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的聲音並不高,也不低沉,聲調不高也不低,而且如同在教堂裡唱讚美詩一般,聲音介於平淡與激情之間。
“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樂白轉頭問向身後的子音。
“我也聽不懂。”子音說。
“連你也聽不懂?”樂白驚訝。
“我又不是神,哪能什麼都懂啊?”
“這些傢伙說的什麼查理五世,維納斯,大衛王都是什麼啊?”
“可能是指盧浮宮裡的藏品。”
“你是說……”
“查理五世的畫像,維納斯和大衛的雕像,還有達·芬奇的《蒙娜麗莎》。”
“可這幾件東西有什麼關係呢?”
“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
“至少我看不出它們有什麼關係。”
“我可以問個問題麼?”
“當然。”
“查理五世是指誰?歐洲歷史上可不只有一個查理五世。”
“的確,法國、西班牙,瑞典和神聖的羅馬帝國都有查理五世,但我覺得這裡指的應該是神聖羅馬帝國的查理五世,也就是西班牙的查理九世。”
“爲什麼?”
“因爲在那四位查理五世之中,這一位最有名,而且其他三位的畫像並不藏在盧浮宮中。這裡指的人應該就是他了。”
“你確定嗎?”
“比較確定。”
“有幾成把握?”
“嗯……七八成吧。”
“那我們就先去找這位神聖羅馬帝國的查理五世的畫像。”
“等等!”
“嗯?”
“爲什麼我們要去找查理五世的畫像?”
“因爲去它們的話裡有關於查理五世的畫像啊!我們要破解開它們話裡的秘密當然要去找到查理五世的畫像啊。”
樂白指着那一羣“戴斯漢德”說道。
“我們爲什麼要破解它們話裡的秘密?破解了又有什麼用?”
“這些話很離奇啊!”
“沒錯啊!”
“所以我們一定要解開這個秘密啊!”
“這秘密和我們有關係麼?”
“……這個我倒不確定。”
“既然不確定,我們破解開又有什麼用?”
“這個……”
“土包子,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好奇心害死貓’?”
“知道啊!”
“所以啊!我們管好我們自己的事就行了,管它什麼秘密呢!”
“可我們不是貓啊!”
“這只是個比喻啦!笨蛋!”
“子音氣得給了樂白一個暴慄。
樂白捂着被打疼的頭委屈地說:“你幹嘛打我啊?”
“土包子笨蛋!”
“我哪裡笨了?”樂白不明所以。
“大笨蛋大笨蛋!”
樂白莫名其妙,只好轉移話題說:“我們去找查理五世的畫像吧。”
“不去!”
“爲什麼?”
“……剛纔我那麼多話都白說了麼?”子音氣得吹鬍子瞪眼。
——啊不對,她沒鬍子。那就沒了吹鬍子,只有瞪眼。
“我們快走吧。”
“我不去!”
“乖!”
“不去不去不去!”
“現在你在我的背上,你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
“你!”
最終,子音還是妥協了,答應樂白一起去找查理五世的畫像。
“膽小鬼,你知道查理五世的畫像在哪嗎?”樂白轉頭問子音。
“不知道啊!”
“那……這裡這麼大,我們要怎麼找啊?”樂白苦着臉說。
“我怎麼知道?要不然我們乾脆就別找了吧,好不好?”
“這怎麼行!”
“可是我們到盧浮宮是爲了找‘帝國之匙’的啊,我們不應該先辦正事嗎?”
“現在你怎麼想起要辦正事了?”
“當然是因爲找‘帝國之匙’也比破解那個什麼謎語要安全一些啊!”
糟糕!怎麼把實話說出來了?子音要後悔時已經來不及了。
“我們先找出那個謎語的謎底,再去找‘帝國之匙’也來得及啊!”
“土包子,你爲什麼突然對那個謎語這麼感興趣?”子音奇怪地問。
“我也不知道,我就隱約覺得這謎語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
“你相信直覺這東西?”
“你難道不相信?”
子音只好承認,“的確,直覺這東西一般情況下還是很準的。”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子音又說道:“土包子,我也有一種直覺。”
“什麼?”
“我覺得這個盧浮宮禮物,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其他的人。”
“當然了,不久前我們不是還見到了兩個保安嗎?”
“不是保安,是其他的人。”
“其他人?”
“嗯,除了我們和保安之外,還有一個人,在暗中窺視着一切。”
樂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你說的我都有些起雞皮疙瘩了。”
“我心裡比你更怕啊!要不然我剛纔爲什麼非要跑出去呢?”
