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說,它們的名字叫山魈,披人皮、行人事,擇人而噬,也不知道我們這個小村子能不能……唉……”
臉上帶着擔憂,村長將這最後一句話說出來,整個人變得有些沉悶起來。
蘇長風默然不語,看村長的意思,他似乎是想要自己留在這裡,否則也不會對自己說這麼多。
以他的年紀,看上去就像是剛踏入江湖,初入江湖的人最有同情心,也最愛打抱不平,正義之心簡直爆棚。
若是常人可能也就會順勢留下,然後獲得一堆讚譽,但是蘇長風不同,他是來這裡完成任務的,而且這一次任務連時間提示都沒有,想來應該就是紫衣所說的一月之期,他可沒時間在這裡耽擱。
當然,如果在這裡遇到什麼妖魔,他也會幫忙剷除,以作爲回報就是了。
不過,山魈嗎?
《山海經·海內經卷》有云:“南方有贛巨人,人面長臂,黑身有毛,反踵,見人笑亦笑,脣蔽其面,因即逃也。”
這就是最早的山魈記載,之前聽村長的話,蘇長風還以爲那妖是指是畫皮,畢竟從披人皮行人事這句話首先想到的應該就是聊齋志異了。
“村長,不知萬鈞寺在何方,我想去拜訪一番。”
也沒有猶豫,蘇長風直接詢問道,也算是間接打消了村長想要將他留在這裡的念頭。
“萬鈞寺就在村子十里外,如果你想要去的話,可以在這裡等兩天,兩天之後我們要去禮佛,正好可以順路。”
聽到他的話,村長捋了捋鬍鬚,面無表情的說道。
“那就麻煩您了。”
蘇長風微微一鞠躬,既然要停留在這裡,那就必須有住的地方,否則只能露宿野外。
可惜村長也沒有說是在村子哪個方向的十里外,初入此界他也不可能兩眼一抹黑就直接到處跑,那樣太危險了。
就這樣,村長安排了一個屋子,蘇長風就在此地暫時住下,只等兩日之後離開。
屋子在村子最西邊。
…………
是夜,月明星稀。
蘇長風盤坐在牀上,小心地打磨着氣血。
練刀十日他也並非一無所獲,至少他發現了一條可以使自己更進一步的途徑,那就是打磨氣血。
之所以稱之爲打磨,就是將以肉身爲磨盤、心神爲騾馬、血氣爲食料,去除雜質,更進一步。
是的,哪怕蘇長風的功法是由系統直接提升上來的,他的身體內依舊有着雜質,這些雜質不是來源於其他,正是來源於蘇長風自身。
武者,想要更進一步,就必須精心雕築自身,使自己達到完美之境,而想要達到完美的程度,就必須精益求精。
但是爲了更進一步,他們又必須攝取大量的能量,氣血之道不修其他,能量又該來自於何地?
只能是食物!
然而這又到了另一個死循環,尋常食物所蘊含的能量太少,想要擷取足夠的能量就必須食用大量食物,然而食物中的雜質也隨之進入身體。
所以人們所說的日啖一牛並非是虛構,當然,爲了排出雜質,他們在廁所待的時間自然也就長了些。
每當這時候蘇長風就無比羨慕那些練氣士,雖說練氣很難,但是有着副本的輔助,想要鞏基也不是那麼困難,而且一旦到達鞏基的程度,他們就可以獲得所有普通武者最羨慕的能力——辟穀。
所謂辟穀,用最粗淺的說法來說就是不吃飯,沒有攝入,自然就不存在排出,所以那些練氣的仙子是真的不會上廁所的。
不吃飯也就少了一個能量攝入的途徑,那麼自然要去找新的能量攝入途徑,所以練氣的仙子們都是餐霞飲露,和他們這些武夫比起來自然飄逸很多。
當然,這也不是說氣血武道就比其他修煉之道弱了,氣血武道之所以能夠長存,那麼自然有着它能夠存在的道理。
之前也說過,氣血武道之修煉需要攝入食物,那麼不管是什麼,只要蘊含了能量都可以稱之爲食物,至於其中的雜質,用氣血消磨掉就是了。
常言道:是藥三分毒。
但是這句話對於修煉氣血武道的武者來說是不存在的,因爲只要大補,哪怕是石頭他們也敢吃掉,更何況是藥?
‘是藥三分毒’這句話只針對於那些從外界擷取能量的修士,不管是武者抑或是練氣士,都在範圍內,因爲他們的修煉之道在於純,然而無論是草藥亦或是精煉而成的丹藥,它們都有着屬於自己的最頑固的一部分,而這一部分被他們稱之爲‘藥毒’。
當藥毒積累多了,他們的修煉速度就會受到影響,面對這種情況,仙武之道的修煉者或許會更輕鬆一些,但是毫無疑問也是會受到影響的。
對了,仙武之道雖然也帶有仙的名字,也能像練氣士那樣收納武器與體內,但是他們不會飛。
是的,哪怕是帶着仙的名字,他們也是和氣血武道的武者一樣是靠跑的,御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朝遊北海暮蒼梧什麼的完全與他們無關,只能靠腳來丈量大地。
嗯,輕功什麼的另說,畢竟左腳踩右腳昇天實在是太不科學了,只要內力足夠,大氣層也攔不住我?
…………
收納心神,蘇長風細細打磨着氣血,絲絲紅光想要從皮膚溢出,卻被他強行壓制在體內。
有些事情他也是直到突破後才明白的,否則也不會錯過上一次的副本,畢竟銀子雖然沒用,但是可以買藥啊!
只要銀子夠多,什麼藥材沒有?更別說之前李通還要爲他請功,說不得還能去皇宮寶庫裡逛一圈?
而且有儲物空間在,若是順手撿起一些可憐地躺在架子上蒙塵的東西,想來也沒人反對吧?
突然,他皺起眉頭,睜開了眼睛。
在他的感知內,屋子以西百米處多了個腳步聲。
腳步聲很沉重,聽起來它的主人似乎是個約莫三百斤的大胖子。
但是他的身上非但沒有那麼強的氣血,反而有着一種陰冷的感覺。
將流螢放在牀榻以作備用,蘇長風看着房門,靜靜等待着那人的到達。
腳步聲越來越近。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