鼠攢動的聲音，周圍有水管漏水，滴滴的聲音，和血液滴的聲音似乎融在一起。
周建成能感受到，自己的性命正在一點點地流逝。這裡荒郊野外，就算他喊破嗓子都不會有人發現。現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秦晴只希望秦晴能夠發現他的信號。
曾經他想要殺的人，現在卻成了他的希望。
秦晴掛完周建成的電話，立刻將消息告訴了張勇。張勇此時正在和警方各處關卡聯繫，可是找遍了各處的信息，都沒有找到周建成入京的直接證據。
“能確定是周建成嗎？”
秦晴道：“我錄了音，可以送去給物理組檢驗，看是否是周建成的聲音。”更重要的是，她覺得周建成的聲音有點不對。
天生的敏感，讓秦晴不檢查一遍始終無法寬心。
張勇點頭道：“嗯，不過我查了各處的信息，都沒有周建成入京的證據。要是他真的敢入京，看我們弄不死他！”
“勇哥，能儘快讓人檢驗音頻嗎？我想盡早知道結果。”
張勇皺眉道：“這麼着急嗎？今晚物理組的同事只有人值班，要想檢查的話，最快也要明天早上上班以後。”
秦晴聽張勇這麼說，眉頭皺了皺道：“那我明天一早送過去。”
張勇點頭。
秦晴掛了電話，才上電梯，打開公寓的門。等她回到公寓，已經將近晚上十二點，秦晴輕聲進去，聽到客廳紙張翻動的聲音。
“以翔？”
客廳紙張翻動的聲音停下，賀以翔的聲音傳來，“談什麼談到這麼晚？”
秦晴換完鞋擡頭，賀以翔已經站在她跟前。他只穿着白色的背心，古銅色的手臂肌肉露在外面，有力的胸膛，寬肩，窄腰。身姿高大，往那慵懶一站，剛毅凌人，卻又風流寫意。
這個樣子的賀以翔，完全能夠看到當年京城二少的風流貴公子風采。
秦晴的心在他勾起的嘴角間，漏了一拍。
“不經意談起了當年的一個案子，稍微晚了點。”秦晴越過他，看向客廳桌上的一片凌亂道：“你呢，在看什麼？”
“一點資料。”
秦晴翻了個白眼，說了跟沒說一樣。
賀以翔看她這反應，直接將人打橫抱起。
“啊！賀以翔，我還沒洗澡！你先放我下來！”
“正好我也沒洗，一起。”
做完之後，秦晴和賀以翔躺在牀上，她看着天花板有些出神。
賀以翔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笑容淫、蕩滿足。
秦晴拍開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都幾點了，只知道胡來！
賀以翔看她起身，伸出布着曖昧痕跡的胳膊不知道摸着什麼。大手又是蠢蠢欲動，順着胳膊往下，一直到腰際。
秦晴咬牙握住手機，另一隻拉住賀以翔的大手。
“剛纔說好了是最後一次。”秦晴厲聲捍衛自己的領地。
賀以翔笑了，吻住她的嘴角，聲音沙啞，“男人在牀上說的話哪能信……”說完，大手依舊執着地往下。
“不行！”
賀以翔反手鉗住她阻止的手。
秦晴呼吸微亂，他們身體緊貼，已經能感覺到他的蠢蠢欲動，正張牙舞爪地示威。
她看着他，雙眸泛着水汽，呼吸有些緊張，“先幫我做一件事，做完……再說。”
此刻的秦晴對賀以翔來說，充滿着誘惑力。那張動人的臉明明已經酡紅，卻還努力剋制着。透着讓人想狠狠對待的禁x氣息。
賀以翔更激動了。他享受着征服的過程，拉着她的手附上，聲音暗啞，感染力十足，“你說。”
秦晴能感覺到，自己的手正被上下拉着。耳旁是賀以翔的聲音，攪亂着她好不容易調過來的呼吸。
“不說……我就繼續了……”
秦晴呼吸加重，她手微抖地打開自己的手機，整個人依偎在寬厚的胸膛中，將手機裡的錄音放出來。
秦晴閉着眸，額頭忍不住微微蹭他的胸膛，聲音帶着顫抖，“我想知道……是不是、他本人的聲音……”
分明也是想要。
賀以翔笑容揚着，正打算拉着白皙細嫩的手加快速度，卻在聽到錄音的那一刻，驟然停了下來。老實說，秦晴早就猜到賀以翔在聽到錄音之後，下面搗亂的那隻手就會停下。