“你那時就覺察到了?”
“嗯。”
“那你怎麼不早說?”
“我……我這不是一直沒找到機會嘛。”
“我突然又迷茫了……這句是太亂了啊!就像是一個偵探遊戲,一上來就給了所有的謎題,卻沒有給夠線索,就算是福爾摩斯也破不出來啊!”
“哇,土包子,你什麼時候會用這麼精妙的比喻了?”
“現在不是吐槽的時候!”
“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先找到查理五世的畫像再說吧。”
“嗯。”
二人一路尋找查理五世的畫像,可盧浮宮那麼大,想從中找到一幅畫像無異於大海撈針。
不知過了多久,子音停了下來,喘着氣說:“不行了,我走不動了,我們寫一會兒吧。”
作爲女孩的體力當然不會很耐久,何況還是子音這樣嬌小孱弱的女生。二人走了這麼久,子音終於受不了了。
樂白拿起手機看了看錶,驚訝道:“已經凌晨一點了,我們走了兩個多小時了啊!”
“歇一歇吧。”子音懇求他說。
“嗯。”樂白也有些累了,於是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子音。
“土包子你真好!”
子音嫣然一笑,然後盤腿直接坐到了地上。
樂白也就地而坐,張嘴打了個哈欠。
“土包子你困了麼?”
“嗯。”樂白點頭道。從早上六點開始他一直沒合過眼,現在已經很是乏累了。
“那你睡吧。”
“我怎麼能睡啊?萬一我睡着了之後有什麼人來了呢?”
“沒事,我給你守着。”
“怎麼能讓你給我守着呢?還是你睡吧,我來給你守着。”
“沒事,我不困。”子音這麼說着,卻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嘴上說着不困,身體倒是很誠實呢。”樂白笑着打趣她。
“壞土包子!”子音笑着錘了他一下。
二人就在這樣開心而又曖昧的談話中,紛紛睡着了。
凌晨四點。
子音和樂白依然在沉睡,一個人影悄悄地來到了他們身邊。
他在二人中間放下一個大大的盒子,然後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朦朧之中,子音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伸手又揉了揉眼。
“我怎麼就莫名其妙地睡着了呢?”
她嘀咕着,緩緩坐起了身子,這時,她看見了她和樂白中間的盒子。
那是個很大的方形盒子,和她坐着差不多一般高。子音奇怪地看着這個盒子,撓了撓頭,心想:“這盒子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兒的?”
這時樂白也醒了。
“膽小鬼……你在哪兒?”樂白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問道。
“土包子,我在這兒呢!”子音從那大盒子後面探出了腦袋。
“膽小鬼,你怎麼躲在盒子後面……等等,這盒子是哪兒來的?”
“……你到現在才發現這個盒子麼?你的觀察力還真是感人啊!”
“別隻顧着損我啊!快告訴我這個盒子是從哪裡來的啊!”
“我哪裡知道?我只比你早醒來兩分鐘而已,我也在想這個盒子是怎麼來的呢!”
“不管是哪裡來的,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樂白說着伸手要去打開那個盒子。
“哎,別碰!”子音忙制止他。
“怎麼了?”
“這盒子來歷不明,怎麼能一上來就用手去碰它呢?”
“爲什麼不可以?”樂白一臉不明所以地看着子音。
“我們不要碰它,就讓它在這裡待着。這樣纔是最安全的。”
“不至於這麼謹慎吧?”樂白說着徑自伸手打開了盒子。
子音嚇得連忙後退,來不及起身,手腳並用地向後退了好幾步。
“膽小鬼,你的神經也太敏感了吧?”樂白笑着從那盒子裡拿出一件東西,“這是什麼?”
他奇怪地看着手裡的那件東西,在他的知識庫中並沒有這種東西。
子音見樂白拿着那個東西,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危險,這才勉強鬆了口氣,靠近了一點打量了一下那個東西,叫道:“這是地震儀!”
“地震儀?”樂白一愣。
“就是測量地震的儀器啊!最早的地震儀是漢朝的張衡發明的,那是叫做‘地動儀’。”
“噢,這個我知道,歷史課上學到過。”樂白說。
“可這是誰把它放在這兒的呢?總不會有人要送給我們一架地震儀吧?”
“可能是個科學家的吧……”
“即使是科學家,又爲什麼把它放在我們兩個中間呢?我們又不是科學家。”
“對啊,這不科學啊。”
這時,樂白的手機又傳來“叮”的一聲響。
他打開了手機,順手點開了新信息——
“收到我的地震儀了嗎?
弗朗西斯·科迪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