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目之中寒芒閃爍，他是真的想將青牛留下。
畢竟當年青牛雄起的時候，環首山可是吃了不少虧。
青牛看着眼前這個豹子頭的身後，又看了看周圍坐着的一羣人，表情逐漸放肆。
“我想送死，但是豹祁，你能殺我嗎？”
他打積雲山新晉妖王的時候確實是取了巧，如果亮出全部本事，他的落敗是毫無懸念的。
但是現在他敢挑釁，不是因爲他真的對自己的實力有自信，也不是認爲豹祁真的不敢殺他，而是相信身邊的這一羣人。
無論是全力狀態的蘇長風、狂暴狀態的猴子、幻化出原身的小白，甚至一邊看上去只是一個普通人的空惠，都值得他信任。
他的語氣很囂張，囂張到蘇長風都想衝着他的牛臉打上一拳，但是現在他是自己一方的，怎麼也要幫他撐起這個面子。
豹祁看了一眼青牛身後逐漸站起來的衆人，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他是第一次因爲自己的衝動這麼後悔。
如果之前他等着那些妖兵集結，再和自己的一衆妖王兄弟前來將這些傢伙包圍起來，自然能夠將其一網打盡。
但是現在，已經不是能不能剿滅的問題了，他已經完全處於進退兩難的境地。
雖然他對自己的速度有着十足的自信，打不過，跑還是可以的。
但是他真的能跑嗎？
跑了之後外界又會怎麼傳？
一個妖王被失了妖王之位的妖將給嚇跑了，甚至連動手試探的想法都不敢有。
他自然可以解釋，但是誰又會在乎呢？
那些想要搞事情的，想要把事情鬧大的，自然會將這件事情無限誇大。
到最後，各個族羣的妖都會記住，也只會記住，他這個妖王，被一個妖將給嚇跑了，甚至都沒敢動手試探。
現在的他可不是隻代表了自己，更是代表了環首山。
他這一跑，就將整個環首山上下七位妖王、數十妖將的臉面一起揭下來，扔在地上任人踩踏。
“哼！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你來這裡想幹什麼？”
豹祁臉色陰沉地喝問道。
作爲環首山的主人，他自然有資格問這句話，不管青牛的回答讓他滿不滿意，都可以理所應當的將他趕出去。
他已經做好了讓他趕出去的準備。
當然，若是青牛執意不出去他也沒辦法，但是等到其他妖王來了，聯手對敵自然也讓人找不出差錯。
“這不是許久不見了，想要和你親近親近。”
青牛臉上帶着奇異的笑容，笑眯眯地看着豹祁。
但他越是這樣，豹祁越是摸不準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親近親近？
開什麼玩笑！
兩族之間的仇恨已經難以洗刷，若非高層都明白一旦開戰就是兩敗俱傷的局面，只會讓其他看戲的族羣漁翁得利，這時候說不定狗腦子都打出來了。
“這不是要繼續往西走嘛，正好路過你家門前，想要和你們再比劃比劃，畢竟這麼些年沒見，總有點手癢。”
“這……”
豹祁遲疑了。
積雲山那一戰，積雲山的諸位妖王也沒想着把事情瞞過去，大庭廣衆之下展開的戰鬥，畢竟不管勝利抑或是失敗，贏得都是自己人，他們也沒必要將這件事隱瞞過去。
甚至隱隱約約還有一股勢力暗中將這件事不斷傳播，環首山也不是什麼閉目塞聽的地方，對於青牛的勝利自然也有所耳聞。
但是畢竟也只是耳聞，也不是親眼所見。
之前他還在懷疑青牛的勝利是不是取巧得來的，畢竟一個妖將打敗妖王這件事太過誇張，只有妖王才明白妖將和妖王的差距到底在哪裡。
若是其他人，這件事他們也只會一笑而過，但是這件事的主人公是青牛。
之前的妖王頂峰，卻妄圖突破妖王另成一境的青牛。
這種勝利不由讓他心生揣揣，難不成跌落妖王境界之後，他真的有了什麼新的發現？
如果這種發現被他們得知，那麼是否有可能……
一時間，他的臉色陰晴不定。
“怎麼，你的膽子現在這麼小了？”
青牛看着豹祁猶豫的臉色不由有些着急，他沒想到自己只是想要裝個比而已，卻讓豹祁生出了退縮的念頭。
心中暗自扇了自己幾個巴掌，一邊趕緊激將道。
但是他沒想到，自己的的這種態度更讓豹祁猶豫了。
“打一架？積分勝負也分生死的那種嗎？”
遠遠的，一道霸氣的聲音傳來。
山頂幾個黑色的身影閃爍靠近，只是幾瞬，就出現在了豹祁身邊。
一個臉色陰沉的豹子頭看着青牛一，臉上嗜血的神情一閃而逝。
“已分勝負，自然也分生死。”
“大哥。”
豹祁臉色一急，連忙靠近過去，將自己的猜測和爲首的豹子頭說了。
那個豹子頭的神色自然也是一陣變換，如果猜測正確的話，那麼肯定是一個了不得的收穫。
可是如果真的分了生死，那麼作爲秘密的擁有者一死亡，再想將其挖掘出來更是難上加難。
他們絲毫不懷疑青牛已經將自己能夠越境挑戰並且戰而勝之的秘密告訴了積雲山，畢竟能夠增強整個族羣實力的事情，再怎麼吝嗇的妖也不會在這種事上吝嗇。
妖和人不一樣，只有族羣強了，那麼上至妖王下至妖兵，都會有更好的保障。
如果積雲山得到了這個秘密但是環首山沒有得到，以兩者之間的仇恨……
他並非沒有過將青牛擒下嚴刑拷問的想法，但是這個想法在他心中停留的時間連一個呼吸都沒有。
他不能賭。
“如果不想分生死的話也可以。”
他再次看了一眼青牛，眼中思索的神色一閃而過。
“分生死我不在意的。”
對於青牛的話置若罔聞，他自顧自的說道。
“但是不管是什麼原因，這場挑戰都是你們挑起來的，我們想要加點彩頭總沒問題吧？”
看着青牛上下襬動的巨大牛頭，眼中喜色一閃而過，隨即被深埋在眼底。
“那麼就這樣，你們勝了也就勝了，勝者的名頭你們拿走，但若是你們敗了，我們要你突破失敗後的所有感悟！”
他終於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可以。”
出乎他的意料，青牛沒有絲毫遲疑，直接答應道。
這落在他的眼中，就成了青牛對於自己實力的信任。
既然沒想過失敗，那麼自然不用擔心失敗的後果。
“第二，我們要親自挑選對手。”
“還有第二呢？你們要不要點臉面？乾脆我直接認輸得了唄。”
“如果你真的願意直接認輸我們也不在意。”
貌似沒有聽懂青牛的嘲諷，豹祁認真的回答到。
青牛爲難的回過頭，看着身邊的人和非人，看到他們肯定的眼神之後，轉過身點了點頭。
“好。”
“既然這樣，那邊那個矮子，不用看其他人了，就是你！”