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莎翻了翻菜單 ,道:“我點一份海鮮意麪吧。”
“好的。”服務生點了點頭,接過菜單又遞給子墨。
子墨擺了擺手,道:“不用了,我點和她一樣的就行了。”
服務生笑着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時還衝子墨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這傢伙······身爲魔王,見過無數市面的子墨都不禁無語了。
待那服務生走開後,艾爾莎忽然“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子墨奇道。
“太有意思了!”艾爾莎笑着說。
“什麼有意思?”
“你們啊!”
“我們?”
“你和剛剛那個服務生啊!”
“我們怎麼了?”
“你們兩個眉來眼去的,好像一對情人哦!”艾爾莎笑着說。
“······我們都是男的啊!”
“那又怎麼樣?”
“······”
子墨無話可說了,難道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個樣子麼。
唉!
自己果真是老了吧!
艾爾莎還在“咯咯咯”地笑個不停,子墨無奈地搖了搖頭。
現在看來,一切似乎都還好,什麼意外和危險都沒有發生。
除了那支“死亡玫瑰”。
不過“死亡玫瑰”也不算什麼,他有對付它的辦法。
但他的心中始終有一種揮之不去的不詳的感覺。
單單一個“死亡玫瑰”,不足以令他產生這種感覺。
而且,心中這種感覺在他的心中越來越強烈。
是什麼?
到底是什麼?
到底——
是什麼······
子墨的心中不斷地反覆思索着,思索着那感覺的源頭。
可惜,一無所獲。
怎麼回事?
難道······
是它?
這時,艾爾莎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子墨,子墨!”
“怎麼了?”
“你快看!”
“看什麼?”
艾爾莎伸手指向一個方向,對着子墨叫道,“那邊!”
子墨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餐廳東側的一面牆上,閃爍着七彩的光暈,如彩虹般絢爛多姿,如夢境般奇幻絢麗。
子墨也被這樣的美妙景象驚主,眼神一時竟難以移開。
“這就是你說的······‘奇怪的吸引力’?”子墨問艾爾莎。
當初艾爾莎要到這裡來吃飯時,曾提到過一句“奇怪的吸引力”,子墨覺得應該說的就是這個了。
“嗯。”艾爾莎點頭道。
果然。
子墨心想。
只是······
看着這如夢幻般的光華,子墨的心理那股預感又冒了出來。
這······
難道是······
“艾爾莎,快閉上眼睛!”
子墨忽然大聲道。
艾爾莎一怔,問道:“爲什麼?”
“別多問,快點把眼睛閉上!”
子墨從未如此失態,艾爾莎驚詫之下,下意識地照他說的閉上了眼睛。
子墨緊緊地咬着牙,顯然在經歷着一番痛苦的煎熬。
它又出現了······
又一次······
如此深刻的恐懼······
啊······
不要······
不要死······
不要死······維多利亞······
艾爾莎久久沒有聽到子墨地聲音,不由得有些驚慌。
“子墨,你怎麼了?”
沒有迴應。
“子墨!”
“子墨!!!”
“子墨!!!!!”
艾爾莎的聲音越來越大,可子墨卻如同墮入了深淵之中,始終沒有反應。
艾爾莎睜開了眼睛,見子墨正緊緊地咬着牙,面色蒼白,指甲深深地嵌入肉裡,眼睛卻是一片可怕的空白。
“這······這是怎麼回事?”艾爾莎驚恐地看着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子墨,你快醒醒啊!”艾爾莎拼命地搖晃着子墨,大聲叫道。
她不知道怎樣讓子墨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只好用盡全力地呼喚他,希望他能夠聽到自己的呼喚。
子墨忽然猛地一掙。
艾爾莎一驚,此時她正站起來俯身到子墨前面搖晃他的肩膀,子墨這樣一掙,她一個踉蹌,險些一跤摔倒,幸好身後有椅子,於是她跌坐在了椅子上。
子墨的墨紫色瞳仁回到了他的眼眸中,面色有一剎的茫然。
他剛剛陷入了一場可怕的夢境中,但一個聲音始終在呼喚着他,他跟隨着那個聲音,從夢境中回到了現實。
他向四周望了望,然後目光落在了對面的艾爾莎身上。
後者最初愣了愣,但隨即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看着他,露出了笑容。
終於回來了······
子墨看着艾爾莎,想起了那個把自己從夢境中喚回的聲音。
“是你嗎?”子墨定定地看着坐在對面的艾爾莎,問道。
“唔?”艾爾莎疑惑。
“剛剛那個呼喚我的人,”子墨頓了頓,道,“是你嗎?”
