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海本想開個玩笑的,不過七號正惡狠狠盯着他,他也沒那個膽,只能老實道:“老大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因爲肺部有些受傷,所以暫時還不能過來。不過老大說了,大嫂一醒就要立刻通知他。”
說完,林三海咧嘴一笑。
七號也是嘴角微揚,自動充當起了去告訴賀以翔的責任。
看到七號出來,張勇和小李等人才推門進去。秦晴一個人躺在牀上,幾個人又都是大老爺們,實在是有些奇怪。好在幾人也有自覺,最後就留下張勇一個人在房間內。
“秦晴,你可算嚇死我了。這次,還好,你沒有出事。”
秦晴笑了笑,不自覺地握緊自己的手臂道:“找到陸海風犯罪的證據了嗎?”
張勇道:“秦晴,你剛醒,就不要管這件事了,先好好休息。”
“勇哥,你老實告訴我,我有心理準備。”
張勇皺緊眉頭,目光中透着難掩的疲憊和憤怒,“雖然陸海風有殺染小云的嫌疑,但是其它幾樁案子卻很難定罪。我們缺乏現場和陸海風有關的證據。而且,也沒有證據證明,陸海風就是周永醇。”
秦晴眉頭也跟着皺起。
“如果能證明陸海風就是周永醇的話,那要定罪就會容易一些。可惜,我們找不到證人。”
秦晴道:“如果有證人,陸海風定罪的可能性有多少?”
聽秦晴這麼說,張勇眼睛驟然亮起道:“如果能證明他就是周永醇,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被他定罪,並且也有證據能夠證明,他就是連環案兇手!”
秦晴想到的人是周永恆,只有周永恆能夠證明陸海風就是周永醇。其實最好的證據是找到給陸海風整容的醫生,可是這條路幾乎已經被堵死。
國內的美容機構根本沒有足夠的技術進行削骨整容術。這種整容手術是米國一位整容醫生自己發明出來的,他所傳的人並不多,而且這種方法並不被醫學界和整容界承認。
要想讓這寫方面的人作證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可以試着聯繫一個人。”
“誰?”
“周永恆。”秦晴緊接着將周永恆的聯繫方式給了張勇。並且囑咐他說,是她讓他聯繫的。否則以周永恆的孤僻性格,估計連理張勇都不可能。
秦晴只希望,周永恆在這件事情上,能夠和他們站在一邊。
“小云怎麼樣了?”在說完陸海風的事情後,秦晴問道。
張勇拍了一下腦袋,道:“看我這記性。她已經脫離危險期了。剛送來醫院的時候,十分危險,幸好她自己沒有放棄。加上她旁邊的那個人也沒有放棄,才硬是拉了回來。秦晴,你這個朋友真是命大。”
秦晴笑容很淡,“是我連累了她。”
張勇一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秦晴握着手臂,上面的針孔還在隱隱生疼,而且還有種燒燒的感覺,連身體,都有點不對勁。就好像毒癮犯了一樣,她只能咬着牙,去忽視這種感覺。
張勇看秦晴要休息,便輕聲出去,給周永恆打電話。
周永恆接到電話的時候,的確是不理,他直接摁掉了電話。他手邊,是賀以翔給他的關於爆炸襲擊事件的所有內部資料,周永恆仔細研究,想要知道周永醇在這方面到底有多登峰造極。
不得不承認,在炸彈製作方面,周永醇的技術的確是要比他超出很多。
周永恆和周永醇是雙胞胎這件事很少人知道,因爲兩人自小就被父母分開。母親負責帶周永醇,而周永恆則由父親來帶。
兩兄弟在很小的時候還有聯繫,後來周母帶着周永醇離開後兩人就沒有再見過。
知道現在,他也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的弟弟會被送到孤兒院。雖然父親也很早過世,但是隨即他就被人收養,並沒有被送到福利院。
直到多年後,他在瑞士留學的時候,居然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專業遇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兩兄弟這才又遇上。但是不同的是,周永醇沒有讀完碩士學位就離校,而他則是一直等到讀完博士。
咚。
短信的聲音再次進來,周永恆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在看到秦晴後,他終於肯接張勇的電話。
“秦晴在哪?”第一句,直截了當。
同卵雙胞胎(外表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爲同卵,不同的爲異卵雙胞胎)通常會有科學無法解釋的心靈感應,在某些喜好上,也會表現出驚人的一致。
就像對秦晴的感覺,雖然與周永恆的出發點不同,但他的確產生了周永醇一樣的親近衝動。
張勇聽着聲音,愣了一下,因爲對方的語氣聽起來並不友善。
“秦晴正在休息,”張勇道:“是秦晴讓我和你聯繫的。周先生,不知道你方不方便來一趟警句。”
周永恆沉默了,抿着脣,沒有說話。
張勇眉頭微皺道:“周先生,這件事和您的弟弟有關。”
“他在哪?”
