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知道他們要那東西是幹什麼的,但肯定不是吃的。”
那個頭兒的話又引起了一陣鬨笑,顯然,他們對那些所謂的大人並沒有多少敬意。
一羣人簇擁着他進入了那間最大的房子,但是沒過多久,一個人就被從房子中推了出來。
“你隨便找一個不好的屋子進去,若是讓我們看到了那些礙眼的東西,少不了你好果子吃。”
將他推出來的人毫不客氣地呵斥道,隨後房門又被重重關上。
那個人的身型瘦削,身高比起其他華陽人也低了一些,他有些怯懦的四處張望了一下,不偏不倚朝着蘇長風所在的屋子而來。
他捂着肚子,雙腿並在一起,身形也有些佝僂,行走間比較遲緩,臉龐隱藏在面具下,想來一定是痛苦而又扭曲的。
房門打開又關上,也沒有仔細觀察周圍的情況,他直接蹲在的牆角處,隨後一陣惡臭瀰漫。
“啊~”
舒爽的呻吟一聲,又伸手在地上摸索了幾下,拿出一塊粗糙的石頭來。
蘇長風看着他在屋子內完成種種不可描述的操作,屏住呼吸,等他直起身提起褲子,輕巧的將手臂搭在了他的脖頸上。
唔!
雙目圓睜,驚恐而又無力地掙扎了一下,隨後便失去了所有意識。
蘇長風將他軟綿綿的身體隨意地擺放到了一邊,深深呼了半口氣,隨後有些臉色發綠的屏住了呼吸。
也沒再做什麼多餘的事情,迅速地將他身上的衣服和麪具取下來,然後穿在身上,再將儲物空間中的鍋碗瓢盆扔出來一些,將他的屍體放進去。
跨過地上那一團污穢之物,蘇長風正了正臉上的面具,慢慢的朝着外面走去。
這面具似乎是可以分開的,上下之間多了一點鏈接的東西。
“嘿,你還真找了個屋子?”
在剛到門口的時候,一個身影提着腰帶從樹後閃出,將手搭在蘇長風的肩膀上。
強忍住反擊的衝動,蘇長風低着頭作出一副怯懦的樣子,他不知道扮演的這個人到底有什麼交際,但是剛剛看到的事情,應該就是團隊中類似於撒氣包的存在。
身後那人見蘇長風沒有回答,有些無趣的在他身上擦了擦手,然後推開了大門。
蘇長風則連忙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
入眼是一陣歡欣的景象,屋子的最中間燃着一團篝火,在旁邊還掛着兩隻被剝了皮的動物,看上去有些像山羊,但是卻又胖了幾分。
“孟優,你過來,把這些東西處理一下。”
坐在篝火旁的一個人將面具推到了額頭上,露出下面粗狂的面孔,看着站在門口的那道瘦小的身影,伸手招呼蘇長風過去。
低着頭,蘇長風暗暗繃緊了神經,這些人哪怕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但是現在他需要這個身份混入其中。
“頭兒,你叫他幹什麼。”
他旁邊的人將面具側帶,露出半張面孔,看着他的動作,伸手將他剛舉起來的手攔了下去。
“你忘了剛剛他去幹什麼了?”
聽到這句話,那個面容粗狂的大漢也沒咋說什麼,隨手指了個角落,面色不爽的示意蘇長風蹲過去。
蘇長風順從的靠過去,做足了一副慫包的模樣。
這個身份其實也挺不錯,沒這麼多交際自然也減少了暴露的可能,再加上現在他的也比較瘦小,沒有真正解放的時候看上去和剛剛那個人也差不了幾分。
縮在角落裡,雙腿蜷曲身前,他透過面具小心地觀察着周圍的人。
這裡大概有三四十人,身上除了一些長刀也沒什麼特別的武器,就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架子和鉤子被堆放在另一個角落裡。
那個角落中還有着三四個筐子,散發着一股奇異的氣味,和血腥味有些相似,但是平白多出了些腐爛的氣息。
除了篝火旁的那幾個人,這裡的其他人哪怕是聊天也都帶着面具,似乎是生怕別人知道自己身份似的,行動間也有些不必要的戒備。
“這是你的東西。”
在這期間,那隻肥碩的山羊已經被烤好,蘇長風發現剛剛在身後拍自己的那個人正在分發食物,旁邊的人或者被髮了大塊的肉,或者被髮了大塊的骨肉,到了蘇長風,則收穫了一個比他們都要大的物件。
這是一個羊頭,雙目已經被剜去,頭蓋骨也被整個打開,裡面的腦子已經不翼而飛,羊頭上的肉也少了大半。
看着其他人嘲笑的目光,蘇長風低着頭,學着他們將面具嘴部挪到一邊,露出嘴巴,慢慢的啃咬起來。