艾爾莎看着他,沉默了片刻,緩緩地點了點頭,“是。”
子墨淡淡一笑,看着艾爾莎的眼睛說:“謝謝。”
艾爾莎愣了愣,隨機笑道:“沒什麼啦,剛剛我只是看你好像睡着了,於是把你叫醒了而已。和我這樣的美女出來吃飯居然睡着了,哼,你可真夠失禮的!”
子墨看着她,微微一笑,道:“那我向你道歉,你會原諒我麼?”
艾爾莎昂着頭道:“你請我吃一個月的飯,我就原諒你!”
子墨笑了,“好。”
“答應得這麼快啊?”艾爾莎撇了撇嘴,“早知道就說半年了!”
子墨微微一笑,看着艾爾莎,神色變得無比柔軟。
維多利亞······
艾爾莎······
這兩個名字一直在子墨的心中環繞着,那熟悉的身影在他眼前浮現。
而那段可怕的回憶、痛苦的回憶不停地侵蝕着他的神經。
維多利亞,不要死······
不要······
死······
“子墨!”
艾爾莎的聲音再次響起,把子墨的思緒拉了回來。
子墨擡頭看向艾爾莎,發現後者正氣呼呼地看着他。
“生氣了?”子墨看着她,微笑着問道,“怎麼回事啊?”
“你、又、走、神、了!”艾爾莎不滿地瞪着他道。
“啊,抱歉!”子墨歉然道,心想今天怎麼總是心猿意馬的?
“你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艾爾莎雙手插着腰說道。
“別生氣,我不會走神了。”子墨微笑着安撫炸毛的艾爾莎。
“哼!”艾爾莎轉過頭去,不置可否,裝作十分生氣的樣子。
可是她這副生氣的樣子,看在子墨眼裡卻顯得十分可愛。
他忍不住探身向前,伸手輕輕掐了掐她的臉蛋。
“你幹什麼?”艾爾莎氣呼呼地轉過頭來,對他怒目而視。
“你的樣子好可愛哦。”子墨第一次以如此輕薄的語氣說話。
艾爾莎的臉紅了,大大的眼睛瞪着他,一言不發。
“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子墨微笑着說道。
“不聽!”艾爾莎賭氣地說。
“好吧,”子墨故作無奈地嘆了口氣,裝作漫不經心地說,“本來想讓你知道一下我談的第一次戀愛的事呢。”
艾爾莎聞言,忽然轉過臉來,大眼睛瞪着他,說:“快說!”
“說什麼?”子墨一臉茫然。
“故事啊!”
“什麼故事?”子墨繼續裝傻。
“你剛剛要說的故事啊!”
“你不是說不聽嗎?”
“我現在又想聽了不行啊!”
“真是蠻不講理呢!”子墨無奈地搖了搖頭,“好吧,那我就開始講咯。”
艾爾莎立刻擺正了坐姿,做出了認真聽故事的姿勢。
子墨清了清嗓子,悠悠然地開口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時我正在法國,執行一個十分複雜的計劃。當時的法國很亂,四處都在打仗,革命派和保皇派不停地鬥爭,我也很忙,忙着幫一個人奪得法國的最高統治權。
“我從里昂去到巴黎,巴黎正是雅各賓派的羅伯斯庇爾執政。他是個殘酷的獨裁者,我很討厭他,於是我制定了一個計劃,準備趕他下臺。
“當時的法國有兩派人可以爲我所用——一個是擁護路易十六的兒子路易十七的保皇派人,還有一個是主張將新資產階級與舊貴族妥協的中立派。我拉攏這兩派人,共同對付羅伯斯庇爾。
“其實讓這兩派人當政也並非我的意願,只是當時我所想支持的那個人羽翼未豐,只好先讓其中一個派當政,給那個人立功的機會。
“最終我選定了中立派,原因無他,只因爲保皇派的人和那個人的政治主張不合,不足以讓他成爲法國的中流砥柱。
“啊,我說的廢話可能有些多了,抱歉那就讓我們快點切入正題吧。
“我制定了一個計劃,讓中立派在1794年的法歷‘熱月’發動政變,推翻羅伯斯庇爾。計劃制定完後,我的任務就完成了,於是我準備去意大利休一個假。
“故事就是在我去意大利的途中發生的。我到馬賽巷去坐船。而在碼頭,我見到了她——那是我和她的第一次相遇。
“她一個人站在碼頭上,眺望着大海,背影是那麼的柔弱而孤獨。我見到她的第一眼,便不可抑止地愛上了她。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我也說不清。總之在無盡的時光中,我都是一個人孤獨地走過,從未體會過有朋友的感覺。而她的出現就像一道光,照亮了我黑暗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