“陸軍總附屬醫院。”
周永恆道:“我現在過去。”
張勇皺着眉,但是並沒有阻止,現在看來,周永恆並不像他以爲的那麼好說話。本來想着對方是華大的教授,應該很容易說通,但是現在看起來確實遇到了另外一種情況。
教授,也可能很固執。
張勇意識到,要想將陸海風(周永醇)定罪,恐怕沒那麼容易。
正當張勇犯難的時候,局裡李局打電話過來,讓他去一趟陸海風的家提取證據。根據李局現場所說,陸海風的家裡極盡變態,一些沒有經驗的警員已經出現了不適反應。還是需要張勇這個老手過去幫忙。張勇沒有立馬過去,而是讓人先封鎖着現場,自己則等周永恆過來。
周永恆掛完電話後,不到半小時就到了醫院。
張勇看着眼前的周永恆,再次和自己電話裡的形象感覺出現了落差。怎麼說呢……好歹是國家頂級學府的教授。穿得至少應該體面一點。
可是周永恆……幾乎可以說是蓬頭垢面。
“周……教授?”
周永恆抿了抿脣,“嗯。”
張勇道:“周教授,你好,我是負責798案的警隊隊長張勇。”說完,張勇伸出手和周永恆握手。
周永恆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多給他,只是自顧道:“我弟弟呢?”
聽到“弟弟”這兩個字,張勇臉色就不好看了。
周永恆見張勇沒有說話,繼續道:“沒看到他之前,我不會和你們說任何話。”
張勇看着他,目光轉冷道:“周教授,我想可能不需要我提醒你,現在周永醇的身份。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看他。你不配合我們也不能把你怎麼樣,現在就算你配合了,我們也要懷疑其中的可信性,所以別想用這個來要挾警方!如果你已經打算不配合的話,現在就請你離開!”
這個案子,絕不可能因爲任何一個人而妥協!
這個案子背後犧牲的人太多,不將陸海風繩之於法,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周永恆看着張勇。
他目光中的憤怒他不是第一次見,這種話他也不是第一次聽。
“不見他,我見秦晴。”
張勇很想將周永恆趕出去,但是他同時也不想放棄一次將陸海風繩之於法的機會。
“跟我來。”
張勇站在門口,輕輕敲了門。秦晴本來就只是閉眸假寐,聽到敲門聲,睜開眼,看到張勇和周永恆後,就讓他們進來。
“周教授,你來得很匆忙。”秦晴淡笑着掃了他周身一眼後,開口。
周永恆看着秦晴的目光,耳尖微微發紅,面無表情,只是僵硬地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嗯”了一聲。
秦晴笑了笑,看向張勇道:“勇哥,你先出去一下。”
張勇點頭,只是臨走前,用警告的眼神看了眼周永恆。只是周永恆存進來後,目光就一直處於在秦晴周圍遊離的狀態,根本沒有空隙看張勇。
張勇出去的時候,囑咐門口的小李多注意點。
“坐吧。”
周永恆有些僵硬地坐下,在秦晴面前,他靦腆得發/硬,無論做什麼說什麼都感覺十分的不自在。尤其是他還在炸彈研究上隱瞞了秦晴一些事,這一點,讓他隱隱有些慚愧和不安。
“你……讓別人打電話給我。”周永恆憋出了生硬的一句。
“嗯,你的電話是我給張隊的,”秦晴道:“沒經過你的同意把電話給別人,是我的不對。只是……張隊應該跟你說了原因了吧?”
周永恆看着她蒼白,暗淡無彩的臉,口中想關心,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出口。只能回答問題,道:“我不想和他說話。”
秦晴:“……”
不過想了一下週永恆的性子,秦晴只能無奈地笑了。
周永恆看秦晴笑了,耳尖的熱度微微上升。他抿了抿脣,還是鼓起勇氣道:“你可以親口跟我說。”要知道,你的要求,基本上我不會拒絕的。
秦晴看着周永恆,有些慶幸周永醇整容成了陸海風的樣子,不然現在再面對這張臉,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這麼平靜地說話。
“周教授……”
“周永恆。”
秦晴被打斷,隨即才反應過來,淺笑着道:“好,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