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這箱子上居然有禁制，洛尋打不開它。
既然打不開，那就直接一把火燒了吧！
洛尋邪獰一笑，右手翻轉間便是道藍色的火焰。
夏小滿在一旁看得熱血沸騰，雖然她還分不清仙術和魔功，但洛尋還是讓她先出去了。
畢竟，要以防萬一……
可惜火焰還沒碰到箱子，就熄滅了。
“阿洛，在幹嘛呢？”
鬆涯皺着眉頭走了進來，他方纔暗中去了聞嶽派查探，情況的確十分棘手。
若要解決，定是一場硬仗。
“沒什麼。”洛尋打着哈哈，她難道要跟他老實交代嗎？
鬆涯知道洛尋不想說，他也不追問：“這是什麼？”
“嵐越說了，這是神女送給你的禮物。”
提起這個，洛尋語氣愈發冷漠，還特意加重了“神女”二字。
“禮物？”鬆涯覺得莫名其妙。
洛尋以爲鬆涯心下歡喜，便不好受了：“是啊，據說很重要呢。”
“丟出去吧。”鬆涯目光不離洛尋，彷彿要將她看透。
“師父可真捨得。”洛尋狠狠踹了一腳那箱子，更加陰陽怪氣了。
“阿洛。”鬆涯一點都不在乎那禮物，只是靠近洛尋。
“你你你……你做什麼？”
被鬆涯一把抓住右手，洛尋面上泛起了波瀾，因爲……靠太近了。
身型高大的鬆涯，在洛尋面前，就像一座小山，壓迫感十足。
空氣凝固了好一會兒，洛尋心態有點崩了：“師……師父，你放開我，太用力了。”
鬆涯不爲所動，依舊用着深邃的目光緊緊盯着洛尋飄忽不定的眼睛。
“我不就是踹了一腳她給你的禮物麼，至於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嗎？”
洛尋不是愛哭的人，可似乎淚失禁了，根本繃不住。原本詰責的話，瞬間顯得沒了氣勢。
“阿洛，你修魔了……”
什，什麼？終究是沒瞞過他麼？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洛尋比想象中的冷靜，只是依舊忍不住哭的梨花帶雨。
“一直知道。”
鬆涯嘆了口氣，之前在鏡心居時只有他們兩人，頂多也只有孔彧和沐離來過。
只要她平安喜樂，他完全可以忽略她所有的任性。
可現在在雲天島，爲了處理事情，他終歸是要經常出去的。
於是爲了防止洛尋在自己不在時被人發現身負魔氣，鬆涯特意回來了。
“所以，要殺要剮？”洛尋一臉倔強，她以爲事已至此，鬆涯定不會放過她。
看人一臉視死如歸，鬆涯輕笑出聲：“爲師說要護你，便不會食言。”
“呵，哪怕我已入魔？”
洛尋覺得好笑，原主乖得讓人心疼，鬆涯殺了她，現在自己都已經入魔了，他卻說要護她？
看來鬆涯真的帶着之前的記憶……
但那又如何呢？
重來一次，她都不是她了！
“修煉魔功和入魔是兩碼事。”
鬆涯開始爲洛尋找開脫罪名的說法，他相信自己的小徒兒本性依舊純良……
不過，那魔功功法……
“阿洛，告訴爲師，你的功法哪裡學的？”鬆涯十分疑惑。
“無可奉告！”
洛尋想高傲的仰首，可一擡頭就又對上鬆涯，所以只能耷拉着腦袋。
“阿洛，咱們不修煉，做個普通人，開開心心的不好嗎？”
鬆涯的目光慈悲到能將人融化，可在那話洛尋眼裡就是放屁。
“憑什麼？你憑什麼不讓我修煉？”
“你是怕超脫不了輪迴，一直陷入生老病死麼？”鬆涯大膽猜測。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洛尋咬牙切齒。
輪迴，生老病死？即便魂飛魄散化作雲煙，又怎樣呢？
她來到這個世界，不過是幫原主復仇而已。
“隨我修仙吧。”鬆涯心中苦澀，“你是個修仙的好材料。”
爲了洛尋不誤入歧途，他只能說謊。
洛尋嗤之以鼻，真當她是個傻子嗎？
雖然母親是九天玄女，可父親是鬼王啊！她修魔還可以，但修仙的話，根本就過不了飛昇……
“我不修仙。”洛尋不再躲閃，目光堅定的對上鬆涯。
“爲什麼？”
“你明知道我修不了仙……”洛尋笑鬆涯明知故問，“何苦自欺欺人！”
鬆涯彷彿被抽乾了力氣，慢慢放開了洛尋，只輕聲一句：“對不起。”
“不必。”洛尋苦笑，鬆涯的對不起應該是原主的纔對。
“這個給你。”
鬆涯從懷裡掏出枚玉佩遞給洛尋，洛尋無動於衷，以爲又像之前一樣，是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這雙魚佩裡，存有我千年的靈力，你拿着，可以隱匿你身上的魔氣。”
千年的靈力，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可修煉起來，還是挺久挺麻煩的。
況且，還是半神的……
但這一點都引不起洛尋的半分感動，因爲她的關注點在“壓制”二字。
“所以你一直都在故意壓制我的修爲？”
這下子，鬆涯說不出話了。
於是，這次該輪到洛尋追問不休了。
“怎麼了，說話啊？”
鬆涯沒有回答洛尋只是將雙魚佩塞在了她手裡，然後用袖子幫她把眼淚擦乾。
“爲什麼，爲什麼非要把我留在你身邊？”洛尋還是想要一個答案。
鬆涯的手怔了片刻，隨後才溫柔地反問：“我不是給過你機會離開麼？”
但說完，鬆涯就後悔了，於是又道：“阿洛，等爲師處理完這次的事，我們就回鏡心居，無憂無慮地活。”
“若我放棄修煉，會老，會死。”洛尋總是過得心驚膽戰，那段平和的日子她其實很喜歡，可又也不能喜歡。
“不會的。”
鬆涯摸摸洛尋柔軟的頭髮，像呵護一件珍寶一樣。
然後又在另一隻手的指間聚了撮火苗，輕輕一彈，便將旁邊的箱子燒得連灰都不剩。
洛尋注視着那箱子，被火苗染紅的眼睛更堅定了逆天改命的想法。
只是原主的仇，終究還是她的心結……
“你無需如此……”洛尋垂眸，醞釀着詞句，卻再也不知接些什麼。
“阿洛，爲師希望你簡單快樂，莫要多想。”鬆涯十分在意洛尋的想法。
但他不知道，洛尋早就無法簡簡單單的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