在讓賀以翔聽之前她也猶豫過，要不要讓他知道這件事。
可是一想到這傢伙的霸道，還有他們之間的關係。秦晴還是決定試着坦誠一點點。不需要自己開口說，只需要用其它的事情，等着他提問。
至少這樣，他問，她答，她就不會不知道該怎麼說。
“周建成是誰？”賀以翔的聲音透着股平常沒有的嚴肅，這是秦晴沒有預料到的。
秦晴的聲音悶悶道：“我離職之前一個案子的嫌疑人。”
“京城798號殺人魔案？”
秦晴擡頭，訝異地看着賀以翔。那雙漂亮的眸像是在問：你怎麼會知道？而且，連這件案子的內部編號都知道？！
殺人魔案，內部稱爲京城798案。
賀以翔只是簡單道：“聽過，怎麼知道的以後再告訴你。我只問你一句，這個人該死嗎？”
他此刻的語氣十分嚴肅，不容拒絕。
秦晴在他嚴厲的眼神中，甚至忘了他們此時羞人的姿勢，她很認真道：“這個人只是有嫌疑，警方懷疑他和殺人魔案的主犯有關係，但還不至於死。”雖然強/奸這種行爲令人髮指，但在華夏立法上的確罪不至死。
賀以翔看着她眸中一閃而過的恨意，淡淡道：“現在該不該死，你說了算。”
這話……
莫非周建成有性命危險？！
“這錄音有什麼問題？”
聽到秦晴這麼問，賀以翔知道，秦晴這是打算救周建成了。
他沒有回答，而是拿出手機撥通小六的電話，“方便出來嗎？”
小六一聽是賀以翔的聲音，一下子就給醒了。彷彿一下子回到當年在非洲執行任務的時刻。他從牀上坐起來，道：“方便。”
“我需要分析一份手機錄音。對方有可能正被挾持隨時有生命危險。”
“明白！我立刻帶人過去。”
賀以翔掛了電話，秦晴正睜大眼睛看着他，毫不掩飾自己的震驚。
賀以翔握着她的手，從她手中將手機拿過來，重新播放了一次錄音。周建成的聲音從錄音裡傳來，他的笑聲，透着細微的顫抖。
如果不是賀以翔已經聽出問題，平常人就是再聽十遍都不會發現問題。
“他……會不會有生命危險？”雖然她恨周建成，可是也絕不希望他被人殺死。他是目前唯一能夠幫助警方找到殺人魔的人，如果他死了，殺人魔案子就會真的斷了所有線索！
“和你說話的時候沒有，現在，不一定。”
秦晴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如果周建成是落入殺人魔手裡，按照殺人魔的殺人習慣，周建成現在只怕已經被肢解！
半小時後，小六過來。跟他一起過來的，還有其它兩個人。這兩個人秦晴沒見過，但是他們都朝賀以翔打了招呼，可見也是賀以翔認識的人。
“這是手機錄音。”賀以翔將手機放在桌上，將錄音放出來。
小六和其它兩人一聽，都是同時皺起眉頭。
他們是情報部門的人，音頻識別不過是基礎，加上平時的審訊經驗。這個音頻一聽，立刻就聽出了問題。小六將音頻倒出來，放入帶來的電腦。
周建成和秦晴的聲音分別都被分解了出來，最終只剩下兩人說話的背景音。
其中一人將背景音拿過，再次根據聲波頻率進行分解；最後一個人則是拿起耳機，直接識別分析出來的各種背景音。
“沒有車輛的聲音，應該是在郊外。”
負責聽的人說完，小六的電腦立刻調出京城地圖，定位在郊區。
“有下水道漏水的聲音，不排除是廢舊工地。”
“京城有廢舊工地的分佈在兩個郊區……”
三人的配合有條不紊，排查定位十分精準，速度十分迅速。
秦晴在刑偵大隊時，這種排查都交由刑偵大隊物理組的人負責，可是往往也要好幾天纔能有進展。此時看着三人的配合效率，第一次覺得人外有人，大開眼界。
“老大，符合要求的廢舊工地有三個。”小六說着，已經將電腦拿過來，直接敲開給賀以翔看。
賀以翔看了三個地方，指着燕郊一處道：“把這裡排除。從他以往的作案喜好來看，這裡的條件過於偏僻，缺乏挑戰。現在是凌晨四點十分，秦晴，將這兩處地址發給刑偵大隊的人。”
三年的特種作戰生涯，讓賀以翔對時間有着精準異乎常人的把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