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曹操,曹操就到。
洛尋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從人羣裡輾轉出來,她立馬招招手。
“這裡這裡!”
“洛姑娘,我都打探清楚了,再過兩個時辰,鬼帝的帝宮會換崗,我們到時候……”
“不必了,我們跟着小景走。”洛尋望着景籌微微一笑,然後另一隻手拉住了狐九。
“咳,那個,小洛,男女授受不親。”景籌尷尬,一動不敢動,生怕自己的寒氣再露餡。
“啊?哦哦……”
聞言,洛尋感覺放開了景籌,可是景籌還盯着洛尋的另一隻手。
“小景,你看不出來狐九是女孩子嗎?”洛尋往狐九那邊挪了挪,讓人家白白出去調查一番,她挺過意不去的。
“其實,咳……”
景籌搖搖頭很想解釋,但還是平時慢吞吞的狐九快一句。
“那個洛姑娘,你誤會了,我是男的……”
“噗……”
洛尋懵了,雖然狐九看上去長得很平凡,一點都不像她主人鍾彌染一樣美麗,但這麼柔和的面部線條,和纖細的身材,怎麼也不像個男人啊。
“小洛,你失態了。”景籌撇過臉輕聲提醒。
“那,咳咳咳,對不起啊狐九……”
洛尋心底微寒微汗,還好她忍住了沒叫過狐九“姐姐”,否則簡直就要沒臉了。
哈,現在也很沒臉,請讓她找個地縫鑽進去。
“無礙。”狐九的嘴脣勾了勾,卻不像是在笑,只是似乎在自言自語。
“我從前,的確是女孩子,只是爲了一個人,才……”
洛尋耳朵很尖,一下子就聽出來狐九的悲切,所以沒打斷,也沒接話。
即便她很好奇,影響狐九的究竟是怎樣一個人,還有以前……狐九應該也很漂亮吧。
“咕嘟咕嘟……”
直到奇怪的聲音傳來,吸引了三個人的注意力。
“小洛,你的壺……水煮開了。”景籌也是個幽默的人,趁機開口打破沉悶。
“什麼水煮開了,是小爺我醒了!”
小黑自己跳了出來,然後用尾巴甩了景籌一臉的水。
“你誰啊?沒見識的!居然叫我家小屁孩叫這麼親?”
“小黑!你幹嘛!這是小景啊!”洛尋毫不留情的賞給了小黑個腦瓜崩。
“嘶,痛!”小黑整條魚都不好了,“他變化這麼大,誰認得出來?”
“我就認得出來啊!怎麼了?有意見?”洛尋雙手抱胸,雖然小黑對她也很好,可是景籌更需要關懷。
“嘖嘖,你厲害,行了吧!”小黑覺得洛尋護着景籌的樣子好可怕,所以居然往狐九背後鑽。
“還是狐九姐姐好,不像他們,只會欺負小爺我。”
“男的,謝謝。”狐九表示不想解釋了……
“啊咦咦咦……”小黑立馬閃開,一時間不知往哪躲的好。
“好啦,耽誤時間太長了,走吧小景。”洛尋搖搖頭,一把抓住小黑就往小銀壺裡塞。
“咕嘟咕嘟孤獨……”
小黑吐泡泡的聲音愈發悲涼,跟狐九是往事一樣。
幽暗的帝宮裡,鬼火一閃一閃的晦明變化,洛尋發現鬼界的人真的是偏愛骷髏,就連鬼帝的王座都是骷髏堆砌雕刻的。
狐九因爲是鍾彌染佩劍的緣故,景籌還是讓他化作原形待在洛尋的儲物空間裡。
所以此時洛尋跟景籌在側後方低着頭,是盡力用匿身術掩蓋自己的。
畢竟這時候被發現是上任鬼帝的後代,搞不好仇報不了,自己先沒了。
景籌感覺到洛尋氣場的確變化,便伸手握住她手給予安慰。
並傳音:“莫怕。”
景籌沒有抽開手,反而回握,她感謝他對她的關心。
“樓主大駕光臨,怎麼不提前通知我一聲呢,真是失禮了。”
洛尋擡頭,紅着的眼蓄滿了殺氣,這就是殺死她父親的仇人伽樂麼?
兩鬢微白,面容堅毅的模樣,筆直的坐在王座上,口裡說的謙遜,可眼神還是那般犀利高傲。
聽說兄弟之間是長得像的……
那洛尋的父親寒淵若是在世,是不是也像這般?
不!洛尋搖搖頭,她的……哦不,應該是原主的父親,他應當是個明君,會更溫柔纔對。
或許,就是因爲他的溫柔,害死了自己。
“尊駕可是我的客人,怎麼能勞煩您呢?”景籌表面寒暄着,可心底卻想着怎麼敲他一筆。
畢竟,他從來都沒說自己不是奸商。
“這位是?”伽樂不着急談事,反而很在意多出來的人。
景籌很自然的答覆:“帶了個助手而已。”
伽樂挑眉看着洛尋,他可沒聽說過攬明樓樓主出門辦事要帶助手。
洛尋皺眉,果然,這人疑心很重!
但卻景籌暗自笑笑,傳音給洛尋:“這不正合你意。”
洛尋有那麼片刻沒反應過來,直到景籌側身直接開口:“去外面等着。”
洛尋微微福身,走了出去,可是那道猶如毒蛇一樣的目光還是跟着她。
“尊駕?”
景籌看着眯眼的伽樂,連忙開口,他不想洛尋被懷疑。
“咳失禮,只是樓主您的助手,很奇特。”伽樂手指輕敲王座扶手。
景籌冷哼:“尊駕難免管得太寬。”
“樓主真是沒人情味。”伽樂起身走向景籌,言語越發戲謔,“樓主身邊忽然多了個女人,我替您高興呢。”
“尊駕似乎很在意在下的私事。”景籌看伽樂關注的不是洛尋身份,而是她和自己的關係,算是鬆了口氣。
而這份答覆,似乎是中了伽樂的意。
“哪裡哪裡?我這不是關心樓主麼!都是男人嘛,我懂!我都懂!”伽樂忽然眉開眼笑,十分詭異。
景籌心底有不祥的預感,所以立馬走回正題。
“尊駕不是說要趁仙界被魔界重傷元氣而從中得利麼?”
“哈哈哈,看來樓主是迫不及待要跟我做這筆大生意了。”伽樂總算笑出了聲,這是真的春風得意。
景籌厭惡這種拉攏他的心術手段,但又捨不得這酬勞,於是只能背過身警告。
“尊駕還是說說需要什麼,和能付出什麼吧。”
若別人如此,怕早已魂飛魄散了,可放在景籌身上,他就尊重了許多,甚至故意拉親近。
“別急啊樓主,我還想要跟你好好敘敘呢。”
“沒什麼好敘的。”景籌甩甩袖子,十分桀驁,“直說就好,別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