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建文這人沒耐心,還沒點憐憫的心。
也可能是長得寒磣無法激起他的憐憫心,反正他沒有就近把我丟在站臺邊,而是把我丟在瞎燈黑火的地方,啪嗒關上門,帥氣地開車走了。
咬咬牙,我蹬着高跟鞋餓着肚子,愣是擦乾眼淚一路走一邊找到了站臺,回到了家裡。
誰知道剛剛打開門,劉婷婷就站門口衝我擠眉弄眼,我朝裡面看,才發現陳曉嬌跟陳正強這兩姐弟坐在那裡,黑口黑臉,跟個上門收高利貸的大爺似的。
陳正強一看到我,連有外人在給我賣個面子都不樂意,直接奔過來,瞪大個牛眼張嘴就說:“陳三三,你他媽的個逼,死到哪裡去了?”
陳正強自小被寵得跟他是這個世界上比奧巴馬還厲害似的,讀書也不好好讀,初中就跟一堆堆的社會混混攪合在一起,說話什麼的都惡俗得要命,被他這樣一罵,我跟劉婷婷全愣在那裡,半響沒出聲。
這時,陳雪嬌也是站起來,瞪了我一眼說:“人我給你領來了,你自己好好安排一下,我要回去了。”
她推開我出門的時候,還在嘴裡面叨叨地數落我:“整天不知道神叨叨的幹嘛,明明昨天都跟她說今天過來,連個電話都關機。”
我這才猛然想起,陳雪嬌昨天確實跟我說過表弟今天會來。
確實是自己忘了,我也懶得計較陳正強那番話,畢竟也習慣了。
於是我把包包放一邊,去櫃子裡面翻出了那個租好的單間的鑰匙,衝陳正強說:“我現在帶你過去住房那邊。”
我沒事,劉婷婷卻不幹了,她可能看不得我被人這樣欺負了,還跟個包子似的,她堵在門口那裡就說:“陳三三,你弟弟先道歉,你再帶他去住房那邊,他要還沒學好怎麼做人,就讓他睡天橋去。”
劉婷婷絕對不是那種喜歡多管閒事的人,大概是她看得冒火,才仗義執言的。
誰知道陳正強根本就不吃這一套,一點禮貌也沒有,衝着劉婷婷就罵:“閃開啊,醜女人。我們的家事都要你理。”
他對我怎麼樣我也懶得計較了,畢竟他就那德行,狗嘴裡面永遠都是吐出這樣的狗牙來,但是他這樣罵劉婷婷,我覺得有點過了,就冷冷地衝他說:“陳正強,你走不走,你要留在這裡吵,那麼你就吵飽了,然後我買張票給你回湛江。”
陳正強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張嘴就罵髒話:“操,陳三三你以爲你誰啊!沒我家裡人你他媽的早餓死了。我們一家人都是你的恩人,你最好懂得感恩戴德一點!”
話到這份上,我懶得跟這個年輕氣盛專橫腦殘的人再吵下來,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劉婷婷別再出聲,帶着他去了後面兩棟那裡,開了門,鑰匙給了他,然後準備走。
誰知道陳正強叫住我說:“給我500塊,這幾天抽菸喝酒吃飯要錢。”
我摸了摸口袋,從卡里面取出來的1700塊,交了這個單間的一租一押之後這幾天又花了點,就只剩下500塊了,想了想我掏了300塊給他說:“先用着,到時候再給你剩下的。”
陳正強接過錢,罵罵咧咧:“記得拿來給我,這些都是你欠的。”
我苦笑了一下,自嘲說:“當然知道,你下一句就想說,沒你們一家人我早餓死了,我吃了你們家應該拿去喂狗的米飯嘛,我知道,你不用重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