未經處理的羊頭帶着很重的羊羶氣,上面的肉也並沒有多少,不過如果掰開仔細處理的話還是有一些的。
蘇長風並沒有在意其他人的目光,飛速的將羊頭啃完,然後很自覺的背起角落裡的大揹簍,將一旁人吃剩的骨頭撿起來,裝到裡面,打開門準備找個地方掩埋起來。
“嘿,這小子越來越會來事了。”
身後傳來有些粗狂的聲音,蘇長風關上門,看到篝火旁的那個大漢有些讚賞的看着自己。
“好像剛剛他羊頭上的肉不是你搶走的一樣。”
他身邊的男子打岔道,不過看向蘇長風的神情也柔緩了幾分。
這兩個看不清哪個到底是頭兒,不過他們表現出來的關係似乎很好。
身後的揹簍傳來一陣陣腥臭,蘇長風關上門,隨便找了一棵樹,挖了個不大不小的坑,將那些骨頭掩埋下去。
月光下,他看到揹簍上似乎還殘存着一絲血跡,有綠色的也有暗紅色的,在旁邊似乎還掛着一縷疑似頭髮的毛髮。
揹簍似乎有些油膩,抓在手裡給他一種粘滑的感覺,兩側的肩帶黑黝黝的,散發着一股刺鼻的氣息。
暗暗將這些情況記在心裡,蘇長風收起揹簍,將土踩平,回到了屋子內。
周圍的人已經休息,這裡也沒有安排人守夜,似乎他們很放心自己的安全,除了篝火旁的那兩位身下有着一張毯子外,其他人都是席地而眠。
蘇長風回到屬於自己的的那個角落裡,蜷曲起來,將頭埋在臂彎裡,小憩起來。
他不敢真的睡覺,至少在這裡是真的不敢的,誰也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些什麼,萬一真的來人把他的面具掀掉了,那他的準備豈不是要玩完?
很平和的一夜過去。
除了篝火旁那兩個人的鼾聲震天響之外,這裡也沒什麼特別的,只不過蘇長風感覺屋子的窗戶紙都要破了。
所有人都起身出了門,在門前整齊地站成一排,等待着安排任務。
蘇長風也很自覺的背起了一個大揹簍,站在隊伍的最後方,看着昨夜的那個大漢站在衆人面前戴上面具。
“我們要做的是大家都清楚,找得到是功勞,找不到也沒關係,但是大家都要用心,只要找得到那些死魚,獎賞肯定是少不了的。”
一番勉強算是鼓勵人心的話說出,卻沒有激起衆人興趣,每個人都懨懨的,似乎對那所謂的獎勵根本不感興趣。
“頭兒,這地方我們已經找了八百遍了,最開始還有些油水,但現在想要有點收穫,還不如換個地方。”
雖然底下的人沒有說話,但是看他們的眼神,顯然是贊同這句話的。
“你以爲我不想?”
大漢眼睛一瞪,聲音也高昂了幾分。
“還不是你們這羣傢伙不爭氣,哪怕之前你們的收穫多了那麼一點,我們也不至於被分到這個鬼地方。”
無趣的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去找東西,他坐到臺階下,目光炯炯的盯着所有人。
“哎?孟優,剛剛你過去那個房子怎麼沒有進去搜一下?要是都像你們這樣,我們怎麼立功勞?怎麼獲得賞賜?”
蘇長風路過昨夜藏身的那個屋子,並沒有進去,而是直接走進了旁邊的另外一個屋子,這種行爲被他發現,隨後便是一陣狂風驟雨。
頭兒走到門前,還不等他一腳踹開房門,昨夜分發東西的那個人就攔住了他,在他耳邊低語了一會兒。
他的臉色由紅變白,又由白轉青,好在這一切都藏在面具下,其他人根本看不到。
狠狠地瞪了一眼蘇長風,順勢在身旁那人的屁股上踹了一腳,他轉身又回到了臺階旁。
不過想來蘇長風昨夜剛積攢的一點好感這一下子徹底沒有了。
“頭兒!大收穫!大收穫!”
驚喜的呼喊聲從一間快要塌陷的屋子中傳來,讓在場的其他人心中一震。
“有魚,看樣子還是一條整魚!”
一個人有些瘋狂的從屋子中衝出來,臉上的面具也被他直接摘掉扔到一邊,沒了面具的遮擋,他臉上的欣喜之色根本掩飾不住。
“整魚?你確定?”
這一下子,那個頭兒也坐不住了,他直接起身,衝到那人身後的屋子裡,無視缺了一角隨時可能塌陷的房子,整個人都有些癲狂。
“隊裡的規矩你懂得?”
不多時,他從屋子裡衝出來,來拿上帶着興奮的潮紅,看了一眼最先發現的那個人,眼神中似乎有些殺意,但是這被他強行壓制了下去。
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他面色和煦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